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悟

　　狗二坐在大石头上看着万天玄给他的那本关于如何祭炼法器的书，看了许久后狗二叹了口气，这要想成功祭炼出一把好的法器光从寻找材料上就要花费太多时间了，而且就算有了上乘的材料也未必一定能祭炼出好的法器，狗二把书摔到一边仰起头看着天上飞来飞去的同门嘀咕道：“自己要是能像吕青锋一样直接获得一把名剑就好了。”
　　伴随一阵香风吹来狗二已经不需要看就知道是彩蝶来了，一身粉色长裙的彩蝶看着望天发呆的狗二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呢？”两人相处有半年了，而原本开始有些内向的彩蝶也渐渐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与狗二说话了。
　　狗二看了一眼明艳动人的彩蝶道：“师父说我可以想办法尝试祭炼属于自己的法器了，可是这祭炼法器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彩蝶歪头想了想道：“万师伯只是让你尝试啊。真正祭炼法器一般都要到了玄境才好，这样把握大一些。但是在黄境的时候也需要多尝试做一做的，这样到时候寻到好的材料才会降低失败概率。要知道好材料是非常难寻的。”
　　狗二想了想然后突然问道：“哎，那你有法器没，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彩蝶抿嘴笑道：“我当然有了啊，我都玄境好久好久了。”说完她一伸手凭空抓出一把宝剑来道：“喏，这就是我的法器。”
　　狗二看着彩蝶手中的宝剑眼前一亮，只见他连忙伸手道：“快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彩蝶闻言十分听话的将手中宝剑递了过去，狗二接过宝剑不禁感叹道：“这剑也太帅气了吧。”只见剑鞘上满是镂空的花纹，剑柄造型奇特，末端还镶嵌着一颗火红的宝石，狗二轻轻将剑拔出，只见整个剑身竟然隐有红色流光缓缓流淌，就如同火焰附着其上一般。
　　狗二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道：“我说蝶儿，你是咋祭炼的啊，教教我呗，我也想要一把这样的剑，太帅了。”
　　彩蝶闻言脸色一红道：“这不是我祭炼的，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你妈妈...”狗二刚想说什么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一般赶紧憋了回去，他将手里的剑重新递给彩蝶道：“你这剑叫什么啊？”
　　彩蝶接过自己的宝剑看着道：“它叫炎雀，苏静阿姨说这把剑非常厉害，在十大名剑里排第四呢。”
　　“这是十大名剑之一！”狗二一脸惊讶道，随后又叹了口气嘀咕道：“人比人气死人啊，天赋又好，长的又漂亮，法器不用自己祭炼就直接是一把十大名剑之一。”
　　彩蝶听见了狗二的嘀咕脸色微红道：“你一定会祭炼出比十大名剑更厉害的法器的。”
　　狗二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出去谁信啊，反正他自己是不信。狗二看了一眼天上飞过的同门突然指着问道：“蝶儿，你是不是也能像他们一样飞来飞去的啊？”
　　彩蝶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叫御剑飞行，什么飞来飞去啊。”
　　狗二摆摆手道：“无所谓无所谓了，反正不都是飞来飞去么。”说完狗二一动不动盯着彩蝶几秒后装模作样道：“蝶儿啊，你说我什么时候也能去天上飞一圈呢？在天上飞到底什么感觉呢？你说天上凉不凉啊？你说......”
