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起誓

　　“你已是地境高手，为何还要投身我的门下？荒唐，你意欲何，从实招来，本尊或许能手下留情”清云尊者瞪着眼前的虎妖，毫不留情的说道。
　　虎妖顿时额头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尊者悉怒，小妖化形两次失败，落了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在同境界妖族中受嘲笑，而低境妖兽，大多灵智未开，小妖修道千年，实在不干心忍受这份孤独，所以将伴随小妖多年的狼牙棒献于尊者，只求在尊者身边谋个差事，他日若小妖表现的好，还请尊者助小妖化形。”
　　清云尊者思索了半天，忽然左手抓住梦凡尘的胳膊，右手一掌，向前呼出，一个偌大的掌印，带着火焰扑向虎妖，而虎妖猝不及防，来不及撤退，连忙将狼牙棒向前一挥，只见狼牙棒前端似乎带着一层结界，阻挡着火掌印，但只是延缓，清云尊者眼见虎妖要逃，右手向天空一指，大喝一声，“画地为牢，生死结界起”同时。左手将梦凡尘扔出结界外，并对着梦凡尘落地的方向，左手一指，小隐匿大法，笼罩梦凡尘。
　　清云尊者做完这些，并没有继续施法，而是冷冷的说道
　　“你一个小小的虎妖分身，竟敢在本尊面前巧言令色，用不入流宝物迷惑本尊，说你到底所图何事？”
　　虎妖此刻毫无惧色，捡起地上的狼牙棒，对着青云尊者的方向，用狼牙棒不断挥舞着，看起来杂乱无章，其实是在画着一个另一个的半月形状，只见这些半月迅速一分二，二分四，半息不到，此招数，狼月大法已经施展完毕，用尽他全身妖元一次发出，比他境界高的尊者不知被他伤了多少次，虎妖脸上露出了狂喜，眼前这个尊者太自大，在他施法过程中，竟然不出手，那就等死吧。
　　只见结界内，半月形状的光刀带着呼呼风声，将结界内照的比外面还要亮，迅雷不见掩耳之势涌入清云尊者的身体，没有惨叫没有抵挡的声音，清云尊者消失了，结界内又恢复了灰暗，当然这种灰暗在他们眼里和白天没有区别，虎妖找不见清云尊者的一丝气息，终于缓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自言自语道。
　　“愚蠢的人类，自大的人类，空有一身尊者本领，竟然不反抗，不然元神总会留下吧，那才是本妖王想要的，唉，白忙活了”
　　只是在这时，清云尊者的影子又出现在虎妖面前，并慢慢凝实。虎妖拿起狼牙棒，疯狂的各种法术攻击。火焰，冰锥，光刀……虎妖怕了，一个又一个凝实的身影，被他打散后又出现，直到虎妖精疲力尽，妖元耗完，虎妖坐在了地上，他在等，等一个结果，为何如此？可是清云尊者就不出现……许久，虎妖作出决定，他要燃烧这具分身，所有的生命力自爆，他相信自爆的威力，起码可以伤了眼前的恐怖尊者，反正他只是分身。
　　虎妖的模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而身体急剧膨大，虎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大喝一声“爆”
　　虎妖分身期待中的爆炸声，没有出现，他还活着，可是膨胀的像个气球般的身体，竟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丝丝生命力莫名的飘散疯狂涌向结界中央，结界的中央被他的生命力像雾气一样环绕，虎妖此刻终于明悟了。
　　“卑鄙的人类，给我个痛快吧”
　　清云尊者缓缓睁开眼，他已将虎妖所有的妖元和生命力，都吸光，几乎将他前几日，与人斗法，所受之伤恢复的七七八八。
　　“在本尊的结界内，一草一木都可由本尊随意变化，本尊要你生你便生，你想死都死不了，至于你的妖元和生命力，那是你用攻击的方式送给本尊的，本尊岂有不收之理？难道眼看着你自爆，本尊被你炸伤，才不卑鄙，怪哉，奇谈谬论”
　　虎妖无言以对，失去大部分生命力苍老的面孔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卑鄙的人类，卑鄙的人类，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的结界和别人不一样”
