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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青衫仗剑走天涯 / 第三章 红缨百击

第三章 红缨百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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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河郡今年春天的第一场细雨,终于落了下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正是一个万物伊始之季.
  赵家大院的后厨,一个瘦小身影正在门外贼头贼脑的四处张望.此人身高不过四尺,戴缣巾,肤白透红,明眸皓齿.正是已满五岁的小六.自从被带回家的那天起就定为他的生辰,时间已过五年.
  五年时间小六已经弄明白了很多事,他身处的并不是前世的那个大陆,而是另一个位面大陆的世界.这个大陆有三个国家.北方一个由众多游牧部落组成的金汗盟国.最南方是安庆帝国,崇文抑武.自己所在的国家是华阳帝国,独尊武道国力强盛,东靠大海,西北西南皆与两国接壤.
  赵家所处华阳帝国江北道幽州下河郡,位于西北边境.边关常有金国游兵骚扰,故当地民风彪悍.赵家家主赵骁便是当地郡尉,执掌戍防军事.
  这几年对他来说,是前世从未体验过的,是幸福的.有父母疼爱,有哥哥们照料,虽然三姐常年见不到几次,脾气有时甚至比老爹还来得“涵养”,但也对他颇为照拂.稍微头疼一点的就是二哥.
  父亲为二哥取名赵武大哥取名赵睿,顾名思义却适得其反.大哥痴迷武道二哥却从小机灵聪慧.
  机灵聪慧的二哥觉得动脑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再天天练武去浪费时间.但被父亲压着,迫于形势也还是练就了一些武艺傍身.
  成为一名点石成兵的儒将就是二哥的梦想.父亲看他实在心不在此,也索性任由其发展.
  没成想因为年少,不知轻重.利用家里在当地的地位,二哥机灵用错了地方.打通关系,贩卖私盐,还在外面成了一家青楼的幕后东家.
  父亲知晓的那个夜晚,斩断了二哥在外面的所有手脚联系,替其擦干净了屁股.寒冬季节,二哥被罚在练武场跪了一夜后晕了过去.第二日要不是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赵骁还要继续弄醒他跪着.自此,本就练武资质不佳的二哥彻底断绝了武道之路,静脉紊乱,气机不畅,整日手心冰凉.
  这就是小六第一次与二哥见面,为什么感受到大夏天一个人的手心这么冷,为什么父母面含愧疚的原因.
  想到听见下人说父亲对待练武的严厉程度,小六就无奈摇了摇头.
  今日对于小六来说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因为他也要开始跟随几个哥哥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练武了!
  瞧着四周没人的小六,偷摸进了厨房.过了一会,颤巍巍的抱着一坛未曾开封的新酒溜了出来.
  抱着酒坛略显吃力的小六,在院子里的小道上都走不了一条直线“唉,以前老想着,要是能练武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那该多威风”实在走不动了,放下酒坛歇口气的他,苦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真要让我练,我心里也没谱啊,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心里这么想着,还是抱上酒坛继续朝着大哥赵睿的院子走去.
  临了大哥院子门口,小六站定放下酒坛,探头从门缝向里望去.院内,一个赤膊上身,斜提一杆红缨长枪的大汉,朝着面前约五尺之距的木桩纹丝不动.
  门外的人瞧的认真,原来这是大哥在练功呢.小六知道赵家一脉祖传枪法,听说父亲的枪法可是令边关的游牧蛮子都闻风丧胆!
  正在琢磨自己要是单手提着长枪,三秒都可能撑不住的小六,突然看见大哥动了!
  刚才提枪不动如山,现在刺去枪出如龙!不外如是!
  小六在外面看得如痴如醉,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看见真正的武艺.
  木桩上有分布不规则的二十个白色小点,大哥单手提枪刺出再收枪再刺出,不仅肉眼可见的快出残影,而且刺出的枪尖,每一刺都无比精准的刺中某一个白色小点.
  保持高频率的出枪收枪,还能百分百的保证命中率刺中小点,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去坚持?耗费多少年的功夫才有这水平?
