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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缓缓眨了一次眼，怀特知道她终于要开口谈正事了。
“这个法案建议将支援像我这样的文科生，转而分配给理工科学生。”凯蒂说，“我找舅舅，但他说他没办法。”
“你舅舅。”那个前财经报刊的男人。
谈完后，怀特驾驶车离开。黑色的天幕一片星光璀璨，建筑群层拔地而起分列两道。响亮的喇鸣声撕碎在霓虹灯之中，左右摇晃，怀特开着车穿过这里。
怀特摇下车窗，驾驶着车，吹冷风，舒爽、冰凉。
后座的凯蒂拍他肩膀：“我想在LUMBLAR上建起一个群组，专门反对这个法案。我怕这影响你，所以来问问。”
怀特说：“你觉得呢？”
“就怕给你惹麻烦，我心里过不去。”
前面一段路堵着，鸣喇叭叭不停。怀特开着车子转出市道，驶向另一条，凯蒂的这辆车子驾驶起来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倒不是我多缺这笔钱。”凯蒂说。
怀特的脚松开油门：“你还挺关心别人怎样的？”
“是的。从小我就是班级的委员。”凯蒂的娃娃搂在她手中，前座的怀特听她说，“父母不在家，事多点好充实自己。”
“好学生，”怀特说，“你想创就创吧，我没意见。”
“这就同意了？”
怀特转向她，把他的手放在了驾驶盘上，“这样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老实说。”
“真的？”
怀特遇到她的眼睛，回以点头和微笑。
“发生什么了？”
“远在另一个国度。”怀特说，“最后就通过这个平台取得了胜利。”
他们沿南一路行驶，凯蒂的家在佛罗里达南面。要穿过这地儿还得跨上大桥，桥两道都是灯，光洒在江面上像灯悬浮在上面。
凯蒂这一路一直说话。说她家里事情和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大多都很散碎，没个忠心话题。更多像想到什么说什么。让人惊讶她竟然有那么多话讲。
凯蒂住在高档的别墅层，两旁分别隔开富人区和贫困区。富人区和贫困区的人互不往来，更像彼此痛恨，一个仇富一个傲慢。中间隔一条湖，凯蒂在富人区。
怀特停下车，看着凯蒂把近在咫尺的门打开，门一开始锁着，按下开关后才能够打开。凯蒂跳到前车敲车窗，怀特把窗滑下，窗玻璃下降得缓慢。
凯蒂二十来岁，和他差不多大。现在还留着书卷气，只要穿上高跟涂抹浓妆，气质就完全不同了。怀特今年刚满二十，实际年龄却大有十几岁，但自从重生到了这里已近一年，慢慢也算熟悉。
凯蒂伸进一只手：“那我就真的去创了。”她捧住了怀特的脸。
怀特皱起眉头：“可以，随便你。”
“你保证，这不会给你带来损失。”凯蒂说。
怀特指指她的手：“你先放开。”
“你先答应我。”
怀特点点头：“没什么大事。我给你讲的那个，比你说的创组还要严重。”
“还要严重？”
“是示威游行，”怀特说，“明白了吗？”
显而易见，街上都组成了队伍，显而易见是红海示威。比起以身试法，躲在网线后腰安全得多。
LUMBLAR虽一直采用实名制，交友网站需要真实身份，才足够吸引人。如果人人都用假信息、假照片，赚取的利益只是一时。时日久了之后，傻瓜们就不再受虚假信息的欺骗上当，怀特也取得不了现在的牟利。
“天！完全不知道。”听了这个，凯蒂吃惊张大眼。她原以为自己想法够惊世骇俗原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比起示威，创建群组的影响确实更小，只不知道影响力小，受不受上头重视又是问题。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谢你，今天能来我们学校演讲，现在又送我回家。”凯蒂说。
“这是我应该的。”
凯蒂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并拢：“我之前一直只听说你。”
“你对我真够好奇的？”
“不然我只对你一个特殊干嘛？”凯蒂说，“我不想隐瞒，我就问问，你有女朋友了么？”
“我有了……”
“我不相信。”凯蒂说，“你们总喜欢撒一些无聊的谎言。”
“你既然不信还问我？”
凯蒂缓缓移动搭在怀特脸颊的手指，认真地看着他，“我喜欢你，怀特。我们的年级同样差不多大，如果这次成功，我很想要——’
“别逗了。我说真的，我有女朋友了。”
“她是谁？”凯蒂的眼神变得警惕。
“我的女朋友。”怀特说。
“我问的是！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你的朋友还是同事，还是斯坦福的同学！”
怀特没吭声。
“说不出来吧？”凯蒂瞪着他。
“不。”怀特拉下她的手，“我想保护她，不想让她曝光。”
怀特把钥匙掏出，想下车交给她，可是没等他下车，凯蒂猛地探近面孔。一阵大学生的书卷清香，随后嘴唇被贴住了。不，要说用力地摩擦更适合，干燥、嘶哑、尖锐。
这夜后，凯蒂就没再主动找过怀特。怀特乐得清闲，对于那夜的事情，他没有反应，更多觉得是小女生的一时兴起。
怀特在这里多逗留了一日，佛罗里达邀请他留下参加外来学术研究者讨论会。这集中了佛罗里达的在校精英学生，各面数据名列前茅、佼佼领先。
怀特甚至能被邀请观看佛罗里达学校的研究数据与指标。
学术会后，怀特在队伍的最后面看见了凯蒂。
凯蒂看了怀特一眼。怀特确定，她是在看他，而不是其他人。她也许还在生气，那天他粗鲁地把她甩开的动作。她一定在生气。
但怀特什么也没有表示，他正准备回加州。
凯蒂急急忙忙赶上来说：“再留下来一天可以吗？”
怀特放慢了脚步，用来等她。
凯蒂赶到了怀特肩边，扶着弯曲的膝盖气喘吁吁。
怀特看看她，拉了她一把，说：“我们去另一个地方谈。”然后走了。他的手轻飘飘送了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步子很大，身姿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