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第二章
　　雪灵看了看车上玻璃的倒影，今日她身着粉色的紧身连衣裙，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颈项，白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雪灵对着映像默默点了点头，踏了踏脚上的粉色小皮鞋，随后像只兔子一样弯身钻进了双人法拉利跑车。
　　“穿这么漂亮，太显眼。”
　　这时，李天羽穿披红色褂衣和黑色裤子朝雪灵迎面走来，脚下的老北京布鞋在地板上发出摩擦声。两人的着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雪灵看到他那副装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探头问道：“天哥，去哪呢？”
　　李天羽慢斯条理地上了车，没有直接回答雪灵的问题：“吃早点了吗？”
　　雪灵摇了摇头。
　　李天羽灿烂一笑，说道：“自己地盘，我熟，我带你去吃早点！”
　　雪灵盯着李天羽的眼睛，狐疑的感觉在心底挥之不去，不知为何，她可以肯定这话绝对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李天羽或许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雪灵按照李天羽的吩咐，把双人法拉利开到了一个火车道旁，当一个写着羊汤馆的小破馆子进入两人视野时，雪玲忽然好像预料到了什么，咬了咬牙笑着看向李天羽。
　　果不其然，李天羽拍了拍雪灵削瘦的肩膀，下巴朝小破馆子偏了偏，笑说道：“走吧，我最爱吃他们家的。”
　　“两碗羊杂汤。”
　　一进小破馆，李天羽立刻和老板招呼了一声，轻车熟路地绕过其他客人和桌子，领着雪灵坐到靠近窗户的空位置上。
　　雪灵小心翼翼地避开黑漆漆的桌角，刚在李天羽对面落座，李天羽又向老板吆喝了一声：“再加两烧饼。”
　　不一会儿，一个小哥端着羊杂汤和烧饼站到了两人面前，笑着把食物放下后，转身又去给其他客人忙活了。
　　李天羽拿起筷子吃了口羊杂，满意地点了点头，转眼看到雪灵没有动作，对她说道：“不吃吗？这么看不起我。”
　　雪灵的思绪从烧饼上瞬间拉回，抬头看向李天羽，连忙假笑道：“没有，没有”
　　“嗯，请吧。”李天羽笑着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食物，随后不顾雪灵的脸色又吃了口羊杂.....
　　小破馆子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来关顾的人群却络绎不绝。
　　“呕......”
　　一走出小破馆，雪灵快步走到墙角上，再也忍受不了的扶着墙壁干呕了起来，李天羽站在后面双手叉腰，远远望着墙边小小的粉红身影。看对方似乎差不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慢慢踱步走去，轻轻地拍了拍雪灵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没事，打架生龙活虎的你难道连吃一碗羊杂就不行了？你怎么样？”
　　听到李天羽的调侃，雪灵马上咽回一口酸涩的唾液，挺直腰板长呼一口气，扭头强笑道：“没事。”
　　李天羽认真盯视了下对方的双眼，确认对方没事后，勾唇笑道：“那走吧。”
　　一听到又要出发，雪灵脱口问道：“去哪？”
　　“去听戏。”
　　听到对方一惊一乍的口气，李天羽直想发笑，看到雪灵今天打扮地如此漂亮，他确实是有戏耍人的心思，但没想到雪灵有趣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李天羽笑着上了车，雪灵站在墙边小声嘟囔一句，随后驾车根据李天羽的指示将车开到了一座古风的庭楼门口。
　　楼内一小院，院中有戏台。
　　进入戏院，李天羽特意挑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因为雪灵的打扮过于显眼，在这满是中年或老者的人群中显得分外格格不入，雪灵坐下后看了看周边的人，随后翻了翻白眼就要将耳机戴上。
