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集市见闻

　　东汉末年时期各个郡县之间以至于乡镇之间的路虽然布满了积雪，不过还是很好走的。套着村里仅有的一头牛拉着的车，葛亦凡和李铁柱还有村里的另外一个人三人花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北边镇。
　　虽说是个城镇，但是北边镇并不怎么繁华，整个镇加起来也只有一条街道而已，路两旁几乎没什么繁华的建筑，林林总总的也只有几栋两层的木质楼房，至于商铺也只有每个城镇必备的盐铺、粮铺、肉店、铁匠铺、木工房等，葛亦凡虽然想逛一下，但奈何自己根本就没有钱。
　　由于时间才刚刚早上，所以整个市集上没有多少人，葛亦凡一行人也只能坐在牛车上慢慢等了下去。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天上的太阳彻底高挂起来，整个天地间的温度也上升了不少，集市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葛亦凡见此也就把车上盖着的麻布揭了下来。
　　“野豕肉，最新鲜的野豕肉，今天早上刚刚宰杀的，有需要的赶快来买啊。肥肉14钱一斤，花肉12钱一斤，瘦肉10钱一斤，排骨、下水等5钱一斤”
　　“上好新鲜的鲤鱼20钱一斤，草鱼18钱一斤，鲢鱼15钱一斤”
　　听到这一声声的吆喝四周原本闲逛的人看到这么多的肉和鲜鱼顿时全部围了上来，仔细的观看起车上的肉来。这个时代的人少不了一些识货的人，在仔细的翻看了一下野豕的肉，发现果然是野豕的肉心思不由得活跃了起来。
　　“给我来10斤肥肉，这是140钱给你”
　　“给我来10斤花肉”
　　“来10斤瘦肉”
　　“我是同福酒楼的老板，100斤野豕肉，这些排骨也给我来上50斤”
　　“我是旁边肉铺的，给我来200斤肥肉，100斤花肉，50斤瘦肉，50斤排骨”这些纯正的野猪肉可是很热销的，即便是在这里卖不完也可以拉到县城去卖，而且那里的价格更高，做生意的人没有一个傻蛋。
　　人总是群居性动物，路上的行人见葛亦凡的牛车旁围了这么多的人，不禁有些好奇也纷纷围了上来，很快葛亦凡的牛车旁边里里外外的便围满了人，葛亦凡带来的猪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到了中午的时候葛亦凡带来的肉已经卖出去了三分之二，不过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毕竟这个时候人们已经把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好了，该回家的也已经回家了。
　　而这个时候李铁柱和另一个人带来的鱼还剩下不少，虽说这个时代鱼是贵人的食物，但是其高昂的价格而且其中并没有多少油水，所以这种食物并不怎么受平民的喜欢，所以卖的不怎么好，两宗大的交易也是酒楼和肉店买的，他们能买这么多的鱼恐怕也是送到县城去卖，毕竟那里的富人比较多。
　　“李伯，现在怎么办，看样子也没有多少人了”
　　“反正来了也是来了，这个时候回去也做不成什么事了，还不如在这里多等一会，等到日头偏西的时候我们再回去”
　　“李伯说的也是，不过陈哥，你要买的东西多不多，反正现在没多少人买东西，我们只要一两个人在这看着东西就可以了，其余的人干脆去买自己的生活用品吧”
　　“那行，反正我要的东西不是很多，而且也十分的常见，而小少侠要的东西比较多干脆我先在这里看着，你和李伯先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买回来”
　　“那也好”
　　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彼此也十分的新任，所以葛亦凡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客套，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充足的钱之后便朝着街道两旁的商铺走去。
　　葛亦凡所要的东西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所以还是十分容易能买到的。而东汉末年时期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东西也已经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比如说葛亦凡在粮铺里就看到了大米、小米、黄米、高粱、小麦、黄豆、红豆等，葛亦凡虽然记忆力不怎么好，脑子里已经没多少东西，不过模糊之中他还是知道自己喜欢吃小麦的，所以小麦葛亦凡也就买的多了一些。
