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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宫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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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您来了!”
  看到来人,鹿晓岚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
  来人也不是外人,正是王文殊的亲哥哥,鹿晓岚的亲舅舅,帝国王家公爵府的王蒙王公爵大人。
  同样是公爵爵位,同样是帝国大将军,但是鹿晓岚这个舅舅的身份可比他父亲大人的身份含金量高得多了。
  因为王蒙还是帝国常年驻守边境的五大军团之一,东部虎贲军的军团长,执掌四十万虎贲,军方的实权人物。
  王蒙瞪了鹿晓岚一眼,然后看向了大厅内的其余人,冷声道:“我若不来,我侄儿岂不是要被人欺负了。”
  鹿候文脸色一变,略带不满的回道:“王家主,这是我们鹿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参与进来,不合规矩吧。”
  王蒙哈哈一笑,在鹿晓岚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昂着头,“我是岚儿的亲舅舅,我妹妹是前任家主的夫人,我怎么是外人。”
  然后又不屑的瞥了鹿候文一眼,嚣张道:“而且,就算我是外人,我就是支持岚儿当鹿家家主,你鹿候文有意见?”
  鹿候文不过是吏部的一位官员,和王蒙这种军方实权大佬根本就没法比,被王蒙这一呛,一脸憋闷,气的几乎吐血。
  “王家主,这里是鹿家公爵府,鹿家宗亲的家族会议,还请王家主回避。”这时候二伯鹿候炎也皱着眉头开口了。
  王蒙却理都没理鹿候炎,转过头拿起桌上的鹿家家主令牌,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低声嘀咕了一句,‘特么看上去比我们王家值钱’,然后直接把令牌塞给鹿晓岚。
  “这家主之位既然是你父亲的遗愿,你就受着吧!由你舅舅罩着,鹿家塌不了······”
  此话一出,大厅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了。
  如果王家真的愿意做鹿家的保护伞,那么鹿家还真塌不了。
  这样一看,让鹿晓岚继任家主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如果让鹿候文和鹿候炎他们哪个继任家主,王家肯定不会如此上心。
  只要能继续发财赚钱,能维护好自己的利益,那这家主之位也不是非要争不可。
  鹿晓岚苦笑了一声,舅舅还真的用心良苦。
  王家如果真的这么明确的和鹿家绑在一起,那王家不仅要面对自己的竞争对手,还要面对鹿家的对手。
  毕竟,当今陛下最喜欢玩的就是平衡!
  帝国各个豪门之间的互相制衡,朝堂各位王侯将相的互相制衡,才是他的帝王权术。
  王家虽然权势滔天,军权在握,但帝国其他地方还有和东部虎贲军不相上下的四支军团。
  王蒙粗狂傲慢的表象下,一双犀利的眼睛把大厅众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内心鄙夷的一笑。
  鹿晓岚为了避免气氛太过尴尬,只好咳嗽了一声,道:“大伯,二伯,四叔,今天家族会议就先这样吧,我刚回京,明天还要进宫面圣,得准备些东西!”
  “好吧!既然如此,家主一事,我们以后再议。”
  大伯鹿候文也知道今天有王蒙在这里,他们再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东西了,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公爵府。
  二伯和他儿子也随后起身离去,四叔和堂妹鹿钰儿却留了下来。
  见讨厌的几个人离开了,王蒙笑哈哈的搂着鹿晓岚的脖子,咧嘴道:“大侄子,咋样,你舅舅给你撑了场子,料理完你爹的后事,去你舅舅的军团里玩玩,听说你小子在帝国军事学院叱咤风云,那些老学究宣称什么有‘军神之才’,老子有点不信。”
  鹿晓岚有些无语的从舅舅粗壮的胳膊下滑了出来,整理了自己的仪容,说道:“舅舅,你好歹也是帝国公爵,怎么还是这样不修仪态。”
  “这不是自己家嘛,要啥仪态!”王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突然神色一凛,低沉的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父亲。”
  鹿家祠堂门口,鹿晓岚和舅舅相对而立,里面,四叔在带着女儿给各位祖先以及自己的三哥行礼。
  王蒙的表情有些严肃,神色复杂,低声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导致你父亲身亡的最直接凶手是那三个来路不明的天阶高手,有眉目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已经让人追查了。”鹿晓岚的目光停留在祠堂最下面的牌位上。
  “天阶高级的武者可不是什么大白菜,整个大陆也就那么些人。”王蒙皱了皱眉头,“我会让军团情报部门暗中查探的。”
  “好的。”
  鹿晓岚点了点头,如果舅舅的军团情报部门能帮忙查探,那自然是极好的。
  “对了,小子,还有件事忘了。”
  王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招手喊了在远处警卫的一个护卫,从护卫手中接过一道手卷,递给鹿晓岚。
  鹿晓岚接过打开一看,眉毛一挑,“这是?”
