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旋龟

　　先生连忙将孩子们挡在了身后。“这…这是旋龟？”先生皱起眉，自言自语道。
　　“先生，您认识这种生物？”沐沐躲在安旻昱身后，探出个脑袋来。
　　先生摆了摆手，“不用担心，这种妖不会伤人。”
　　“什么，这就是妖？”安旻昱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遇见所谓的妖，而且还是一种龟。
　　“没错，龟和龙、凤、麟并称四灵。这是人间祥物，古时候人们就用龟壳来进行占卜了。我只是没想到，它们会在这里出现。”先生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只见岸边的那只旋龟叫声引起了群龟一起嘶叫，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树林的树都要被劈倒了一般。
　　“快捂住耳朵。”先生大喝道。“旋龟嘶叫声可使人变聋。”
　　“啊，我才不要变聋子。”大胖赶紧捂住了耳朵，众人一起向后退了退。
　　而在河水中央突然出现了一个旋涡，群龟停止了嘶叫，缓缓地爬上了岸。旋涡越来越大，转动也越发的快，旋起了几米高的水墙。
　　众人连忙又退后了几分。
　　“先生，你不是说它们不伤人的嘛。”大胖觉得自己好委屈，自己为什么要来经历这样的事情。
　　先生瞪了他一眼，“伤到你了吗？”
　　“伤到了我幼小的心灵。”
　　“滚。”
　　水墙落下，只见一只巨大的旋龟爬了出来，浑身黝黑，身长足足五米，尾长七米，四爪锋利无比。这只旋龟甩了甩尾巴，溅出去的河水生生打断了河边的树，可见力道有多足。而后抬起了它巨大的脑袋，如同鸟一般的脑袋上边还有一撮鲜红色的毛发。
　　而其他的旋龟也缓缓地散开，在巨龟两旁排成了整齐的一列。
　　“要想过河，回答我三个问题。”就在众人还不知所措的时候，巨龟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居然是大妖，能口吐人言。”先生十分震惊，越发觉得不对劲。
　　“先…先生。现在怎么办啊，它要我们回答问题才能过河。”登科看见这巨大的旋龟，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鼠小弟趴在安旻昱肩上，用双翼遮住了眼睛，不敢看这巨大的生物。
　　先生皱眉思考许久，应声道。
　　“好，你问。”
　　说完又回头看了孩子们一眼，“学了这么些年的知识，要是连三个问题都回答不了的话，那你们也就不用去参加乡试了。”
　　旋龟一爪拍向大地，震的众人站不住脚。而其他旋龟底盘很稳，丝毫不受影响。
　　“第一个问题，何为人？”说完尾巴指向了大胖。
　　“这怎么还带指定人的。”大胖苦着脸。
　　“少废话，让你回答你就回答。不然就回到小程村去。”先生表情有点不悦。
　　“啥是人？我就是人啊。我不就是世界上一个渺小又普通的生物吗，在夹缝中寻求生存，您一只手都能捏死我。”大胖只好张口瞎说，越说还越委屈了。
　　“不错…人无特权…”巨龟低沉的声音又响起。
　　“哎，我是不是回答对了？”大胖不敢相信地看着先生，“哈哈先生，我不用回去了，我回答对咯。”
　　“这小子，歪打正着。”先生扶着额头，不想看他。
　　“这巨龟的第一个问题，想来是确定人到底有没有将自己视为世界之主。而这小子所说话中的“渺小”和“普通”正合巨龟的心意。”先生试图去理解这巨龟的思想。
　　“第二个问题，何为妖？”旋龟紧接着又一爪拍向大地，将尾巴指向了范登科。
　　众人身形一晃，“就不能好好问问题吗，非要来这一出。”反正旋龟没有恶意，安旻昱也是表达了不满。
　　有了先前大胖的经验，范登科也就显得胸有成竹了。
　　范登科指着一只小旋龟，“何为妖，它为妖。它是世界上一个不渺小而又不普通的生物，在任何地方都能生存，它一只手都能捏死我。”
　　说完还在洋洋得意。
　　巨大的旋龟将尾巴重重一甩，又抽断了一颗水牛腰粗的大树。
　　“错…妖也无特权…”
　　眼看巨龟生气了，登科脸都绿了，沐沐赶忙道。
　　“才不是那样的呢。鼠小弟也是只妖，可它很可爱啊。它是我们的朋友，跟我们一起吃饭、睡觉、玩乐，所以人和妖并没有区别。”
