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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树敌紫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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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日清晨,院子里响起了数声鸡鸣,二人昨夜折腾了一宿,这时又听到鸡叫声,本想睡个回笼觉,但又想着早日前往杭州城,好去寻找女儿,若是女儿出个三长两短,恐怕二人就要这辈子寝食难安了。
  老妇起的比他俩都早,早早地就煮好了粥,又弄了几道小菜,温了一壶黄酒,又怕二人是油肠子,吃的太素容易腹泻,又准备了白煮肉,弄了些蒜泥,酱油做蘸料,饭菜都弄好了,摆在正堂的饭桌上。
  老妇心想着也不叫他二人,尽是些凉菜,粥凉了到时加些水一热就好了,她拿起筷子便吃了几口,正待这是二人早就起了床,走出屋子来到正堂。
  见老妇正吃着饭,二人也急不可耐的走上前去,施了礼数便坐下吃饭,老妇的家中好久都没这般热闹了,她那里喜欢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只要有人一起吃饭便觉得开心。
  几人吃着又聊着,全然将食不言寝不语这类屁话抛在脑后,老妇问道:“你们何时启程?”
  孟永孝吃着饭并不答话,魏无心毕竟是女子,又是在别人家中,吃的较慢些,她咽下口中食物便道:“吃过饭便走。”
  老妇点点头不再问话,等吃过了饭菜,又给二人准备了二两银子,拿铁锤将大缸砸碎,取出了里面的秘籍,那枪谱看着十分陈旧,书页都已经发黄。
  但书的新旧可不能决定招式的强弱,老妇将秘籍交给孟永孝便说道:“枪招要活灵活用,针对其弱点攻之,且不可把活招耍成了死招。”
  孟永孝拜谢老妇人便想走,二人刚走到门外,魏无心便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她猛地回头问道:“婆婆,住了一日了,却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老妇人叹了口气,也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姓氏,她只是念了一首五言绝句:“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魏无心惊道:“你是!”
  老妇人笑而不语,只是点点头,孟永孝觉得烦了,直接拉走了魏无心,刚走出几步,魏无心便面带惊喜,跑到孟永孝的面前一惊一乍的说道:“孟郎!孟郎!婆婆她姓虞!不对不对,虞姬是名虞……你说婆婆姓什么啊?”
  孟永孝见她这般好奇,拽着她的手就大步往前走,便走还边说:“婆婆她姓什么?她姓生不逢时,姓因爱成痴,姓遇人不淑,姓孤苦伶仃。”
  魏无心听他这般说来,她眼神不禁黯淡,她低着头喃喃自语地说道:“是啊……生不逢时,更因爱成痴……”说着还看了一眼孟永孝,他只觉得有人看着自己。
  转头一瞧,魏无心那满怀幽怨的眼神,还有那双玉手仅仅的抓着自己的胳膊,指甲透着皮袍都要陷入肉里去了!
  孟永孝抽出手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啊,你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姜明是姜明,我是我啊,我不会离开你的!”说着还用力的一捏魏无心的小脸,她被捏痛了伸手要打。
  孟永孝瞧了大声笑着往前顺着土道跑去,魏无心追着要打她,二人走到了土道尽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马还放在婆婆的院子里呢,等魏无心回去敲门取马时,这才发现没人开门。
  孟永孝站在魏无心的身旁,扶着额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二人相视一眼,魏无心说道:“婆婆是不是想走远路,这才不愿还马啊?”
  他听了不禁为魏无心担忧,这若是没有自己在她身旁,这小娘子恐怕要被别人坑死,他还好气为什么给自己二两银子呢,原来早打定了主意不想还马!
  但自己也得了人家的一本枪谱,他再敲门就显得小气了,此地离杭州城又不远,顺着土道出了县城,再往前走上一段没有个七八里地,二人也就到了。
  但没有马匹,按照正常走路的速度,起码要半个时辰,还好有有人赶着牛车要去杭州,二人这才走了一段路,坐了一段路的抵达了杭州城口,二人交了入城费,站在城门口的右侧,欣赏了一番。
  杭州的湖水随着风的吹拂,泛起层层涟漪,远望着过往船只,有许多渔夫要外出大鱼,也有许多文人骚客,带领着一群小姐,在船上纸醉金迷的吟酸诗,作烂对。
  若金陵是一种繁华的美,那杭州城则是一种清冷的美,人来人来间并无喧哗,小商小贩也懒得吆喝,买卖全然随心。
  可能是因为是清早,人都有些慵懒气,二人正欣赏着风景时,孟永孝忽然被人推了一把,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皮袍上的绒毛都沾上了雪水与污泥。
  他双手撑地,站起身来,怒不可遏的回头一看,随即便消了气,原来是一群剑客,各个趾高气昂,手扶长剑,那一股嚣张气焰让孟永孝看着十分不爽。
  但他心想对方人多,不如忍一忍便算了吧,毕竟这几十个人一起围殴,就算兵器再长也难免吃亏,甚至有可能横死街头。
  但魏无心可不怎么想,竟然有人敢将她的情郎推倒在地,她一跺脚一直推到孟永孝的那名剑客骂道:“生瘟得病死的畜生!你凭甚么推到我丈夫?”
  那一群人都驻足站在原地,一个个的转头看着魏无心,这群人本来面带怒意,但看到是魏无心后,他们便一起哈哈大笑,领头的嘲讽道:“我当是谁嘞,原来是个小娘们啊,快快滚开,不然大爷就拿胯下长剑,刺穿了你!哈哈哈哈!”