　　虎妖拿起地上的狼妖棒对准自己的脑袋狠狠一击，顿时倒地，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啍，想死，那得等一会儿，”清云尊者用手在结界内轻轻一划，轻呵一声，“妖魂归位。”巴掌大小的虎妖魂魄带着不甘心，被一股强大的牵引之力，拽入了本体当中，苍老的虎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流露出绝望，不知道眼前这个尊者到底要做什么？
　　“卑鄙的人类，你到底想怎样？”
　　清云尊者冷冷的目光扫过虎妖，心念一动，从右手食指空间戒指里拿出一盏灯，只见这盏婴儿拳头大小的小灯，绿色的小火苗忽隐忽现的，就这么漂浮在清云尊者身前。
　　“燃魂灯，你们人类一贯标榜自己为正道，竟藏匿如此邪恶之物”眼前这盏小灯，可以让他这缕分身残魂，日日受灼烧之苦而不死，而他本尊也会同样感同身受的痛苦，除非他本尊陨落，否则这就是无解的痛苦，毛骨悚然的虎妖，眼神中装满了慌乱。
　　“吾等修仙乃逆天而命，岂料天道无情，修仙资源匮乏，成就大道必杀戮中崛起，故而本尊放过你，未尝不可。”清云尊者总感觉眼前虎妖身体中藏匿着一股奇怪的力量，所以才将燃魂灯飘在身前，主要是吓唬虎妖而已，如此邪毒之物，清云尊者自得手以来从未点燃过任何魂魄。
　　“人类尊者，本妖王败于你手，本妖王认栽，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王不想听你这些啰里八嗦的道理”虎妖眼中露出不屑的说道。
　　“吾观尔等分身，并非你本体元神分割炼化而成，且你这一缕魂魄所控分身所施功法之威力，若非本尊结界内，本尊应付起来也颇费周折，这是为何？”清云尊者向来面对地境强者，都是一掌了事，对方不死也得重伤，而刚刚面对自己风起云涌般的裂火掌，虎妖尽然毫发无损，只是想逃……
　　“哈哈哈哈”虎妖狂笑，只见他脸上苍老的皱纹慢慢消失，枯如干树皮的手也慢慢恢复了饱满，两眼瞬间炯炯有神，脸色红润有光泽，虎妖一跃而起，再也没有将死之人的模样，虎妖眼神扫过狼牙棒，只见狼牙棒瞬间出现在他的右手……
　　这一系列变化让青云尊者大吃一惊，他修道三千余年，从未见过将死之人几息便恢复如初如此诡异之事，况且是分身，清云尊者心中默念“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晶，通天达地，法法奉行，开吾法眼，速显真形”
　　“哈哈哈哈，人类尊者，实话告诉你，这具分身大有来头，本妖王得来也没几天，若不与你斗法也不知这分身竞是不死之身，你的燃魂灯对本妖王没用，本妖王这缕妖魂就躲进这具分身魂海内，你敢来吗？哈哈哈哈”……
　　虎妖继续着喋喋不休的言语，清云尊者并未理会，只见他双眼有淡淡的金光射出将虎妖全身笼照，可是并无异样，清云尊者运转全身功力五成，六成，直至十成集于双眼，顿时结界内金光肆虐，虎妖几乎睁不开眼，强大的金光似一层无形的力量将他束缚，丝毫动弹不得。
　　清云尊者双目内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包裹着似一名少女，清云尊者抱着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想法，将目光集于虎妖额头眉心处，金色光芒如实质一般，涌向虎妖眉心，金光穿过雾气，有如薄膜般的淡淡阻碍，清云尊者连忙将法眼内的金光变得更细，宛如绣花针，清云尊者控制着这枚法眼金光组成的绣花针，只是轻触这层阻碍，他并不想伤及无辜，或许里面只是被下了禁止的高阶修士而已。
　　只是这金光组成的绣花针刚一触碰这层如薄膜般的阻碍，就听见虎妖鬼哭狼嚎，”啊……”然后忽然咔咔声不绝于耳，清云尊者赶紧收回法眼，虎妖的样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绝美少女，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明眸皓齿，长长的眼睫毛，一身蓝色的青纱，头顶蝴蝶样式的发卡，长发披肩，少女似刚睡醒，缓缓睁开眼，而虎妖早化作一小团似乎随时要散架的灵魂，漂浮在一旁。