　　闻言巨龟甩出去的尾巴缓缓收了回来。
　　“不错…万物皆大同…”
　　鼠小弟却是被沐沐感动到了，跳到沐沐的肩上一个劲的用脑袋蹭她。
　　先生捋了捋胡子，对沐沐甚是满意。
　　巨龟再次一爪拍向大地，这一次众人已经习惯了。而后缓缓道。
　　“第三个问题，人妖何处？”这一次巨龟将尾巴指向安旻昱。
　　安旻昱略加思索，便微微一笑道。
　　“我与鼠小弟何处，人妖便何处。我们是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朋友，如若有一天它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或是想要离开，那都随它愿。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亲人。”
　　巨龟闻言不由对小毛头高看了几眼，这小子年龄不大，穿着也只是粗布麻衣，却拥有着一颗赤诚之心。他的眼神如此清澈，定然不是在说谎。
　　而对于鼠小弟巨龟却是一眼不屑，只不过是一个未成长的小妖罢了。
　　“没错。”沐沐、大胖还有登科也异口同声道。说罢安旻昱摸了摸鼠小弟的头。鼠小弟泪眼汪汪，沐沐和安旻昱也就算了，没想到其他家伙平日里总欺负它，却是发自内心真正地喜欢它。
　　安旻昱向来机灵，当然明白这巨龟想要什么答案。尽管如此，他所说的也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也罢，尔等可以过去了。”巨龟缓缓道再次用力拍地，缓缓道。
　　众人再次身形一晃，十分无语。
　　“这龟什么毛病，说话总要搞大动静。”
　　就在众人鞠躬感谢准备离开时。
　　巨龟突然对着安旻昱道。
　　“等等，小子，将你怀中的经书打开。”
　　安旻昱顿时警觉了起来，这巨龟为什么会知道他怀中有本书？而这本书正是启灵。
　　安旻昱只能看向先生，先生深思良久，通过刚才的事情，足以表明这旋龟对他们并无恶意。
　　“拿出来吧。”
　　见先生也这样说，安旻昱便将启灵从怀中掏了出来。
　　巨龟一尾甩向安旻昱，安旻昱一边躲闪一边惊呼道。
　　“你干什么？”
　　只见巨龟甩过来一块龟甲骨，甲骨倒是不大，想来是只幼龟的甲骨。
　　而此时启灵突然升起，散发着金光，而甲骨也一样升起，在空中微微颤动。
　　“嗖”的一声，甲骨被吸进了经书里。金光逐渐散去，经书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安旻昱一把接住。翻开经书一看，原本空白的一页突然多了些内容。
　　一行金灿灿的大字跃然纸上。
　　“旋龟：怪水出焉，其中多玄龟，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名曰旋龟，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可以为底。”
　　“好了，尔等可以离去了。”
　　巨龟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拍地。
　　而后河水中的旋涡再次出现，卷起几米高的水墙，所有的旋龟都爬进了旋涡。一瞬间，都消失了。河水也恢复往日般的清澈，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并没有发生过。
　　尘埃落尽，安旻昱的脑海中却突然又出现了巨龟的声音。
　　“既然你是山海选中的人，那就做好该做的事，承担起你该承担的责任。”
　　安旻昱一脸疑惑，“被山海选中的人，是在说我吗？”
　　“小毛头你怎么了，巨龟已经走了啊。”沐沐看到安旻昱有点出神，拍了拍他。
　　“切，我看他被吓得还没反应过来呢，真是胆小。”大胖嘲笑着。
　　“得了吧，至少小毛头没有被伤害到幼小的心灵。”登科也揶揄道。
　　“啊哈哈哈哈。”大胖面色通红，众人都笑了起来。
　　这些少年们不知道今天的际遇意味着什么，先生心里却是十分清楚。龟乃世间祥灵，这是一场机缘啊，想必是会对以后有什么帮助的。。
　　先生看着安旻昱收起启灵，思索着。
　　“看来，这本启灵恐怕是大有来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