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的时间不多了

　　理查德右手按住胸口，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四年了，整整四年，终于有了仇人的消息了。
　　这当然值得开怀大笑。
　　“呵呵...，哈哈哈！”
　　理查德走到兰克.兰顿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如同野兽低吼，“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
　　兰克.兰顿得意的笑了，说道：“当然，你的痛苦就是我的食粮。夜鸦的牧首，代号就是夜鸦，就连我也没有见过他的真实样子。”
　　“不过我曾经见过他独自狩猎一位至耀境界的异端，战斗结束的很快，他应该受了伤。就算如此，他也是站在大陆顶端的强者。”
　　“所以，小子，就算你知道了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又怎么样？”
　　“就凭现在的你，想要对一位至耀法师中的佼佼者复仇，简直天方夜谭。更何况，你选择将夜鸦作为敌人，就是将整个教廷当做敌人。”
　　“连我这个异端都不得不委身于教廷之下，当一条狗，我还真的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人会将教廷当做敌人。”
　　“不过，你的确可以试一试！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癫狂的笑声，兰克.兰顿通过自己的影子遁走了。
　　理查德待在原地，头埋的很低，许久，开口道：“教父，如果我说，我要报仇，你会不会阻止我？”
　　查士丁摇摇头，说道：“傻孩子，我怎么会阻止你去复仇呢？活着的人总是需要信念支撑着自己才能在这个艰苦的世间走下去。”
　　“即便是仇恨，也是信念的一种，它能够让你在遭遇困境的时候变得更强大。”
　　理查德站起身，将查士丁抱住，哽咽道：“教父，我想我父亲了。”
　　查士丁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在给予他力量，说道：“想要复仇，你就必须变得强大。否则，你的仇人站在你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
　　“想当一个好人，就必须变得比所有坏人都更强。”
　　“想要报仇，就要等到比你的所有仇人都强大的时候，再暴露你的想法。”
　　“是，教父。”理查德点头，他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
　　——
　　一月已至中旬，理查德丢掉了他的剑，在森林中央的空地上，理查德没日没夜的练习魔法。
　　“呼...呼呼呼！”
　　十几个火球瞬间在理查德周身凝聚，朝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飞去。
　　同时间，理查德又凝聚了十几个同等数量的水球朝火球袭击而去。
　　“噗噗噗...！”
　　十几个火球在到达石头之前，悉数被水球拦截在半空中。
　　“啊哈！啊哈！...”
　　理查德这些天开始了自虐般的训练，疯子一般的将自己作为假想敌战斗起来。
　　从遇袭那天过后，理查德晋升为四级魔法师，也就是大陆上公认的中级魔法师。
　　理查德能够在自己空荡荡的魔核里时不时的看见一些小水洼，查士丁告诉他，他每一次晋升所需要的魔力都是正常人的几十上百倍。
　　有利有弊。
　　好处在于，理查德对于魔力的承受力也是正常魔法师的几十倍。并且，理查德的魔力储量在同级之内，也夸张的惊人。这代表理查德的持续战斗能力，将会比同阶魔法师持久很多。
　　理查德甚至能够在四级的时候，释放出五级甚至六级魔法师才能释放出的更高阶的魔法。
　　弊端就是理查德即便对魔力的亲和度远超常人，修炼速度比普通魔法师快得多，但他进阶的速度在正常的修炼情况下会远远低于其他魔法师。
　　不管你的根基有多深厚，一个中级魔法师也没办法战胜一位高级魔法师，更不用说高级之上的荣耀法师。境界才是实力的象征。
　　理查德这些天，每一天都疯狂的耗尽自己魔核里的每一丝魔力，然后一刻也不休息直接开始修炼补充魔力。
　　当体内的魔力恢复完毕的时候，理查德总能感觉到自己魔核里的魔力比之前要多上一线，他沉醉于这种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强大的感觉。
　　现在的理查德头发杂乱，胡须也长了出来，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与之前判若两人。
　　练习完魔法的释放速度和对元素的交替控制，以及对于魔法的微操之后，理查德盘膝而坐。
　　这些天理查德一直想要完成元素之间的融合，查士丁带给他的震撼和启发很大。