　　少女随手一挥，清云尊者的结界立马破除，连藏在小隐匿大法中的梦凡尘也一开显现，虎妖大喜，连忙魂遁，一旁的青云尊者既不出声，也不阻止，他明白整个修真界实力为尊，此刻容不得他放肆，而才十岁的梦凡尘带着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少女。
　　少女感觉到有目光盯着自己，以为是清云尊者，秀目圆瞪，就要发作，撇过头来一看，那个中年修士竟然在一旁闭目打坐，原来是被自己忽略的小男孩用天真的大眼睛，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扫。
　　“喂小屁孩，姐姐好看吗？”
　　梦凡尘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师尊，大声道。
　　“你不是我姐姐，我也不叫小屁孩”
　　“咦”少女突然发现眼前的小男孩还挺有趣，又打趣道，“那小屁孩你叫什么？”
　　“哼，你放走了我师傅的敌人，我才不告诉你我叫什么？”梦凡尘也学着师傅的样子，在一旁闭着眼睛打坐。
　　少女“噗”了一声，然后右手向前一抓，已经逃遁万里的虎妖残魂，被一根纤细的法术白丝缠绕的像粽子般如婴儿拳头大小，出现在梦凡尘眼前。
　　少女瞪了一眼虎妖残魂“让你走了吗？给我乖乖呆着”然后轻轻抬头看向梦凡尘，又打趣道
　　“喂小屁孩，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梦凡尘还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虎妖残魂，一个透明如球状的薄膜，装着一只小老虎，梦凡尘还轻轻用手捏了捏，里面就有老虎的吼声，才十岁的梦凡尘正在专注的玩耍，就似没听见少女的声音一样。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缕残魂都能当做什么宝贝玩具”少女心念一动，梦凡尘眼前的小老虎就消失不见了，而梦凡尘并没有出现少女想象中的小孩子哭闹场景。
　　梦凡尘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脸撇在一边，好似对着空气说道。
　　“切，我只是懒得理你罢了，哼”
　　“哈哈…”少女忍不住轻笑起来，然后说道，“喂小屁孩，小老虎就在姐姐手里，想要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你也就是个漂亮的小丫头而已，凭什么叫我小屁孩？你先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梦凡尘的脸上装满了不屑的样子，而在一旁打坐的青云尊者就这么老僧入定一般，静静打坐。
　　“咦，你敢叫我小丫头，胆子还挺大，不过姐姐我喜欢，你听好了，姐姐名子叫幻彩，说吧，你叫什么？”少女向前迈了一步，她的手就要触碰梦凡尘粉嘟嘟的脸蛋，她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弟弟也不错，她忍不住捏一下这个小脸蛋。
　　一旁的青云尊者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眼前一切，他怎可不知道，看眼前少女并无伤害他们师徒二人的意思，就继续在那里打坐，静观其变。
　　梦凡尘有心想躲，可是少女的手就像粘在她脸上一样，他就是躲不掉，他越躲，眼前的少女似乎更开心，虽然脸被捏的一点不疼，但是梦凡尘觉得自己被一个仅仅大几岁而已的丫头，这么捏着，心里异常的生气，很快他的小脸就红了。
　　“哼，幻彩小丫头，你给我松手”梦凡尘特别大声的冲着幻彩这样嚷嚷道。
　　“噗…弟弟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以后我就是你姐了。”幻彩松开了捏住梦凡尘脸蛋的右手，又继续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没告诉姐姐呢？”
