第九章 冥术

　　于是海洋便终日在那山石之上盘坐，从徐徐清风微拂面庞一直坐到微凉的山风吹得衣衫咧咧作响的时刻才会回去，后来甚至连道术打坐冥想也坐在那，任山风吹彻。
　　顾水问看着海洋这一副不服输的有些着了魔样子也是有些心疼，也安然陪了海洋许久。
　　直到有一天，海洋坐在那大石上观望天空，看着天空巨大而无边无际的琼立在自己头顶，海洋甚至能感受到天空广阔轻灵的气息，却无法用自己的心神之力将之捕捉到，与是海洋只能凝视着那片虚空，后来凝视的久了，海洋感到自己的心神之力萦绕在眼前的虚空中甚至有些淤积，这让海洋眼前的这片虚空有点更加凝实了，其中的一丝丝天空的灵光也被挤压的更加凝实，在心神凝实的压力之下连速度也有些慢下来，海洋感到这是个机会，便迅速凝聚自己的心神之力尽数投于其上，最后，海洋好像成功了，因为海洋感到自己紫府之内真实的多了一颗力量的种子，连着确认了几遍。
　　“水问师姐，我好像成功了，我修成了！”海洋对着顾水问高兴的喊。
　　顾水问刚刚正在一旁安然观望云海，忽听得海洋这一声叫喊，被惊了一个冷颤，而后回过神来轻声叹了一口气温言道“师姐是相信你的，如今你总算是做到了，也不枉我在此间陪你吹了这一月的冷风。”而后展颜一笑，笑的比一旁的云海还要漂亮。
　　海洋听完不好意思道“原来已经一整月了吗？倒是我，犟脾气一发，害得师姐也要陪我遭此辛劳。”
　　顾水问好像笑的更开心了些“哪有什么辛劳，不过是看了一些时日的云海罢了。”
　　随后收敛了笑容，努力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来“只是你这疯魔了一般的修行，以后不可再为之了，不要强求，徐徐为之才好。莫要伤了自己的心神。”只是一张好看的脸蛋怎么看都不像凶恶的样子，言中又尽是关切之意，尽数化为了呆萌，海洋看着不由得呆了呆。
　　“既然已经做到了，海洋日后自然不会再如此了。”海洋感受了下紫府内的那颗种子随后说。
　　其实海洋这段时间着了魔一般的修炼冥术倒不是渴望强大的力量，只是单纯的看见了苹果却不得而尝的那种不服输，海洋也不想成为多么强大的存在，如今修炼这些，更多只是因为好奇心在作祟。
　　顾水问看着此刻精神饱满目光灼灼的海洋倒也确认了此事，只是幽幽道“今日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前来寻你，师傅要我等你有了结果之后带你去见他。”
　　海洋应了声是，随后陪着水问师姐回去。
　　晚上，海洋倒也没闲着，借着有了经验，稍加尝试，便在自己紫府之内又种下了另一颗种子，先前的是天的力量，这次的是大地之力，只是海洋随后再尝试也没办法感受到日月的力量，这次海洋倒也没犯犟，因为天地之力海洋先前是可以感受到，但无力吸取，这次是连感受也感受不到，海洋感到那月色其中空空如也，于是只好暂且作罢。又稍加巩固了一下天地之力的种子后才睡去。
　　这次海洋见天松的时候依旧是在功法殿三层，不同的是这次那二位守门老道也跟了来，亦是盘坐于此，面色严肃，三位长辈坐在一排，颇有些庄严。但顾水问却也没露怯，微微曲身行了一礼后，拉着海洋盘膝坐在三位长辈面前蒲团之上。
　　天松道人同二位老道对视一眼“册子可带来了？”
　　海洋自然带着这些，把册子与自己手写翻译的那一版本共同恭敬呈上“回师傅，都在此处了，耽搁了这么些时日，是海洋错了。”
　　天松道人接过，随手递给那二位老道“弟子勤奋，这有何错？你可是修成了？”
　　海洋想了想才道“弟子修成了，只是那册子中记载的冥术的力量是源自天，地，日，月，可海洋只修得了天地二力，对于日月之力却是毫无思绪。”
　　天松道人对此亦是不知的，只好把眼神望向此刻在看着海洋翻译出来内容的那本手写册子的二位守门老道，右首老道此刻抬起头来“师兄，这册子中的确提到了天地日月之力，只是我稍微推演了一下此术怕是修之不易啊，对心神之力要求极高，恐怕是无法推广开来的，我猜，大概是要先修北国那些没落冥术，先行打熬身体锻炼心神，才可以修炼此道的，这册子大概就是北国那些没落冥术的后续功法了。”言罢看了一眼海洋这怪胎，略微思量了一下又言“海洋这孩子，先天的灵魂便极为强盛，修我道术只花了一天就已入门，修炼此术也是花了大功夫，下了苦力的。”