　　“不行......”李天羽见此立刻按下了雪灵带耳机的手，皱眉道。
　　“为什么？”雪灵看向李天羽有些绝望。
　　“这是规矩。”
　　闻罢，雪灵嘟着嘴收起耳机，李天羽讥讽道：“中国自己的文化你不看，看那些西的洋的。”
　　曲笛一响，三弦琵琶唢呐都紧紧跟上，在繁荣的音乐背景里，莲步轻移地走来了戏曲的旦角，粉脸明眸，咿咿呀呀燕啭莺啼。
　　就这样，雪灵在戏院里双眼无魂地盯着台上戏曲看了一上午。
　　晌午将近，戏曲终于落幕，李天羽看了看手机自顾虑说了句“吃饭去吧”，然后领着魂不守舍的雪灵离开了庭院，散步走在喧闹非凡的街市上。
　　远离了戏曲器乐，听到嘈杂的人声狗吠，雪灵终于感觉自己回归了正常的世界，她抬头看向李天羽无奈道：“大哥，你这日常生活这么老年吗？年轻人不应该是蹦蹦迪，泡泡妹吗？”
　　李天羽长呼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李天羽何德何能啊，有多少钱能花在蹦迪把妹上啊？喝个酒还是可以的，唱唱歌也行，我有时候不是还打打台球。”
　　闻罢，雪灵眼睛一亮，粉唇勾成完美的弧线，甜甜道：“你可以泡我呀！”
　　李天羽眯眼看向雪灵漂亮的脸蛋，哼笑了一声，说：“嘿！说的我都有些心动唔。”
　　就在他们话语时，一个穿着大白背心大裤衩，踩着一双老布鞋的老者朝他们徐徐走来，老者干瘦的身板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走，眼角的皱纹细密如网，如同饱经沧桑的枯树，李天羽瞥眼见到老者，刹那咧嘴笑道：“程爷爷。”
　　老者见到李天羽，也笑着露出满口黄牙，亲昵道：“天羽，要走啊？”
　　李天羽有礼貌地点点头，说：“是啊，出去玩玩。”
　　言语间，老者瞥眼看到李天羽旁边的雪灵，先是一愣，然后凑近李天羽悄声问道：“天羽，这姑娘你女朋友啊？”
　　但李天羽的脸上只是携着微笑，沉默不语。
　　等了半天见李天羽依然没有反应，老者皱眉晃了晃手，嚷嚷道：“切切，没意思，听戏去了，你们玩去吧。”说完，老者最后瞄了他们一眼，绕过两人摇摇摆摆地向戏院里走去。
　　雪灵拥有敏锐的听力，刚刚老者的悄悄话她不是没有听见，但看到李天羽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雪灵暗暗挑了挑眉，望着李天羽的背影若有所思，心里对李天羽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沉默了良久，李天羽忽然转头轻松道：“下午去听书，晚上钓钓鱼。”
　　听到安排的一瞬间，雪灵马上后悔自己打扮地那么用心了，难道她今天的精心打扮都要用在这些乏味无趣的事情上吗？不甘和愤恨的情绪涌向她的心头，雪灵眯了眯眼睛，骤然对李天羽说道：“天哥，你看看我后面。”
　　话音刚落，浓密的黑雾在雪灵身后慢慢聚集，不稍一会一个黑色的龙形怪物愕然出现在了雪灵身后。李天羽眼瞳骤然放大，猛地大叫一声“卧槽”，连忙向后跳去，与此同时，一个黑影骤然出现在地面上，一只大老鼠刚从他脚前快速窜过！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李天羽捂着胸口大惊小怪道，看其样子似乎真被窜出的老鼠吓了一大跳，雪灵盯着李天羽细眯起了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受到惊吓的脸庞，对李天羽十分怀疑，他……难道看不到吗？
　　老鼠在拐角处消失不见，李天羽松了一口气，连忙催促雪灵道：“走走走，吃饭去吧……”
　　听书钓鱼后，这段小插曲也就告了一段落，当天夜晚，雪灵精疲力尽地开车把李天羽平安送回了家，过了一会儿立即拨打了大姐姜兰兰的手机号码。
　　“大姐，今天我用异兽测试了他，李天羽，看不到异兽。”
　　电话另一头传来淡淡的声音，姜兰兰捧着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思索片刻后，说道：“你知道他这种生活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吗？”
　　回忆起李天羽白天打招呼的人，雪灵想了下不确定道：“老年人？”