　　“啍，就算叫你姐姐也是暂时的，等我长大了，你就打不过我了。”梦凡尘揉了揉被捏的脸蛋，心里特别不平衡，于是就这样恨恨对幻彩说道。
　　“咦，就算你长大了，我还是你姐，因为你永远打不过我。”幻彩就觉得眼前的小男孩特有意思，说着说着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哼，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打过你，因为我要娶你，对了记住你未来相公的名字叫梦凡尘”
　　想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梦凡尘突然心里有些得意，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岁数相差五六岁的两个孩子，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斗嘴，其实关系慢慢变得热络起来，最终他们商量好，梦凡尘以后都管幻彩叫姐姐，而梦凡尘什么时候可以打得过幻彩，就可以把她娶回去当老婆，然后不用叫姐姐。
　　……已经打坐一个时辰左右了的青云尊者，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幻彩
　　双手作揖，微笑着说道。
　　“恭喜姑娘收获如此投缘的弟弟一枚，只是，算了，不说也罢。”
　　师傅的话让梦凡尘不敢多言语，而幻彩不一样，立马问道。
　　“只是什么？你这个老头怎么说话说一半？”
　　清云尊者假装思索很久，终于还是慢慢吞吞的说道。
　　“你们是不是应该起个誓言？当然你们如果闹着玩的就当老头子我没说过。”
　　“我幻彩对天起誓，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会对梦凡尘好，若为此誓，幻彩愿长眠不醒”刚起完誓言的幻彩，撇头看向清云尊者“喂老头，你当见证者”
　　“哈哈…这个见证，老夫当了”清云尊者十分开心的这样说道，只是他忽然严厉的看向梦凡尘训斥道“尘儿，你发什么呆，赶紧起誓言”此时清云尊者的脸色非常难看
　　才10岁的梦凡尘，有些不情愿，搭了个脑袋，眼前这个姐姐的厉害，他是知道的，要是有了誓言，那不是一直绑在一起，那他是不是就是受欺负的主，可师傅的训斥就在眼前。
　　“我梦凡尘对天起誓”终于这个誓言还是没有起，因为梦凡尘忽然想起娘亲曾告诉过他“吾儿，以后一定不能对漂亮的女孩子随便起誓言，要是起了誓言就要负责一辈子……”那是他娘亲在一次深夜里偷偷哭泣，吵醒了他，然后含着眼泪告诉他的。
　　“梦凡尘，你是不是不知道誓言怎么起？跟着姐姐一起念……”
　　幻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梦凡尘打断道“妈妈告诉我，不能对漂亮女孩子随便起誓言，所以”
　　此刻清云尊者怒目圆睁，肺都快气炸了，若他日待眼前少女心性成熟一些，只怕自己的傻徒儿给人家提鞋，人家都会嫌弃，若现在双双起了誓言，那……
　　“尘儿，师尊的话你要忤逆不成？”清云尊者冷冷的眼神瞪着梦凡尘，眉毛都感觉一根根竖了起来。
　　梦凡尘胆怯的低着头，不敢看师尊，阴云密布的脸，终于他还是做了决定，他抬起了头，坚定的目光装满了认真，他向前一步两只小手忽然抓住幻彩的两手，这一幕让幻彩有点猝不及防，呆傻的被镇住了，不知梦凡尘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梦凡尘对天起誓，若我长大了以后的变得比姐姐还强大，我就娶她，只对她一个人好，若违此誓，五雷轰顶”
　　幻彩轻轻甩开了梦凡尘的双手，然后双手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弟弟你笑死我了，你怎么老惦记着娶我呢？哈哈…”
　　“我，我长大了要做最强大的人，然后你等着，我来娶你。”。
　　“你，你个小屁孩，再胡言乱语姐姐揍你”
　　……两人又开始喋喋不休的斗嘴，而一旁的青云尊者拿着两个长方形的小玉简，微笑着给俩人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