　　东汉末年时期全国的物价已经开始有了动荡，原本只需要220一石的米此刻也已经涨到240钱，黄米的价格也从原来的300钱涨到350，其他各种粮食也是各有涨幅。不过虽然价格高了些，葛亦凡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个时候还能用钱买到粮食，等过几年黄巾之乱的时候，即便是再怎么有钱恐怕也买不到粮食，所以葛亦凡也就买的多了一些整整五石小麦，外加一些大米和小米，可把粮铺的老板给乐坏了，笑呵呵的把葛亦凡两人给送了出来，并安排伙计把葛亦凡的东西直接抬到了他的牛车上。
　　基本的粮食已经买完葛亦凡又从盐铺里买了整整一石盐，从杂货铺里买了一大包的各种调料，从蔬菜铺里买了各种的新鲜调料还有不少储存到现在仍没有变质的白菜、萝卜等，除此之外还有火炉等各种用品。
　　等葛亦凡买完这些东西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个时候和葛亦凡半路分开的李老汉早已买完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自己回来了，可是葛亦凡想回到自己的牛车旁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牛车旁已经站满了一排人，此刻正紧盯着周围。
　　见葛亦凡直接走向他们，这一排人顿时神情紧张的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葛亦凡，葛亦凡见此也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这才开口说道“不知几位官爷为什么围着小的的摊子”
　　“原来你就是这摊子的主人，这么长时间跑哪去了，我们老爷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领头士兵的一句话顿时把葛亦凡说的有些懵了。
　　虽然有心想问他们的老爷为什么等自己，可奈何看到领头人冰冷的表情葛亦凡只能撇撇嘴之身走进士兵露出的一个缺口。这个时候葛亦凡才看到自家牛车旁边正坐着一个人。
　　听到有人进来，坐着的人已经转过了身，纤瘦的身形并不是怎么高，精干的脸上两条横眉，一双有神的眼睛此刻正静静的看着葛亦凡，嘴角慢慢浮出一丝微笑。
　　葛亦凡看着坐在那里脸上连上泛出微笑的中年人不禁有些疑惑，不过虽然有些疑惑葛亦凡还是走上前去向着中年人拱拱手行了一个礼，道了一句“拜见大人”
　　中年人见葛亦凡已经来到近前也站起身来，围着葛亦凡转了几圈仔细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哦，你小子很奇怪啊，怎么会知道我是大人的”
　　“在下也只是胡乱的猜测而已，根本做不得数的，而且对于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来说，只要穿的比我们好的人我们都会称呼对方为大人的”这个时候葛亦凡连忙摆了摆手，小心的退后几步，同时其余的两人见葛亦凡这么说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好了，现在正主来了正好，我现在以违反市场规矩的罪名把你们所有的东西充公，我在这里等你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而已”一番话下来葛亦凡就有些迷糊了，怎么自己刚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剩下的两人就违反市场规矩了，下意识的葛亦凡转过头看向其余的两人，李老汉两人站在一旁一脸哀求的看着葛亦凡，以期望他能够解救自己。
　　“大人，这规矩不对吧。根据大汉律规定，除却奴隶、丫鬟、家仆等有契约的人以外任何人都有买卖东西的权利，而且作为最底层的农民并不需要缴纳商业税，而北边镇除了一条正式街道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市集，我们从哪里犯得搅乱市场规矩的罪行”
　　“哦，和我谈律法，好”中年人微微正了正自己的身子说道“根据大汉律规定，民间不得私自哄抬或者压低物价，其正常价格只能在普通标价的上下两层之间浮动，否则按大汉律处置，而鱼的正常价格是20钱，所以你们出售鱼的价格也只能在16至24钱之间，可是刚才我来买鱼的时候这老汉和这人竟然以15钱的价想要出售，这是不是犯了法”
　　听到这里葛亦凡连忙看向两人，两人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想来是怕自己幸苦捉来的鱼卖不掉又吃不完，怕坏掉，所以看到眼前这人来到之后以为碰到个富人，所以才想降低些价格好快点把自己家的鱼卖干净，想到这里葛亦凡也不得不反驳道“可是大人，我清楚的记得大汉律里还有这么一条，如果是大宗的交易的时候，其价格还可以在原有价格浮动的基础上再次上下浮动一层的，按这样算来他们的价格应该在14至26之间，所以他们这么做其实是正常的价格，算不得犯法”