  这下倒好,不止是魏无心,孟永孝也不干了,本来这事他们便不占理,如今竟敢出言不逊,孟永孝抽出身后九尺大枪,拽下护枪布,枪指领头的骂道:“贼汉人,你敢侮辱我妻,我与你势不两立!”
  领头的还全然不在意,虽然嘴上无德,但作为武林中人,不能群起攻之这个道理他还懂得,他命令手下不得上前协助,他抽出腰间五尺长剑,这便是要与孟永孝好好拼上一番。
  周遭的群众都纷纷站远了,有的还端着饭碗,准备吃着饭好好看二人拼斗。
  孟永孝一言不发,向后连退三步,拉了一丈的距离,男子见他向后退了几步,心想:“小畜生定然是怕了我紫竹院的名头,我且好好教训他一番!”
  他甚至长枪克制短兵,但男子觉得孟永孝不堪一击,想来是哪里学来的三脚猫功夫,自己学的是紫竹院上乘剑法,他何惧之有?
  双脚左右调整,准备找到孟永孝的破绽,近身一剑毙命,孟永孝见他步伐调整稳当,气息又不急促,看来这人也是个练家子,魏无心站在孟永孝身旁,贴近耳畔轻声道:“这人步子稳,若是近身,你就长兵短用。”
  孟永孝一愣但也随即恢复过来,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问道:“怎么长兵短用?师父没教我啊!”
  魏无心这才想起,孟永孝只学了一年有余,长兵短用之理,自己因有了身孕,无暇教他,她拿过铁木精钢枪,双手握在大枪前身,好似使短棍一般。
  魏无心面对那人,她将孟永孝护在身后,孟永孝是知道她的武功得,师父只教了些枪法,各类基本功,技巧可全都是这位大美人教的,他也老老实实的站在魏无心的身后等着看好戏。
  那男子感觉有些奇怪,这人怎么还握住前端,莫非是觉得长枪被近身还能打得过刀剑不成?男子长剑一指魏无心问道:“小娘们,怎么了?你想要替你的情郎死吗?那你也不用长枪与我近身啊,你只要到我怀里,我就放你情郎一马!”
  话音刚落,周遭的人又是哈哈大笑,甚至有几个年轻小辈,已经是摩拳擦掌,心想若是真制服了魏无心,大师兄吃肉自己还能喝汤呢!
  魏无心冷哼一声说道:“你嘴巴怎么臭,看来今天你必死无疑了。”她说罢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握紧了枪身向前一刺,男子挥剑格开,却未曾想魏无心临时变招,横枪借腰力,一个转身用枪杆横扫他的腰间,一个反应不及时,外加着轻敌被狠狠一击。
  他被打倒在地,但却不如前些日子碰到的陈勇信一般,被打倒在地便无力反抗,而是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身来,这下他可不敢轻敌了。
  魏无心头也不回的娇笑几声,话语柔软若水一般的问道:“孟郎你学会了吗?”
  孟永孝欣赏着那曼妙身姿,一边鼓掌一边赞叹道:“好枪法!痛打癞皮狗,为夫佩服!”
  魏无心听他这般说来,她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男子又冲上前来,魏无心不慌不忙,右手往前一用,既然已经拉开距离,他这再冲上来,她可就不玩什么长兵短打了。
  长枪飞出,那男子正要装在墙头上,只见他连忙翻到地上,魏无心见他竟然靠趴下躲过这一招,她举起长枪,对着趴在地上的男子,连连发难,桶了有七八枪,那男子犹如一条狗一般在地上打滚,这才捡回一条命。
  孟永孝出言讥讽道:“哎呦!这狗可真像人啊,来给爷吐个舌头啊!”
  那男子气恼至极,刚才长兵短打轻敌了,这才没占了先机,如今她拉开距离,且力气,劲力不逊于男子,心想着虽然自己的年龄,武功都应高于魏无心,可这短兵与长兵对抗,着实是难上加难。
  那男子二十有七,自幼在紫竹院练的是童子功,对剑气也是一知半解,对自己掌门所教的三尺剑气,也算是掌握了要领,但他内功薄弱,常年钻研剑术,不知威力如何。
  但如今也没他可选,他运气三十六周天,将周身内力灌注剑身,魏无心却比他聪明得多,若是一名绝世高手所使剑气,可谓是随心所欲,可那男子的剑气的形成,却是十分勉强。
  魏无心向后退了六七步,那男子的剑气刚好击出,剑气犹如利箭离弦一般带着破空之音,直直的奔向魏无心,若是刚才站在原地的魏无心,可是万万抵挡不住,可如今呢?退了六七步的距离,这剑气越来越薄弱,由三尺变作一尺。
  且威力于刚出剑时全然不同,魏无心不慌不忙反手一挑,只听“呼!”一阵风吹过,正是剑气被打散了,正待那男子错愕之时,魏无心反手持枪,对准了那男子便掷了过去,只听“扑哧”一声,正穿过男子胸膛,鲜血打湿了胸前皮裘……
  白色的绒毛,瞬间便染得血红,那男子不可置信的往胸前看了一眼,随后便觉得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魏无心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嘴臭的癞皮狗,下辈子可别拿女子开玩笑,尤其是在她的丈夫面前……”说着看向孟永孝,二人相视一笑,二人虽无情话,但这一眼便胜过千言万语,而紫竹院的众人,也纷纷的想去医治,但早已经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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