　　姜兰兰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是的，老年人，他们的阅历要比年轻人要多，接触的人和事都比年轻人要多，学到的听到的和看到的这些都比一般生活在花天酒地中的人学的多。”
　　大姐的话不无道理，雪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泯然一笑道：“这么说，他确实是个人物。”
　　“跟着他吧，虽然他想整你……”姜兰兰扯了扯嘴角，但并没有笑，即使她没有亲眼所见李天羽是如何对待雪灵的，但结合那天夜晚李天羽忽然转变的态度，两人之间的事情姜兰兰也不难想象。
　　有了昨日的经验，第二天雪灵细想之后又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上白色的兔子半袖和蓝色的牛仔裤，再加上简单大方的白色板鞋，配合自己卓越的身材，放眼望去依然时尚感十足。
　　雪灵继续驾驶着双人法拉利早早开到了李天羽的家门口，不出雪灵所料，李天羽今日依旧身穿普普通通的黑色半袖运动裤和白鞋，寒酸无趣，平凡到放在芸芸众生中也难以被找出。
　　尽管雪灵对李天羽的打扮略有不满，但在后者上了车之后，雪灵眨巴着可爱大眼，抿嘴微笑。
　　李天羽瞥了眼雪灵，雪灵立即说道：“天哥，今天我就带你体验一下正常小青年的生活吧。”
　　“不用，今天去这里。”李天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雪灵的建议，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导航在上面选择了一个目的地，然后递给了雪灵。雪灵伸手接过，看到上面的地址，不禁皱眉反问道：“万里小河间？”
　　“怎么？还不出发吗？”李天羽睨了雪灵一眼，深邃的眼瞳令人难以琢磨，雪灵看到其眼睛，蓦然感到毛骨悚然，连忙摇头握住方向盘，马上行驶向李天羽要求的方向。
　　一阵微风吹来，风里混合着树木和青草芳香，沁人心碑，温和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显得波光粼粼，远处传来孩子们断断续续的嘻哈打闹声。
　　雪灵把车停靠在河岸边，河水上倒印着河畔栽种的柳树，美丽的画卷被微风吹皱，折叠成一道又一道摇曳的水痕。
　　雪灵正想转头询问李天羽下一步时，一阵微风猛然从身后刮来，旋即她感觉后脖颈突然传来重力，一只手桎梏着她最脆弱的颈项，脑袋被迫狠狠抵在了冰冷的车门上。
　　突发的整个过程的时间用不到一秒！雪灵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李天羽突然爆发的力量，身后随之传来对方冰冷的声音。
　　“想知道我的异兽吗？你的情报很有问题啊。”李天羽俯视趴在车门上微微喘气的人，一边笑说一边慢慢地散发着身上灵力。
　　灵力通过李天羽的手臂渐渐传至雪灵白皙的脖颈处，雪灵瞬间感觉自己身体如同被拖进泥潭一般，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侵蚀着她的身心，神智逐渐远离她的身体……
　　“蒲牢！”
　　本能察觉到事情不妙，雪灵刹那浑身颤抖，突然低喝一声，眨眼的瞬间，一只白色的龙形怪陡然出现在了雪灵的身旁！
　　白色龙形的双眼闪烁着凶狠的精光，白影一晃，下一秒蒲牢便张开血盆大口想向李天羽的脑袋大力咬来！
　　因为事情发生过于突然，李天羽还没完全做出对抗反应，眼瞧着自己即将遭殃，旋即蒲牢身后凭空出现了一扇窗户，窗户里赫然伸出了一只黑色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蒲牢的脖子，火速将蒲牢拖入了其中。
　　几乎是蒲牢在凭空出现的窗户消失的霎那间，本来还在挣扎的雪灵忽然静止不动，眼瞳瞬间失去了光彩，她的双手自然垂落两旁，不管李天羽用多大力掐着她的后颈，依然一动也不动，就像断了线的玩偶，失去了生机。。
　　李天羽呆愣了顷刻，紧接着连忙松开了手，在他手臂放松的刹那，失去支撑的雪灵一下子顺着车门倒在了地上，看到对方如同死物静静躺在坚硬的地面上，李天羽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李天羽直愣愣瞪着雪灵不动的身躯，嘴巴哆嗦道：“我特？这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