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 长

　　我出生后，由于家庭贫穷，母亲的奶水不足，我经常饿的哇哇大叫。父亲想尽一切办法为母亲增加营养，下河捕鱼、到田里捉青蛙、泥鳅。最后，家里实在没有吃的了，只好的到隔壁村一个放高利贷的有钱人家去借粮食，他家距离我家20里地，我大姑父作的担保。我父亲早上去的，晚上才回来，借来了100斤大米，才算度过了难关。后来听我父亲说，借给我们粮食的那个人是个老头叫国繁，经常给人算卦，因为家里接连遭遇不幸，父亲就让那个人给他算一卦。国繁给人算卦的时候，拿出一堆扑克牌，让你从其中抽出一张，然后根据你抽出的扑克牌给你进行解说。算完卦后，他请父亲与他的家人一起共进午餐，那天的午餐有二米饭、米汤，菜有茄子、蚕豆、辣椒，当时一起用餐的人一共有8人，其中2个是小孩。两个小孩是老头的孙子，八九岁的样子，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将饭粒掉到桌上。每当有饭粒调到桌上上的时候，老头就用手将掉到桌上的饭粒捡起来吃掉，等大家都吃完饭后，他才将自己的两个孙子叫到跟前，告诉他们“粮食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浪费的，吃了不可惜，浪费了可惜，每个人一生的福缘是有限的，你只有勤俭节约，不浪费你那有限的福缘方能长久持家”。就这样，算命先生国繁用他自己的实际行动给我父亲上了一堂人生课，这可能也是我父亲后来养成刻薄、吝啬的守财奴性格产生的原因。
　　由于营养不足，我长得很瘦，直到两岁，还不能独自站立、走路。那时我叔叔与婶婶刚结婚，还没有孩子，出于对孩子的喜爱，经常给我做一些好吃的，就这样我叔叔与婶婶喂了我两个月，我就能走路、说话了，后来人们常说，我得感谢我的叔叔与婶婶，要不是他俩，我可能活不到现在。后来我又有了弟弟与妹妹。
　　时间如梭，转眼间，我就到了上学的年纪。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去上学的情形，父亲让我与村里别的小朋友一起去学校报名，但是没有钱给我缴学费。我清楚地记得我的启蒙老师姓鄢，当时负责收学费，问我有没有学费，我说没有，然后我问他学费是什么？他告诉我说学费就是书钱，明天上学的时候带来或者让家长给送过来。我仍然不明白学费是什么东西，只好原话告诉父亲。第二天，父亲带着我去学校，他告诉老师‘他现在没有钱给我缴学费，请老师允许我拖欠一段时间’，可是直到期末父亲也没能将学费缴上。由于学校修桌子、板凳、黑板需要木板，父亲就将家里的木板扛到学校去顶我所欠的学费。在我的记忆中，父亲那个时候好赌、好喝酒，不务正业，经常整夜整夜的出去赌钱、喝酒。他自己赌钱、喝酒有钱，但就是没有钱给我缴学费。母亲因为父亲赌钱、喝酒的事情经常吵架，打架。我记得打得最狠的一次，父亲把母亲的脸打肿了，母亲用菜刀将父亲肚子砍了很长、很长的一条伤口。因为没钱缴学费，我经常被老师叫起来站着听课，或者被叫到教室的前面站着听课，当时我很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不去上课。为了逃避老师因为我没有及时缴学费而对我的采取的区别对待，我学会了逃课、打牌、打架。。
　　我现在仍然记得最狠的那一次打架，我将上一个年级外号叫老三的同学揍得很惨，他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以致于他的父母不得不将他送到村里医生那儿进行治疗，我记得他在医生那里住了五天，我父亲为他付了医药费。我父亲付完药费后，不问青红皂白地将我打了一顿，并罚我跪在院子中，将家里菜刀与菜板拿出来，放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你自己想想，哪只手好打人，就将哪只手垛下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打人”。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每当在夜深入静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来，当时的场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重现。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与人打过架。
　　我记得第一次去镇里，是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次父亲给了5块钱的零花钱，当时我认为这是好大的一笔钱，同时也是我第一次可以自由支配的钱。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心里乐滋滋地带着我人生中的第一笔巨款来到镇上，心里盘算着怎样将这笔钱花掉，我将用这笔钱干什么？结果到了镇上，逛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有买，又揣着这笔巨款回家去了，将这笔巨款再次将他还给了父亲。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再次去镇里是在三年后，我到镇里去参加小学升初中的升学考试。从那以后，我就离开那个生我、养我的家，到镇上、到县城、到外地去求学，开始我那艰辛而又困苦的求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