　　天松道人思趁一下“有理，看来，那些三四代的弟子是不成了，明日你们抄录一份，给后山也送去一份，让那些懒鬼们也看看，不愿修之就当借鉴印正也好。”
　　随后才看向海洋“此道久已失传，你既得之便是你的福源，好好修炼吧，只是如何修之，为师却是指导不了你了。那些年轻子弟们灵魂不如你强盛，大致是修不成此道的，那些长老们在道家一脉上走了这么久，也尚未精益求精，自然也不会再去花时间专研此道，此道怕是要靠你自己多摸索了。”
　　说完稍微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海洋你修炼冥术，我道家一脉也不可丢下，你毕竟是我的弟子。”
　　海洋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修炼时间更长一些罢了，反正在这也无聊的很，多打打坐倒也好度过这些无聊时光让日子过得更充实些“海洋谨记。”
　　天松道人对着海洋满意的点点头“那密室之内还颇有些藏书，你抽些时间也都翻译出来吧，大致上还会有些关于此道的内容，我会慢慢的让你二位师叔交给你。”
　　而二位老道也对着海洋点点头。
　　一旁听着对话安静了许久顾水问此刻妙目流转，插过话来“师傅你还要让小师弟做这么多事情，有没有什么奖赏？”
　　天松道人听后微笑起来，只是口中道“你这孽徒，倒是打起师傅的秋风来了，还要替你小师弟讨要好处。”说着，探手弹了顾水问一个脑瓜崩，看到顾水问略有些龇牙咧嘴捂着额头的疼痛样子才满意的收回手。
　　海洋惊呆了，我师傅惩罚弟子的方式竟然是“脑瓜崩”，我的天，海洋不禁感到额头之上一阵凉风吹过。
　　天松道人看着海洋思量了一下“的确是该奖赏一下，你拜我为师，也总该是要有份拜师礼的，既如此，那此物便给你吧。”说着信手捏了一个不知是什么法决，手上便出现一支毛笔“听水问曾说你爱写字，那此物给你最合适，海洋你收下吧。”
　　海洋看着那毛笔，笔杆纹饰精美，笔锋清劲凝聚，整体灵光闪耀，即是师傅所赠，那必然也不是凡物，又适合自己，当下开开心心恭敬接过“多谢师傅厚爱。”
　　顾水问在一旁冲着海洋眨眨眼似是在邀功，海洋也回以感激的神色。
　　天松道人随后只是问了问海洋修行的进度，又随口讲了些注意之后便让海洋他们回去了。
　　随后的日子里，海洋的生活就单调很多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打坐修炼，偶尔有了闲暇时刻就陪水问师姐一起喝喝茶，闲聊一下，偶尔也会去之前那颗大石处看看云海，天地，也断断续续的又翻译了一些东西。
　　但这些东西里就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内容了，大都是一些关于冥术的注解，前人们的经验，还有寥寥几本冥技典籍，但这些海洋暂且都用不到，因为那些东西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要踏入第一境，海洋离这还远之又远，只是暂且记下，日后再言，力量的种子已经种下，海洋现在要做的仅仅只是养育它们，日日浇水。相对的，这些内容，也激励了海洋对修行的热情，所以海洋一直都还算是自律以及勤奋的修行。
　　山间修行无岁月，海洋后来也相信了这句话，因为这样的日子海洋一过就是五年。。
　　这山间的四季是不太分明的，唯有冬最清晰明显，海洋看过山间肆意招展的花儿开放，四月的尘烟，七月流火似乎不能用在这里，山间的热夏似乎被重重水汽驱逐在外，八月的时候桃树会结出果实，海洋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酿了几坛桃子味道的女儿红，就埋在那桃树之下，也不知会酿成什么味道，秋时这山间的绿色会少一些，满山的红叶，然后是橙色，黄色，直到变为棕色，那是衰败的颜色，而后是初冬的晨霜，雪降，举目望去，皆是苍白茫茫的一片。
　　而这些景色海洋看了不止一次，变化也经历了不止一遍，于是乎，时光便在这些变化之中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