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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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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鹏辉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约好的餐馆。餐馆坐落在新旧城结合处的一条美食街,名叫旧时光山珍馆。餐馆是老木房改建而来,旁边有一口老井,偏房延伸出来用玻璃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阳光蓬,蓬顶的外檐整齐的排列着白炽灯。蓬下面摆了三张桌子,孙鹏辉刻意定了最靠边的一桌,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整条街的闹热。
  “大鹏!”
  孙鹏辉迎着声音走去,来到木房里面的收银台前。
  “你点的菜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上菜?”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看上去30岁不到,很是精明的样子。
  “再等半个小时吧,嫂子。”孙鹏辉回道。
  “什么嫂子啊?早就离啦,叫姐,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女人马上纠正他的称呼,脸上却和蔼的笑着。
  “叫习惯了,都一样。”
  “少扯淡…给你准备了两斤十年窖藏的包谷酒,等会尝一尝,不算你钱的。”女人说着从收银台下面提出一只土坛子。
  “你这又是让我试酒了吧?上次那酒让我头痛了两天。”孙鹏辉接过酒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嘘…小声点,上次那酒不是没有进货嘛。你别不识好人心,这可是我一朋友送的,他自家酿的酒,藏在山洞里的。”老板娘愣了孙鹏辉一眼,又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谢谢嫂子,我先过去打个电话。”
  “叫姐…”
  孙鹏辉确定了赵秋成已经在来的路上后,又打电话给另外一个约好的同学李扬。他觉得喝酒聊天这种事至少要三人才有意思,便自作主张多邀了一人。虽然赵秋成和李扬不熟,但也算认识。现在拓展朋友圈,很多都是从酒桌上开始的,就算是陌生人坐到了酒桌上,二两下肚,也能称兄道弟。
  店里陆续有客人进入,街道两旁的餐馆也亮起了招牌,人来人往的逐渐闹热起来。
  与赵秋成一起来的还有袁超,其实他的想法和孙鹏辉不谋而合。
  袁超下午刚好打电话约饭,赵秋成把遇见孙鹏辉的事情一说,就决定一起来。毕竟做过一年的同学,虽然很少联系,但同学情份还在,见了面大家也格外热情。
  “今天是个日子好啊,我们有六七年没见了吧。”孙鹏辉感叹道。
  “你转学后我们在网吧见过两次,后来高中毕业就没见了,那时大家除了QQ也没什么其他联系方式,现在工作了也都各忙各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过得真快啊。”袁超应道。
  “袁超现在做什么呢?”孙鹏辉问道。
  “在我爸的车行帮忙,卖汽车。”
  “不错啊,卖汽车有搞头啊,我看现在买车的人越来越多了。”孙鹏辉称赞道。
  “嗨,那也是我爸的产业,听说你都开了自己的广告公司了,厉害哦。”袁超回敬道。
  “呵呵,没什么了不起的,我那就是小打小闹。秋成现在不也做了自己的装修公司了,他才是了不起。”
  听孙鹏辉这么一说,袁超反而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倾斜着身体盯着赵秋成,问道:“什么情况?这才两天时间,你就开公司了?刚才一路过来你都没说,你藏得够深的。是不是兄弟啊?”袁超一边说着,一边用摇头表达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怀疑。
  孙鹏辉被袁超的话搞得一脸懵逼,为了掩饰尴尬,赶紧去开那瓶十年老窖。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本来准备把事情落实以后再告诉你们的,今天只是凑巧遇见老孙,才提前暴露了。”赵秋成微微一笑,平淡的回道,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还暴露,你以为你搞情报工作呢还是密谋反革命活动?什么也别说,等一下罚酒。”袁超豪不客气的回击。
  “别等一下,就现在喝吧,十年老窖,老板娘送的……嗨,这边,李扬,这边…”孙鹏辉开好酒,抓住机会正准备起事,便看见李扬走进来。
  “来来,我来介绍一下……”孙鹏辉作为东道主,把三人都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李扬刚坐下,马上掏出一包中华烟开始发起来。
  “兄弟,这配置高啊,托你的福,改善伙食了。”袁超把烟横放在鼻孔处深深的闻了闻,才掏出打火机点上。但这一系列略显夸张的动作却让李扬很受用,他心满意足的露出两个酒窝,然后大方的把剩下的烟往桌上一放。才开始解释道:“哪里,今天帮老板跑部门办事买的,顺带了一包。”
  “来来来,菜让他慢慢上,我们先喝起。”孙鹏辉率先邀酒,三人纷纷举杯响应,场面便一下被激活。
  夜幕降临时,已是街市如昼,这条美食街就成整个丽山的缩影,各色各样的人群在这里汇集,大家在觥筹交错间仿佛各自找回了自己的存在。
  有人请客,就有人应约,你谈你的国家大事,我聊我的柴米油盐。天南地北,家长里短,只看你所思所想,意欲何求。在这里没有什么是喝两杯解决不了的问题,酒就成了桌上每个人的寄托。
  酒过三巡,醉意初现。赵秋成发完一圈烟后,看着孙鹏辉问道:“你怎么开起广告公司了?你应该没有从业经验吧。”
  孙鹏辉点上烟,朝天吐了一口气,看了三人一眼,笑道:“有次和一个大哥吃饭,酒桌上有一些做生意的朋友,当时大家喝得都挺多的,就听他们说,现在丽山的经济因为矿业萧条受到影响,什么行业都不好做,但唯独这广告业反而会越来越好,就是说…大家生意越不好做,就会投越多广告。后来,我也了解了一下,情况确实是这样。然后,我就把所有家当投进去了。”
  “你什么都不懂,也敢投?”袁超追问道。
  孙鹏辉举起手指,示意袁超小声点,马上解释道:“谁说我不懂,我不懂客户能放心把事情交给我做吗?”
