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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就听说弟弟他被同学打了，主要是打他的周焕找了三个同学帮忙，黄训听了就有气，说打回来就是了，让他把周焕约到河边来。
不过不是兰河边，而是兰河的一条支流，叫草河。
草河是条小季节河，离家不远，与二队隔河相望。夏天水大，冬天断流，春秋季野草茂盛。
等到天快黑了也没见到他们，估计是不会来了。
往回走，却在村边的路上看到被他爹牵着耳朵的周焕，后面还跟着几个本村的半大小子。
两弟兄追了上去。
周焕一看到黄训，就给他爹告状说黄训以大欺小。
黄训朝他爹笑了下，说道：
“周叔你还是管一下他，让他别再找人帮忙，如果只是他们两人单打独斗倒没啥关系，找人帮忙就不对了，这次就算了，不然我见他一回就打一次。”
说完拍了下黄炼就走了。
周焕他爹在后面喊：训儿，叫你爸晚上来喝酒，刚打的麂子。
脚步没停，嘴里答应要得。
爹回和以往一样，带着徒弟一起继续加班修车。
妈依然和姐姐在做家务，大哥吃完饭就不见了踪影，估计和他的兄弟在后山训练，弟弟则在乱动电视天线。
黄训在堂屋大桌子上用旧报纸练毛笔字。
四眼狗在脚边啃骨头，黄猫蹲在桌子上眼睛眯一下、又睁开……
练毛笔字师承本乡袁志成。
村里凡是有酒事的时候，黄训都看到他在大家围观中挥墨，很酷！
只提了一截猪肉就算拜了师，然后抱回几本字帖。
也是他唯一的弟子，呵呵。
清晨。
雾罩远山，唯有鹰嘴岩冒出了山尖。
树冠上那几个熟透的石榴还有点够不着，黄训四下看了看，退后两步停下略一打量，突然几个纵步腾空而起，双脚一前一后相继点在主干上，待去势一顿，未等力竭就反扭身子，空翻中手臂伸向几个沉甸甸的石榴，好在堪堪能够着那个最大的……
看着手里这个绽放着血盆大口的石榴，又望望树上另外那几个，不甘心的放进书包里，然后准备上学。
驾训班的早自习同样可上可不上，所以走读生基本上都是踩着下课铃到校。
何晓江给黄训黄代坤一人一包烟，三个九，很贵的，他说。
问他有啥事，他还扭捏，被二黄无视之后又主动说了出来。
原来他也和王洪杠上了。
原因不详，反正意思就是王洪说要找他麻烦，不然就摆一桌。
摆桌倒没啥，何晓江说可能还得给他认错，这就有点受不了啦。
黄代坤问，是不是因为赵欣然？
何晓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黄训听了把烟往他身上一扔就走了，任他在后面喊也没理睬。
麻痹，赵欣然！
坐在位置上，木然的看着画得一塌糊涂的画，咒骂了一句。
上课铃响了，何晓江和黄代坤从后门进来，路过黄训桌子的时候，黄代坤又把烟放在桌上。
“滚！”
声音有点大，同时烟也被一把捏变了形扔到地上。
黄代坤骂了句：又不是我给你的，滚个屁呀。
黄训想了下没再开腔。
同桌没敢看他，班上其他同学也都当作没听见。
下课王洪来到黄训桌子前，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出来下。”
黄训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看他先出去后才起身拿着小半块石榴，边吃边往外走。
“啥事？”
来到人少的围墙边，黄训问。
王洪看着他不断从嘴里不断吐出石榴籽，瘪了下还能看出淡淡伤痕的嘴唇，说道：
“你给何晓江说，不要他摆酒了，我给你个面子。”
黄训不爽，翻了下白眼：
“要你给？”
“你……，老子不是看你们……”
‘啪’
黄训手一扬，几十粒石榴籽，连着铜钱大一块石榴皮闪电般射进王洪的嘴里，本来半张的嘴被冷不防射进去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哏得眼睛直翻白眼。
噼里啪啦的吐了一阵，用手指扣了半天，清理干净后，这才缓过气来指着黄训骂道：
“啊！我R你妈，老子都没惹你……”
‘啪’
这回不是什么东西了，而是很响亮的耳光，王洪的脸上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一个手掌印，还是紫乌紫乌的。
“R你妈，跟你拼……”
‘呯’
既不是东西也不是耳光，直接一拳打在他腮帮子上，脸再次肿起来。
王洪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哇哇’的叫，不过这回没听清楚他在叫什么。
黄训说：
“以后在我面前别带脏字，一个都别带。”
说完也不看远远近近石化在场的学生，转身进了教室，嗯，书包里还有大半块石榴！
外面操场上。
黄代坤和何晓江看到了这一幕，一堆水泥砖上抽烟的二熊与詹云杰等几个人也看到了这一幕、打乒乓球的赵欣然眼镜蔡勤、包括还有其他一些学生都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都没说话，甚至詹云杰嘴里的烟都掉在地上也没察觉，更没有跑过去看王洪。
好一会儿，大家才回过神赶忙围过来，詹云杰看了下伤，说得去搽药才行，不然要肿很久。
王洪捂住嘴和腮帮子，点点头就和他一起去了医务室。
事发突然，好多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学生认为是王洪在找黄训的麻烦，只有二熊和黄代坤等人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但是对何晓江来说却不一样。
他认为黄训是在帮自己出头。
从开始找他被拒绝，到暴打王洪为止，他买烟的目的本来只是想把感情加深点，如果和王红冲突起来也有人帮忙拉一下，劝一下。
……
班主任批评黄训，不过他一句都没有分辨，而是看着前排同学的脑壳听着，同时心底在鄙视。
下课时他给黄代坤说：
“你去问下王洪，是不是他告诉老师的。”
“不是。刚才他们去医务室的时候刚好碰到陈老师无意中说漏了的，后头他还在怪詹云杰嘴快。”
“哦，好嘛。”
黄训点点头。
“何晓江喊晚上去吃猪脚。”
“嗯？我不是在帮他，不去了。”
“未必非要帮了他才去？”
“确定不是为这事？”
黄代坤不耐烦了：
“啰嗦！你去不去嘛？”
“……，那去嘛。”
想了下，还是舍不得猪脚，就答应了。
……
下课。
赵欣然问他，石榴呢？
黄训脸一黑，吃完了。
她说：那你明天给我带一个嘛，我也喜欢吃。
黄训问：为啥？
赵欣然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啥子为啥？”
黄训一笑：“我为啥要因为你喜欢吃就要给你带一个？”
“你！……”
转身就走，看样子有气。
放学。
赵欣然又来了。
她说：我请你吃饭，你给我带一个石榴嘛？
黄训没理她，对身旁的何晓江和黄代坤说道：
“她请我们吃饭，你们答不答应？”
何晓江又开始扭，他很想说要得，但是必须分清楚主次。
黄代坤笑着说：
“赵美人请客我当然愿意了。”
“我也是。”何晓江赶忙说道。
点点头，黄训对赵欣然说：
“好吧，在大桥下面啊，我们先走。”
“大桥？”
赵欣然也晓得黄训他们几个经常在桥下吃饭，但自己还没去过，所以她不确定是不是。
“就叫大桥食店，去了就看到了。”
黄训多说了一句。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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