　　火克木，但水和木相融之后，又反过来克制火，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理查德不知道的是，除了禁咒法师，没有人能够将各种魔法之间互相融合。
　　左手一团水珠，右手一团火焰，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火焰与水珠相互交织。
　　“嘣！”的一声。
　　理查德的尝试又失败了。
　　理查德看着鲜血淋漓的双手，面无表情，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了。
　　绿色的光芒将双手笼罩，生意盎然，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完毕。
　　“既然水和火行不通，那试试水和木好了。”
　　理查德拈起一株脚边的野草，木系魔力注入进去，野草瞬间疯长，几乎将他整个人罩住。
　　理查德轻轻扯住一处分叉，将它扯了下来，木系魔力能让它疯长但不能带给它其它的能力。
　　理查德手中魔力从绿色转变成天蓝色，水系魔力与膨胀了许多的野草相融合，这一次野草没有任何膨胀的迹象。
　　“失败了？”理查德皱起眉头。
　　理查德再次扯住了一处分叉，和刚刚一样的力气。
　　“咦！”
　　竟然没有扯下来！
　　“水系魔力无法让它生长增殖，但却赋予了它更强的韧性！”理查德面露欢喜，终于有了一点进步了。
　　理查德将杂草抛到半空中，木系魔力将杂草笼罩，杂草被改造成一支又一支木箭。
　　理查德意念一动，半数木箭朝远处的石头射去。
　　“唰唰唰！”
　　木箭接触到石头的时候，一瞬间碎成了木屑。
　　理查德满怀期待的再凝聚出一团水系魔力，和空中的箭支融合在一起，木箭再一次朝石头射去。
　　这一次，木箭的四分之一都扎进了石头里，理查德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
　　“既然不能融合，那就一主一辅。”理查德自言自语道。
　　一团火焰出现在理查德面前，和刚才一样，理查德将一团木系魔力丢进了火焰中。
　　在理查德的控制下，很快木系魔力就被火系魔力吸收的一干二净，火焰的颜色变得比刚才澄澈了许多。
　　理查德将火焰丢到了不远的地上，就像明火遇到泡沫，地面瞬间融化，火焰散去，一个近一米宽两米深的空洞出现在了理查德面前。
　　“威力竟然强了近乎两倍！”理查德眼神明亮，精神震烁。
　　不一会儿功夫，地面就已经出现了十几个空洞，理查德的火焰竟是将地面削去一层。
　　“不错！小理查德，你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查士丁在一边已经看了很久了，眼中满是赞许。
　　理查德见到查士丁到来，眼中先是喜悦，然后担忧，说道，“教父，你怎么来了？”
　　查士丁挥手，地面上的坑洞全都自动填平，再也看不出来之前有被理查德糟蹋的迹象。
　　“闲着没事，随便逛逛。”查士丁笑道。
　　不待理查德再次发问，查士丁抢先说道：“你现在摸索的这条路，对于你来说，很不错。”
　　见理查德一头雾水，查士丁继续解释道：“我上次给你展示的魔法相融，那是属于禁咒法师的领域，我不过是在告诉你你的终极目标而已。”
　　“对现在的你来说当然不可能，但魔法相生对你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
　　“想要自如的在各种元素之间转换，必须对所有的元素亲和力相同才能做到。”
　　“有的人亲近火系，有的人亲近金系，有的人亲近土系。”
　　“极少有人和你一样，能够做到四系亲和。”
　　“如果按照魔法学院的说法，你是一个魔法天才。”
　　“如果按照我的说法，你是魔法天才中的天才。”
　　“哈哈！”
　　查士丁丝毫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教皇图密善感到担心，和往常一样对理查德开起了玩笑。
　　理查德将心里的担心和忧虑藏进心底，强迫自己微笑，说道：“教父，还有五个半月就要开始魔法学院的入学考试了。我得让自己对的起您这番赞赏才行。”
　　查士丁动了动手指头，一条流动的溪流将给理查德洗了一个澡，洗完之后还自带烘干效果。
　　“理查德，你可以学我的一切，但唯独不能学我活了一百三十几年还没有妻子，没有孩子。”
　　“再努力，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年轻多好，在这么好的年华里，不要活得太压抑。适当的时候，要放肆一些，要快意一些。”
　　“年纪轻轻的，却活得像个迟暮的老头，这样可不好。”
　　理查德望着查士丁，千言万语在喉咙里却说不出口。
　　“教父，您没有太多时间了。”
　　查士丁僵住了。
　　是的，我还年轻，我有无限的可能，我可以活得放肆活得快意。
　　但是，我的教父，我唯一的亲人。
　　你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