　　彩蝶被狗二盯得满脸通红道：“行啦行啦，你好拙劣啊。”说完只见她幷指在炎雀剑鞘上轻轻一划，随后炎雀自行出窍并且剑身变大了许多然后漂浮在了身前。
　　彩蝶脸色微红的伸出手没有说话，狗二见状嘿嘿一笑然后一把抓住了彩蝶的手，而彩蝶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满面绯红的带着狗二踏在了炎雀之上。尽管剑身已经变大了很多，但是对于狗二这种第一次被人带着上天的人来说还是觉得有点窄，感觉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两人站稳后彩蝶轻轻一抬剑指只见炎雀突然载着两人直冲云间，随着炎雀的突然起飞狗二吓得连忙一把搂住了彩蝶的腰，而就是这一下差点没把彩蝶吓得失去了控制。
　　炎雀飞快的在云层中穿梭，看着身边宛若人间仙境的大片白云，狗二不禁有些陶醉，在飞过一会后狗二也渐渐适应这种感觉，狗二小心翼翼的张开双臂在空中大声喊道：“飞喽！”
　　彩蝶控制着炎雀绕着三清山飞着，狗二这还是第一次看清三清山的全貌，只见七座山峰果然如传言般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平日里在山上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此刻从高空俯瞰，只见一座座山峰顶端云雾缭绕仙气逼人。
　　狗二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然而就在这时突然狗二愣住了，因为看见下方一处溪水旁正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虽然看不到长相，但是这人的姿态和当初赠自己巫典的人十分相似。狗二指着下方道：“蝶儿，去那里，到小溪那里。”
　　彩蝶闻言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控制着炎雀很快便来到了溪水之处。狗二从炎雀上跳了下来，虽然还没看到正脸，但是狗二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当年自己和蔡虎豹见到的那老者，因为那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简直太有辨识度了。
　　狗二快步走到老者的背后，而那老者也听见了声音，只见老者缓缓转过身，不过当他看见狗二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小家伙，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狗二心道，这都七八年了，还快呢，不过表面上也跟着笑道：“果然是你啊前辈，我与朋友在上面御剑飞行，看见身影就觉得很像你。”那老者闻言一愣道：“御剑飞行？你都已经能御剑飞行了么？”狗二挠挠头道：“是朋友带着我飞的，我还没有自己的法器呢。”老者闻言道：“我就说么，你一个刚到筑基五重的小修士怎么可能会御剑飞行。”
　　狗二一听这话先是一愣，这老者竟然什么也没做只看了自己两眼就知道了自己的修为？要知道就连自己师父万天玄都要在自己展示过之后才能看出来自己的境界，如此看来这老者实力竟然比自己师父都高，那岂不是说这人已经到了可以匹敌宗门掌教的地步？想到这狗二直接坐在小溪旁然后好奇的问道：“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老者笑眯眯道：“我不过就一个普普通通的老者。”
　　狗二闻言撇撇嘴，这也太敷衍了吧，哪怕编个理由搪塞一下也行啊。
　　老者见狗二这表情不禁笑道：“怎么样，我当年赠你的东西用着还不错吧。”
　　狗二一听这话才突然想起来了，怎么把正事给忘了，狗二小声问道：“对了前辈，那巫典到底是不是魔功啊。”
　　老者盯着他看了两眼道：“不用这么小声，那女娃听不到的。”狗二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彩蝶，而彩蝶早就跑到一旁看着小溪去了。老者沉声道：“既然你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功法，那么想必当初我问你的问题你也应该有了答案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纠结它是正是邪是仙是魔呢？”
　　狗二闻言愣了一下，自己知道答案了？老者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当初对你提的那个问题，如果你没有明悟的话是不可能学到巫典上的功法的，如果你现在还觉得你不明白，那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认心中的答案。”
　　狗二皱了皱眉，这一刻他沉默了，他又想起了当初自己父母临死前的样子，他们根本不是疯了，也根本不是没有救，但是那些所谓正道人士却选择了最直接的解决方法，虽然狗二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那一刻他看着仙风道骨的天枢以及丰神俊朗的玉清就仿佛两只张牙舞爪的魔鬼，在那一刻自己确实在心底问过自己，这还是他自己心目中的正道么？
　　但是后来自从进了天道宗，自己的师父师娘以及两位师兄都很好，渐渐的他又淡忘了当初天枢“诛邪”的画面，也或许是自己根本就不想承认所以刻意的回避。但是面对此刻黑袍老者的平淡的质问，狗二好像有了一丝缓缓的明悟。而就在这时，老者继续平静的说道：“这天地万物皆无正邪也皆有正邪。有些人表面可能在作恶，但是对于某些人他却是在为善；有些人表面在为善，但是实际上却是在作恶。善恶之间是没有界线的，就如同你所修之道法，不管它看起来多么浩然纯正，只要你用来作恶那它就是邪法，同样的说法反过来也一样。如此的话，你还会觉得世间功法分正邪么？要知道，功法不过是使人达到目的的工具，工具是没有思想的，但是使用工具的人却有......”
　　随着老者平淡的话语，而狗二却仿佛如闻洪钟大吕般振聋发聩，他的双眼缓缓变得漆黑如墨，随后又隐隐透着白光，就这样黑白不停交替良久后狗二终于缓缓恢复了清明。狗二清醒后长出一口气然后对着随意坐在那里的老者深鞠一躬道：“多谢前辈指点。”
　　老者摆摆手道：“我没有指点你，其实这些在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我说过，如果你没有明悟是不可能看得到巫典上所记载的功法的。”狗二闻言沉默良久。。
　　老者轻轻站起身来长叹道：“这个世界被胜利者蒙蔽了太久了......”说完只见他转身缓缓向着山下走去。
　　狗二听完老者的叹息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脑中好像抓到了什么，可当他想要回想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而就在这时彩蝶缓缓走了过来说道：“那个前辈好像落下东西了。”狗二闻言连忙看向老者先前坐过的位置，只见一个被粗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正横放在水边。狗二见状刚想要大声叫住老者，然而就在这时上空突然传来老者的声音道：“与你有缘，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