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幽冥毒婆

　　破虚刚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四周环境，却突然听到一个让他惊悚的声音：
　　“这次居然是个小马驹？嗯？竟然还活着？”
　　之所以让破虚感觉惊悚，除了没想到崖底有活人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这声音是内力传来的。
　　声音显得十分苍老缓慢，甚至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但又如同来自四面八方，而且每个字都像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查探出说话的人在哪个方向。
　　高手！
　　这说话的人是个高手，实力恐怕还在顾向荣之上，可为什么会呆在崖底？
　　以这样的实力，即使没有壁虎游墙之类的功法攀岩，哪怕是用手硬生生的插入崖壁，也能上去啊！
　　“小家伙，居然只是全身擦破点皮毛，啧啧，看来老婆子我余生有伴儿了....”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破虚身后响起，破虚猛的转过身，就见到一个勾腰驼背、皱纹密布，拄着一根奇怪黑木拐杖的老妪。
　　这老太婆白发苍苍，眼皮耷拉着睁不开的样子，若只是看外表，可能感觉她活不了几天了。
　　但她能无声无息出现在破虚背后，破虚自然不敢小瞧她。
　　见到破虚警惕的眼神，老太婆咧开嘴，露出没有牙齿的嘴巴，嘿嘿笑着，用一种不紧不慢，却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你这小马驹眼神好有灵性！想活命的话，就乖乖跟我走吧。”
　　说完，就直接转过身，然后蹒跚着往一个方向走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破虚能不能听懂。
　　破虚心中只是微微思索，就有些踉跄的跟了过去……那么高摔下来，全身差点散架，走路是有些不顺畅。
　　这老太婆暂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危机感，来自修士的第六感还是很强的，何况这老太婆实力高深莫测，而且又生活在这崖底，显然对崖底非常熟悉了。
　　逃是逃不掉的，所以破虚只能乖乖的跟了过去。
　　既然反抗无效，逃跑无望，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太婆走路的姿势很古怪，走几步就会退一两步，而且身体忽左忽右，若只是看她走路的步伐，很像是喝醉了的人。
　　但破虚可不是普通的....马，他很快就看出了规律：这老太婆的步伐，竟然像是一种高深的轻功步伐！
　　现在破虚最缺的就是功法，在地球上，修真修武都没落了，师傅当初也只有练气十二层的心法和一些风遁掌心雷之类的低级法术。
　　破虚也不顾老太婆怎么想，他直接学着老太婆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走了起来，并且将步伐顺序牢牢记在心中。
　　“好聪明的小家伙！难怪从崖顶跌落，还能活下来，果然有些不凡！”
　　老太婆没有回头，甚至脚步都没有停顿半分，嘴里却发出了一声惊叹。
　　一人一马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小茅屋前。
　　老太婆站到小茅屋门口，这才颤巍巍的转过身，看着破虚说道：
　　“聪明的小家伙，你有名字吗？”
　　“灰....”
　　破虚点头。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破虚看了看四周茅草屋门口有一堆不知名的野果，他走上前一脚踩碎了一颗。
　　老太婆看着踩碎的野果，然后一挑眉，问道：
　　“裂？”
　　破虚摇头。
　　“碎？”
　　再次摇头。
　　“破？”
　　破虚立即点头，然后转过身，甩了甩尾巴。
　　“破毛？”
　　老太婆似乎来了兴趣，又或许是一个人在崖底太寂寞了，见到到这马这么聪明，她也乐得跟这小马驹猜谜。
　　破虚翻了个白眼，然后摇头。
　　“破尾？”
　　破虚无力的摇头......
　　足足猜了十几次，老太婆总算问道：“破须（虚）？”
　　破虚这才点头。
　　“破须.....破须....破虚！”
　　老太太本来自言自语，随即脸色一变，看着破虚说道：
　　“起这名字，看来野心倒是不小！哼，天下高手如云，可破碎虚空的又能有几个，何况是你一个小马驹！
　　若我没有猜错，名字定是你主人起的，想必你主人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吧！破碎虚空，是他一生的追求，所以才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对不对？”
　　破虚想起自己的师傅，破虚境，确实是师傅的梦想啊！
　　于是，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老太婆敏锐的看出破虚眼中的思念，因此也不疑有他，见到破虚如此聪明，她忍不住问道：
　　“小家伙，可愿留在崖底，陪老婆子一起生活？放心，老婆子绝不会拿你当坐骑，甚至还能把你培养得百毒不侵！”
　　破虚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这崖底灵气虽然比上面充裕很多，可惜灵气中有未知的毒素，让他不敢修炼回复真气。
　　要是一直陪着这老太婆留在崖底，他当然不愿意了。
　　如果有朝一日真能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他希望能返回地球，再见师父一面....
　　“哎....如此有灵性的小马，看来是想回到自己主人身边了，有个主人真不错，至少还有个念想。
　　想当初，我闯荡江湖数十年，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人送外号幽冥毒婆。
　　但三十年前，我唯一的徒儿被一个门派斩杀后，我灭了那个门派满门。之后的十年，我想再寻一个合适的弟子却不可得。
　　所以十年前，我对江湖心生厌倦，这才退隐到此，也是希望静静的度过余生。
　　如今遇到你也是一场缘分，你虽然聪明，但毕竟不会说话，老婆子也不想为难与你，但你得答应陪老婆子三年。
　　三年以后，老婆子亲自送你回去，如何？”
　　三年？
　　破虚闻言不禁有些皱眉，这崖底不适合修炼，他现在时间宝贵，哪里愿意在这种地方呆三年之久？
　　而且若是可以修炼，三个月内他必定能筑基成功，万一再次引来天劫，那也太惊世骇俗了。
　　何况，他平时还要磨练功法，这次能死里逃生，御剑术可是发挥了巨大作用。
　　要是天天被这老太婆盯着，他还怎么修炼？
　　虽然老太婆此时一副垂垂老矣，与世无争的样子，可若是见识了他其余不凡之处，保不准会把他当成天地灵物，吃了他血肉增加功力什么的……
　　所以，破虚干脆的摇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幽冥毒婆却并不生气，而是裂开嘴，笑呵呵的说道：
　　“小家伙，我先提醒你一下，整个崖底已经被我用各种毒气和机关布置成一个大阵。
　　想要离开崖底，必须依靠我的绝学‘幽冥鬼步’。老婆子闯荡江湖数十载，仇家可不少，能屡次从各门派势力的围追堵截中逃生，我的身法自然不会太差。
　　而幽冥鬼步分三层，第一层‘鬼飘’，当初我那得意弟子也用了足足三个月才练成；
　　第二层‘鬼闪’，就连我当初学的时候，也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练至大成！
　　至于第三层‘鬼盾’，我足足耗费了数十年时间，到如今也不过刚刚入门而已！
　　刚才你已经记住了第一层的步伐，那么现在我就给你示范第二层与第三层的步伐。
　　若你能提前练到第三层，那么你就能随时离开。不然的话，就乖乖在这里陪老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