  见袁超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又才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刚开始我确实不懂,就连广告用的一些基本材料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行业门槛低,我随便一打听,全明白了。通过一个月的实际操作,我就成内行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平面设计师,TM的找个能用的设计师太难了,业务水平一般般,态度还很傲娇…我都想自己学那些平面软件了,唉…吃了没文化的亏。”
  “你牛逼啊…来,敬你一个。”袁超举杯敬酒,表示对孙鹏辉的敬佩。
  “当时我还劝他别搞这事…居然还真让他搞成了。”李扬摇摇头也举起杯子。
  “我也作陪,好像你对我们做设计的人有成见。”赵秋成也举杯附和。
  “嗨,别往自己身上套,你这是挖苦我没文化…哈哈”孙鹏辉笑着回道。
  “对了,你说广告行业门槛低,那竞争会很激烈啊,你一个新手入行,有什么优势?”赵秋成继续问道。
  “呵呵,搞得这么专业,做事情而已。我才刚开始做,没有优势,也不谈竞争。我们谈生存,先做圈子熟人的业务,保证自己能活下来,才最重要。”
  孙鹏辉这一番话给了赵秋成一记提醒,他的三木装饰也即将面临生存问题。这是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多年年的老江湖的经验。
  见大家听得认真,孙鹏辉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又点了一支烟继续说道。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目标…你们知道我们广告公司现在谁做得最好吗?”
  “是新视界吗?我好像听我老板说过…”李扬答道。
  “对,就他们。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广告公司。我们现在做的是最低级的制作广告,他们现在做的什么?……资源!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现在城区里所有好的广告位都是他们的,每年光出租广告位至少100万的收入。”孙鹏辉说得眼冒金光,好像自己马上就是下一个新视界。
  “又在吹牛啦…,都是大鹏的兄弟吧,来,我敬一下大家。”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众人抬头看去,一个美女端着酒杯已站在桌旁。
  “这是我嫂子,林静,林老板!这餐馆就是她的。这几个都是我朋友…”孙鹏辉赶紧起身一一介绍。
  “不好意思各位,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尽管提意见。大鹏,你把坛子给我,再给你们打点酒来,大家一定要喝开心,酒算我的。”林静的笑容格外亲切,完全没有场面上的装腔作势,即使你第一次来,也会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林静的主动,让孙鹏辉备有面子,等她走开,孙鹏辉便叮嘱三人今后要来照顾生意。
  “你倒是说说你装修公司怎么回事?”袁超看着赵秋成。
  见他一副非要问出答案的架势,赵秋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把南方接下来,准备自己做,现在叫三木装饰设计工作室。今天碰巧找到孙鹏辉换门头,等门头挂好了就正式开业,到时候请大家吃饭。”
  “不是,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突然…就是…你明白我的意思。”袁超听了,显然不满意,咕噜了几句,又表达不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也是临时决定的,熊杰跑路了,我就顺势把这个盘接下来…”赵秋成大致把过程说了一遍,而袁超始终也没搞明白,赵秋成为什么会接下这个烂摊子。
  “大鹏…”
  孙鹏辉看见一人端着酒走过来,屁股上像弹簧一样,猛然起身迎了出去。
  “龙哥…好久不见!”
  三人侧身望去,一个穿着讲究,气质不凡男子已立在一旁。
  “来敬兄弟们一杯酒。”男子语速不急不缓,却自带几分威严。。
  “这是龙驰,龙哥。这三个是我朋友……”孙鹏辉赶紧介绍。
  而赵秋成却是心头一紧,这位就是熊杰跑路的始作俑者——龙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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