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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黑色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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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朗回到官家沟时,几个守望的小孩老远瞧见,返身便往村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嚷嚷。仙师回来了,仙师回来了。
  未到村头,见到寨子里的人,呼啦啦往外涌,那些改姓族人也在其中,官朗心道这老左家还真是有效率。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官朗顿时手足无措。
  颤巍巍的官宝玉被官大成搀着,走在人群最前面,突然扑通跪倒,紧跟着所有老官家人都跪了下来。
  官宝玉张开双臂,仰天长叹:“老天啊,你总算开眼啦。让我们官家又有了仙师,有了家主啊。”
  后面的人跟着乱糟糟喊成一团,还有许多叩头不止,泪流满面。
  官朗连忙疾步上前,把几个老的一一搀了起来,示意大家都起来。抬眼望去,母亲樊氏和几个舅舅站在村口,樊氏也是满脸泪痕,却微笑望着自己。
  好不容易把大家都劝着站了起来,族人们的目光全都射向官朗,有的满含期待,有的多了些敬畏和尊崇。官朗知道,好歹得说几句。
  “咳,咳!那个……无论何时,无论什么处境,家人、族人是我们最珍贵的。可以打,可以骂,可以生离,可以死别,但,不可以被抛弃……我们曾经为奴,但不会,代代为奴!”
  官朗没想到自己还有些演讲的天赋,樊氏与几个舅舅对他一番说辞赞不绝口。
  按惯例修真家族的家主由仙师担任,凡人首领称领主。官朗的出现,令官家又一次成为修真家族,他也自然成了官家家主。
  官大成和几个族老又去了官朗家长谈,官大成表示要辞去领主,让官大器来担任,被官朗否掉了。这段日子看下来,这位七叔确实是现下领主的不二人选。
  对于未来族中的发展,官朗全推给了七叔,说明自己打算专心修炼,不会插手族中事务。大家都表示理解,毕竟仙师的实力决定着整个家族的地位。
  之后官朗就不再抛头露面,家里的事都交给母亲、二叔和舅舅们应付。
  官家出了仙师,跟左家要回了族人,这事儿很快在附庸各家传开。前来打探消息的人一拨接一拨,除了羡慕,已经纷纷打起与官家联姻的心思。不少家都想把自家族人接回来,可没谁敢像官朗那样去跟左家要人的。
  “娘,既然左家答应给我灵地,我想还是要去山里修炼。”官朗斟酌再三,还是与母亲商量。
  “你去吧,族里已经要把我供养起来,以后老娘啥都不用干。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樊氏最近心情好得很,她现在可是官家主母,仙师他娘,谁还给敢给她气受?特别是被官朗救回来的那些人,对她无不感恩戴德。”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山里住?”
  “不了,娘想过了,咱们虽是母子,可仙凡殊途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神仙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哦,不是说你不是人……你不忙的时候来看看老娘就行。等你发达了,可得好好关照我们老樊家。”
  “好,这个好说。”官朗一本正经地跟老娘开起玩笑。
  娘俩商量好,官朗决定明日便去白鹿原挑选适合的灵地,此后大概便与红尘俗世渐行渐远。
  从左雄那里知道,白鹿原本是一头二阶巅峰妖兽【荆棘白鹿】的领地边缘,实力相当于人类筑基圆满,极其强悍。
  前两年,妖鹿渡金丹天劫时意外陨落。左家这才趁虚而入,白得一大片领地。
  深夜,家中来了位不速之客。这位名叫官贝藏,是官朗这次救回来的族人,论起来也是官朗的叔祖辈。
  这几天没人敢来打搅官朗,即使想见也都被樊氏拦住。此老深夜来访,还说要见官朗,樊氏隐隐有些不快。要不是见他辈分高、年纪长,多半就赶人了。
  直到听他说有祖传的物事,定要亲自交给家主,樊氏这才觉得事情不一般。
  官朗对这位叔祖根本没什么印象,寒暄几句,官贝藏才从怀中取出一物,慎重递与官朗说:
  “这是我爹当年留下来的,说是我官家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是死也要保住。直到族中重新出现了仙师,此物才可以重见天日……我当初改姓,可不是要叛族,完全是为了保住此物啊!呜……呜……”
  老人说着说着竟然呜咽起来,越哭越委屈,还要努力压抑,身子都一抖一抖的,樊氏忙在一旁轻声安慰。
  官朗接过一看,是一块黑玉制成的玉简,上面既没有刻字,也没有任何花纹图案。在栖霞峰上时,官朗曾听左雄提到过玉简,知道修士会把功法、信息记录在一种特殊的玉简上。
  “这莫非是我官家的祖传秘籍?”官朗想探神识进去查看一番,不料神识触及玉简时,毫无特异之处,与普通玉石无异。
  官朗满腹狐疑,看眼前这位叔祖怎么也不像是拿自己消遣的,就把玉简收了起来,打算回头再仔细研究。
  ……
  雪中的白鹿原广袤、苍凉,官朗的心里却很热。
  事实上,他全身都热得发烫。他泡在热气蒸腾的温泉里,惬意极了。
  这是一块巨石,中间恰好裂开一个新月状凹槽。一眼热泉从石槽底部涌出,装满了整个槽子,却不会溢出。这里足可容纳三五人,官朗泡在里面时,还可以游两下。
  石上的积雪被水汽化去不少,靠近温泉的一圈,露出青白色的岩面,上面放着一只酒葫芦。
  二叔给的这只葫芦不是很大,所以装的酒不是很多,官朗每次都只喝一小口。这种叫【曲道士】的烧酒是从左家酒坊打的,算不得好酒,入口以后刺啦啦的,让官朗想起那天吃的【艾山哈吉斯】。
  温泉不远处,有一块不小的空地,原本生在那里的树木都被官朗伐掉,要么搭了房子,要么做了柴禾。
  “这里以后就叫【半汤山】吧,我要不要再立一块石碑呢?”官朗用自己有限的想象力,给自己的地盘起了个响当当的名字。
  “这日子也太爽了,要是……”。
  官朗莫名想起了前些天左家的几名舞女,继而想起十五岁时见到的那个申家少女。那天的天色很白,少女也很白,可是她却穿了件蓝色的纱裙。两人对视了好几眼,后来少女咯咯笑着跑开了。虽然官朗还常从那条路经过,却再没遇见过少女。说来奇怪,有时会梦到她。
  “咯咯咯,官师弟好享受啊!”半空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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