　　“那他们这两箩筐的鱼能算是大宗的交易吗，根据大汉律规定只有比平时购买的最大基数的五倍以上才能算得上大宗交易，你看他们这能算吗”
　　“能算，我想问一下大人，去年、前年，或者说大前年，整个北边镇在冬天的时候鱼肉的最大交易量是多少，我们可以根据此数量来算一下，我和这两位老乡都是乡下来的，不知道其中的情况，我想大人肯定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吧”
　　“怎么能这么算，鱼和肉都是属于重要物资自然是要按这一整年的最大交易量来算的”中年人自然是不肯按葛亦凡所说的那么办，整个北边镇不说大前年，就是再往上数十年大冬天也没有这么多新鲜的鱼出现在市集，如果真的按葛亦凡所说的那样办，自己刚才的辩解根本就行不通。
　　“那么在下敢问大人，粮食属于重要物资吗”
　　“那自然算重要物资了”
　　“那在下在斗胆问大人一句，在粮食的丰收年和干旱年其中的价格一样吗，我记得丰收年的时候县粮仓清理库存的时候有时以不足市价的五层来算，那又是怎么一回事？而既然粮食这种重要物资都可以卖这么便宜，为什么我们的鱼不可以卖这么便宜”几年前粮食大丰收，整个县郡为了置换新粮，所以把所有的旧粮以不到平常粮价的一半出售出去这事整个郡县的人都知道，葛亦凡也是前两天听李老汉说过此事。
　　“那自然是不一样的，那是郡守大人颁布的命令，为了置换新粮才不得已下的命令。那时候的粮仓里满满的都是旧粮，如果不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的话，粮仓里根本放着旧粮的地方，这样不出几个月的时间旧粮就会全部发霉，到时候恐怕连一钱都换不到”
　　“既然大人这么说的话我们就放心了，我们的情况和大人当时的情况差不多，由于一些原因我们掌握了一些冬天能够捕鱼的方法，所以家里的鱼也多的吃不完，没有办法才以这么低的价格出售，否则这么多的鱼吃不完的话总不能拿去喂养野豕吧”
　　“是啊，这位大人，我家里的鱼还有一箩筐呢，根本就吃不完，如果制作鱼干的话也用不了那么多”
　　“大人，我们家还有半箩筐鱼呢”
　　“大人，你看都这样了我们是不是情有可原，如果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们回靠山村看一看，家家户户鱼多的都吃不完”说着葛亦凡原本弯着的腰也慢慢的直了起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哦，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下不为例”中年人说完这句话脸上不由得一抽，眼角不禁闪过一道寒光。
　　“那就多谢大人了”葛亦凡说着再次拱起身做了个礼。
　　“不过这么多的东西你们既然已经拉到北边镇了，再拉回去也是浪费体力，你刚才也已经说了，既然你们村那么多的鱼，不知道如果大宗采购的话价格要多少”正准备等眼前这人离开后就收拾东西回去的三人听到这番话不禁一愣，李老汉两人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以旁边的葛亦凡马首是瞻。
　　“哦，既然是大宗的采购，那不知道大人准备采购多少，价格又想用几何采购”
　　“既然刚才你们说你们村里的鱼多而且吃不完，况且你们也掌握了冬天捕鱼的方法，那么我现在需要十万斤，最多给七天时间，至于价格那就以平常价格的七层吧，这总比你们拿出去喂野豕来的好吧”说着中年人看了看葛亦凡接着说道“你说我说的对吧”
　　“对”葛亦凡这时才知道大坑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可这个时候葛亦凡自然不能反悔，恐怕眼前的人也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葛亦凡也只能无奈的给旁边的两人打了个眼色，然后齐齐点点头。
　　“这是军用物质储备，如果到时候完不成任务全部军法处置，拉出去充军。而你们所在的靠山村所有的人也直接拉到矿山做奴隶”说完中年人站起身来对着几人说道“车上的东西既然已经拉来了，也就不用拉回去了，让人清点一下就按刚才的价格买下了，先让上面的人看看这些东西是否合格，如果合格的话七天之后还在这里进行交易，如果不合格的话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对于中年人的话葛亦凡三人自然不能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车上的东西简单清点了一下之后扔了一些钱就装在他们自己的马车上匆匆离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经过了此事之后葛亦凡三人原本不错的心情也变得郁闷了许多，再也没有继续闲逛下去的心情，等陈老哥草草买了些东西之后，三人也就驾着牛车直接朝靠山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