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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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英从镖局请来施恩当武术教师，教铁中玉武艺。说来也十分稀奇，铁中玉虽然生得清莹秀澈，似小女子一般文弱无力，但学起武艺来一点也不含糊。刀枪剑棍弓，一上他的手，不需一年半载便能学得有模有样，如今虽不能说武艺高强，至少刀枪剑棍弓是使得的，就是赤手空拳，他站定桩脚，一般的市井小混混，不要说三五个，就是十个八个也近不了他的身。施恩见他学得如此快捷。一日问铁中玉，如果要你上战场，你喜欢用什么兵器？铁中玉想了半天，最后对师傅说，他想学岳云，使一对铜锤。施恩笑了笑，并没当场同意，而是私底下去铁匠铺里为他打了一对五六十斤重的铜锤。他如今能十分轻巧地上下舞动那对铜锤，呼呼生风。他的这身功夫与他细皮白、眉清目秀的长相正好形成显明的对比。这正是他既可爱又可怕之处。
　　然而，对于乡里乡亲、学中友好他总是以诗书交友，相敬如宾，从来不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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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父亲铁英如今在京城为官，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为官清廉正直，能说敢言，从不因权势压顶而禁声，官拜都察院御史。在大明朝，都察院御史是个不小的官职，正二品。早年，他考中进士后，先是在地方当个小县令，因为官亲民，判案公正，深得百姓爱戴。朝廷爱才，吏部才将他提升为大名府知府的。在大名府他做了十来年，地方太平，民生安逸。故而，他娶亲生子，置地安家，生活过得十分舒适。
　　他母亲石氏，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十分贤惠。自从有了宝贝儿子后，主持家业，相夫教子。她曾想再要一个女儿，但铁英公务繁忙始终不能如愿。如今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也就没了再添儿女的念想。
　　铁中玉的文才得益于父亲铁英的严于管教，及以身作则。书读五车，于悄然无声间为儿子树了榜样，那是不必说的。然而母亲石氏平日里的谆谆善诱也功不可没。
　　铁英见儿子在武艺上有所长进，自然十分高兴。知道儿子的这些长进、练就的这些功夫多亏了教师爷施恩的点拨。二年前，铁英升迁，夫妇俩要赴京就职。铁英感恩施教头，当面问施恩自己要去京城赴任，是不是愿意由他荐他去当个一官半职。结果，施恩想都没想就谢绝了，说他想去云游江湖。铁英也不强留，送了他一笔钱财作为谢礼，让施恩自谋出路。至于，后来如何，不得而知。
　　铁英赴任，独留下铁中玉在家习文练武。何故？倒不是铁英夫妇不喜欢铁中玉，不愿意带他进京。自从儿子长大成人之后，几乎是在同时，他们夫妇俩在他的身上，都看到或者说是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的耿直，他的倔强，他的爱打抱不平，可谓是铁英的翻版；他的善良，他的知书达理，他的富有同情心，又继承了石氏的性格。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师，一点也不虚言。
　　所以，他们决定让他留在大名府家里。一则，铁英十分了解，儿子腹中的诗书文章还欠些许火候，一旦去了京城，花花世界难免会影响到他的学业。不如留在家里可以潜心读书，刻苦钻研诗书文赋，为科考作好准备。二则，儿子如今正是血气方刚之年纪，又有了一身好武艺。京城乃是是非之地，到处都是达官贵人，万一他遇上自己看不惯的事情，打起抱不平来，伤了人家，非同小可。能赔礼道歉、花点钱财过得去的，也罢了；万一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就不好办了。权衡再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留在家里乃是上上策。。
　　铁英还多了个心眼，临赴京时，为铁中玉制定了作息表：“每日卯时即起，练习拳脚功夫；辰时梳洗早餐；巳时即进书房静读史书，或作诗填词，或临帖习字；午后小憩片刻；申酉时，品茗陶情，抚琴舒怀，可邀三五同好知己，或煮酒论文，或切磋武艺，或谈古论今，或纹枰论道；亥时一刻必上床就寝。”在铁中玉的心目中，爹爹如此安排，他反而有章可循，省得自己再费心思。
　　石氏怕铁中玉心志未定，两柄铜锤留在家里，是个心病。即与儿子商量先将铜锤带往京城。铁中玉也并不在乎，带走就带走，好在这几年主要的功夫是在诗书上，铜锤留在家里也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