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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足底和地面碰撞所发出的轻巧声音由远及近，伴有回响，听上去像是清泉淙淙。
李命垚独自走在第二分部幽深的走廊里，和往常不同，这次她发出了些微脚步声，配合着这种有节奏的步调，她才能更深入思考，这是长久以来的习惯。
实验出现预期之外的结果之后她便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因素影响了这次实验？原因可能有很多，可能是她对于诱发因素的猜想是错误的，也有可能施加刺激的方式不对，也许是自己打的那一针。。。
在脑海里一一列出这些因素，再结合之前的观察推测出其潜在的可能性，列出一分表格，对照着一一进行排除。。。
思索着踏入电梯，李命垚的身体很自然地做出反应，按下要去的楼层。她由于经常性的一心二用已经形成了习惯，脑子里在想某件事的时候身体却在执行之前大脑的指令，不过尽管作为天启者，她也不能保证清楚记得之前要做的事，这取决于她投入的程度。
所以她就这么一直走到了等候室，机械地推门，走到沙发边再坐下，眼睛里像是看不见房间里的许文心和何不凡。
许文心看着李命垚缓缓地在自己身边坐下，眼神却如同木偶一般呆滞，便知道眼前这人又进入“状态”了，只能小小地叹一口气，坐在一旁静静等候。
“唔！”这时仰躺着的何不凡却突然出声，坐了起来，看他的反应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样。
“啊。。。是梦啊。”何不凡露出有些憔悴的神情，看来他似乎梦到了相当不得了的东西。
许文心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又瞧见他醒来，想跑又无法脱身，只能强作镇定。
“哦，你来了。”何不凡起身便看见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李命垚，下意识打了个招呼，不过转瞬他就发现了什么，脸上多出一分诡异的笑容。
许文心看见何不凡脸上的坏笑，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何不凡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玩，进化理论的攻坚者，也是天启者中少有的智者，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你看她的脸，是不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许文心听到何不凡的这番发言一时火起，高声反驳道：“请你尊重李博士，她可和你不一样。”
何不凡讪笑道：“那当然，我们这种角色充其量也就是高级公务员，领联邦的钱，帮联邦做事，什么活儿还都得干，哎呀~”说到这里，何不凡像是有所感叹的样子，还揉了揉揉脑袋。
许文心的针锋相对扎在棉花堆上，不痛不痒，何不凡这种颇为无赖的类型刚好是她这种容易认真的人的克星，不过在屡次受挫之后，她倒也能习惯于面不改色地继续和这个家伙相处，当然她尽量想减少这种机会就是了。
两人一言一语之间，李命垚脑海里的问题已经逐渐被解答出来，她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神采，意识也回归到当前的环境之中。
“哦，太空遨游回来了。”何不凡见状嬉笑道。
许文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而轻声呼唤：“博士？”
“嗯。”李命垚平静地回复，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人觉得非常安心，这也是许文心仰慕她的原因之一。
“好啦，现在是高级公务员的谈话时间，无关人员就出去吧。”何不凡又恢复了他倚在沙发上的姿势，挑眉弄眼地说道，他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许文心已经懒得再去回应何不凡了，在用目光询问了李命垚之后，她默默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高级公务员。。。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个词的。”李命垚轻声道，她和何不凡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自然知道何不凡并不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和以往一样，这个人应该是完成任务后闲得发慌才会到这里来。
“难道不是吗？虽然外面的人觉得枢机卿啊什么的很狂拽酷炫的样子，但是没人比我更清楚它的本质了，真要让我说的话，打着‘维护和平’的幌子去杀人和躺在床上供人消遣没什么区别，都是工作。”
李命垚有些无可奈何：“你还是那么极端。”
何不凡扯了扯嘴角：“行了，废话就不聊了，这次我来可是有正事。”
正事？李命垚抬起眼皮，她很少从对方嘴里听到这个词，顿感意外。
何不凡沉声道：“最近不同地区都出现了个体‘狂暴化’的案例，我觉得这不是巧合，但我目前还找不到它们之间的关联，可能和法外者有关吧，所以也来提醒你一下，注意一下周围的动向。”
“‘狂暴化’？”李命垚联想到了石彬。
“嗯，这些案例中的个体都在相当接近的时间里表现出了相似度很高的特征，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会失去对自我的控制能力，变得十分凶戾，并且肉体强度大幅度提升。我来的路上都遇到一个，嗬，原本估计就是个三级水平，可把我累坏了。”何不凡摊了摊手。
李命垚的眼神一紧：“你该不会‘超限’了吧？”
何不凡愣神，继而道：“怎么可能，一个三级的小角色还不值得我那么大费周章，我陪他玩了半个小时，慢慢找他的弱点，最后找机会扯掉了他的下巴，解决。”
而后他缓缓说道：“虽然现在为止没有出现大的麻烦，但是状况也不容小觑，倘若这种狂暴化大范围出现，现有构建起来的秩序很有可能就会崩溃，而且虽然现在还没有高阶天启者狂暴化，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吧，如果高阶天启者也有发生这种变化的可能，事态会变得很严重，我来找你，是想你帮忙找出原因，好提前预防。”
“那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李命垚盯着何不凡，慢慢起身。
“我这里有个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