  “明日上进宫的时候记得带着。”
  王蒙朝鹿晓岚挤了挤眼睛,鹿晓岚微笑着把手卷收好,点了点头。
  “另外,明天是你第一次上朝,朝堂内规矩繁多,我特地请了一个熟悉宫内规矩的内务府太监,就在偏厅,他会告诉你需要注意哪些东西。”
  “嗯。”
  鹿晓岚乖巧的点头,王蒙果然事无巨细,都替自己侄儿准备妥当。
  “好了,你刚回来,下去准备,明早我再过来接你一起进宫,我过会儿去看一下你母亲,就直接回府了。”
  天风帝国君臣朝参制度是一套复杂繁琐又严谨的君臣议事系统。
  从规模上大致可以分为外朝听政,朔望朝参和常朝。
  外朝听政就是皇帝陛下每年新年及重大节日进行节日庆典,颁布政令、赦令,接见各诸侯国或周边各国使节等重大国事活动。参加的人员也是最多,太皇太后,文武百官、皇室宗亲、各地主政官员及各国使节等,有着盛大繁琐的仪杖程序。
  朔望朝参又称“大朝”则是每月的朔日和望日进行的朝参活动,所有京官九品以上,外官在京朝集者,也要旁列。
  常朝则是皇帝陛下每天都要进行的日常朝参活动,京司五品以上的主政官员,每天都要参加。
  之前武官每月只需参与五次常朝,但当今圣上好武力,加之帝国周边战争摩擦不减,武官地位得到了极大提高,在京武官也需参加每日朝参。
  而鹿晓岚要参加的,就是每月的大朝,“望日朝参”。
  次日凌晨,舅舅王蒙一身华服坐在马车内,老早就到公爵府接上鹿晓岚,赶往皇宫。
  皇城位于整个天风城最中间处,严格来说是城中城,分外朝和内廷,最外面有宫城和护城河环绕,由陛下所属御林军防守。
  当鹿晓岚和王蒙赶到皇城正门午门时,已经有不少参与朝参的官员在午门外等候,三五成群的在小声议论。
  见王家的马车抵达,立刻有不少与王家关系不错的官员走了过来,当然,大部分都是武官。
  鹿晓岚的出现,并没有让众人意外。
  知道舅舅有意要让自己和诸位大臣混个脸熟,鹿晓岚也没有多高冷,很是谦虚的跟在舅舅后面和大家见着礼。
  自己在这官场之上,可确确实实属于萌新,自然也得和这些老江湖老狐狸们搞好关系。
  不多时,一位颇为引人注目的大臣到了。
  李晟李大人,京都府尹,帝都的父母官。
  按照编制上来说,京都府尹只是四品官员,在这天风城,只能算是个不高不低的官员,但因为其京都府尹的身份,谁也不敢小看也不能小看他。
  在这朝堂之上,最难当的便是这京都府尹。
  天子脚下,皇亲国戚,王侯将相,豪强贵族遍地都是,权贵之间又互相联姻,关系盘根错节。
  随便处理谁,说不定绕一圈回来其实是某个一品大员的宗亲,甚至可能是某位王爷的家臣。
  这些可以直达天听的人在陛下面前念叨几句,陛下可能不会尽信,但说的多了久了,那这个京都府尹肯定是要凉的。
  但如果任由这些权贵胡搞,帝都一乱,陛下肯定也会找他这个帝都府尹问罪。
  有史记载,历朝历代里,京都府尹任职超五年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最快的甚至没做满一个月就凉了。
  但这个李晟当上这个京城父母官已经快六年了,不仅自己没一点事,京城还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深得皇帝陛下宠信。
  这位大人和权贵打交道确实有一手。
  “李大人,早啊!”
  王蒙主动上前和李晟打了招呼,李晟作为帝都父母官,和王蒙自然熟识,也恭敬的拱手客套道:“呀,王将军,几月不见,这气势越发威风了,若是知道王将军归京,下官定要上门拜访······”
  “哈哈,李大人要管理这热闹的京城,公务繁忙······”
  两人互相聊着些没营养的客套话,鹿晓岚站在一旁,悄然观察着这位帝都父母官。
  李晟,今年四十二岁,和舅舅王蒙差不了几岁。
  但如此年纪,便当上了京都府尹,四品大员,那还是真的少见。
  因为,根据可查的履历,这李晟祖上不过末流小官,家族也不大,不依靠着祖辈便爬上这个京都府尹,那靠的真本事。
  和王蒙聊天的过程中,不卑不亢,礼节到位,说话逻辑严谨,圆滑而不世故。
  “李大人,我昨天听府中管事说最近城南的几个交易市场很是热闹,貌似是几大家族在打什么价格战,对我们的日常生活不影响吧?”。
  聊着聊着,王蒙突然把话题引到了如今热闹的帝都局势,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也知道,我一个只懂带兵打仗的粗人,对这些商业上的事情不是很懂。”
  李晟点了点头,脸上也挂起了一丝忧虑,“确实在打价格战,我也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前些天陛下还专门派人叮嘱了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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