  在外咂舌扶额的小六,想着自己大哥还未满弱冠之年,不禁更加佩服起大哥来.
  见院内的大哥一刺挺枪,再收枪不动后,小六敲响了院门“大哥!我是青涯,开门呀!”
  正准备再练一遍枪法的赵睿,一听是小六的声音,脸上顿时洋溢起笑容,赶忙放下长枪靠在院里的桌旁,快步走向院门.
  “是六弟来了啊”赵睿一边拉门一边笑着“是不是又惹啥祸,跑我这儿避难来了?”开门低头一看,一壶崭新的下河酒,被一双稚嫩的双手举过头顶,卖力的往自己鼻子下面凑.即使未曾开封,渗透出来的酒香就不禁让赵睿咽了咽口水.
  “哈哈哈,看来这次祸事不小啊!”单手接过酒坛,另一只手将小六举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走,进院里说说,这次是啥事要大哥照应的”
  院内,小六坐在石凳上,一边眉飞色舞讲述自己对未来练武的担忧,一边语重心长的询问父亲最近脾气是否欠佳,顺便仔细打量着大哥擦拭他的红缨枪.
  大哥听着小六的叨叨,没有之前的随意,眼神严肃且专注,细致的将枪头取下,擦拭着枪头.待小六没了言语,大哥也擦拭完毕.将枪头拿枪套装好,枪身拆卸为两截,一并放在长条包裹里包好.
  做完这一切的大哥,转过头来盯着小六,端起桌上已经斟好的酒碗,轻吹一口气,反弹回来的酒气让大哥眼神明亮了起来“臭小子,说了半天,不就是担心父亲让你练武太过严厉,怕吃苦嘛”一口就将碗中的酒水吞下了肚.
  竖起大拇指的小六站在了石凳上“大哥海量!就冲这酒量,老爹就不是你的对手!”“别别,这马屁就算了,有啥想法直说吧,一天古灵精怪的”大哥打了个惬意的酒嗝“该不是不想练武吧?这可是老赵家的传统,子孙都必须要会使枪,我可帮不了这个忙,哦,你二哥是个例外.”
  “我可没说不练枪!我不是要跟着老爹练武了吗,但他公务繁忙,肯定不能时时教导我,必定会让大哥偶尔暂代一下,大哥你看...”小六赶紧又斟满一碗酒.
  “嘿!臭小子,还想偷懒?习武一途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必定是要循序渐进日积月累”大哥刚端起来的酒碗又放了下去.“这道理我懂的,我是想让大哥到时候给我松松强度,不是偷懒,要是按着老爹那脾气练,我这小身板哪经得起折腾哦”小六赶忙辩解“顺便想让大哥给我说说,我这一开始要怎么练咱们家的枪法,要是有啥心得诀窍嘛,我想大哥也不吝告诉我的吧”
  刚举碗就皱眉的大哥又把碗放了下去“哪有什么心得诀窍,我习武十四载,全靠两个字,坚持!不过你说松松强度嘛”再次举碗并一口吞下的大哥,露出满足的表情“按着父亲那套章法,你这小身子多半是吃不消的.这好办,待我教导你的时候,会专门给你制定一套适合你的方式!”
  “还是大哥最好了,来,再喝一碗!”得偿所愿的小六一边斟酒一边暗自窃喜,殊不知对面大哥嘴角的笑意有些古怪.
  “说到这枪法怎么练,那就得先给你说说咱家的枪法总领了.”忍不住又喝了一碗的赵睿顿时豪气丛生“你可听好了,咱家枪法名叫红缨百击!”
  “红缨百击?”细细品味这名字的小六正要张口询问“吗了个巴子的,哪个臭崽子偷了老子的酒!”一脚把院门踹开的赵骁,盯着目瞪口呆的俩儿子,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隔着老远就闻到这酒香!赵睿你小子可以啊,偷喝老子酒就罢了,还带着你最小的弟弟在这喝?”
  看见小六见风使舵,对着父亲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赵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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