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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水涧蛇毒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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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是怎样,与其交谈才知道;即使那人不善言表。
  安居于暮山的人们都知晓,这里的晚霞是极其美的,而晚霞自然只会在黄昏出现……
  一日的修炼之余,暮山的弟子们大多都会成群结队,去各个高处的悬崖边、爬上房屋的屋顶、或是正对着夕阳的修炼处等各种可以观望到晚霞的地方。
  观望晚霞算是暮山人的一种习性,而观望晚霞的时候,便是暮山弟子的闲适时间。
  顺带一提,暮山弟子间传说着这样一个故事——众所皆知,天是很高的,离地很远,即使是在高峰林立的暮山上,再使用御剑术,也是只能飞到半空,所以,触及天边的云朵应是不可能的……
  只是,有一个地方却能“伸手便能触及晚霞”,但那里不是暮山最高的地方。那只是暮山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那里有一块镶嵌着的大石头。
  传说中的,就是那块大石头,大石头其实不很大,石面平整但最多只能容下两人端坐。
  而故事就在发生在以前的某一天:一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暮山弟子,在其他弟子都去高处欣赏晚霞的时候,他却是在那颗和他一样普通的大石头上悟出大道;突破到了所有暮山弟子甚至长老都没有想象过、暮山的修炼体系都没有记载的别种境界……
  突破境界,即使是突破到另一种境界倒不会让人如此传说。
  但令人神往的是——那一天,黄昏的天空上,地上的人什么也没等到,只剩下一轮红色的夕阳,没有任何一朵晚霞!
  之后,人们才发现:所有的晚霞,都去了那里、那块不为人知的大石头、那个悟出大道的人的四周……那里变为夺取了黄昏,充释了晚霞的地方;那个人伸手间便使所有晚霞皆为其所动、回转于其周身与大石头之间。
  史书记载:“那日,天下无霞,皆汇一道,融聚暮山。乃暮山‘夺霞之人’突破境界而生此天地异象。”
  那会是多么美的场景啊!以一人之力,夺天际之霞!
  然,这毕竟是传说的故事,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清楚那名“夺走晚霞”的弟子是什么名字;也没有人找到那所谓的“夺霞石”;也没有哪一天的黄昏,像故事中那样没有一朵晚霞……
  而传说的故事至今流传,当然是因为暮山弟子心中那份无法抑制的憧憬。当一天天修炼后,抬头仰望晚霞之时,谁又不想成为“突破境界,夺走晚霞”那样能够写入史书的人物呢?
  谁不会幻想成为传说中的神迹,为后世人所传颂?
  总言之,那“夺霞之人”可道是成了能让暮山弟子奋力修炼悟道的一道信念。
  ……
  暮山,黄昏,晚霞漫天。
  一如既往的,在悬崖边,在屋顶上,在每个能好好观望晚霞的地方,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暮山弟子,立在这美如图画的暮色下,且又是春天,气温是让人舒服的;当然,也有一些就算是现在也还盘腿修炼的、勤奋得要紧的独立弟子就是了……也不知是否想要成为下一个“夺霞之人”之类的。
  这便是此时的暮山,是的,几乎是所有弟子了,都在观望晚霞的。
  夕阳西下,就正正对着那渐渐落下山头的红日的那座山,山头上很是安宁,只有一个镶在那的小屋子,以及其后不远处栽着的各种矮小的草类,应是药草吧。
  果然是一个人都没……
  “咔沙咔沙……”是金属镶入泥土的声响。
  嗯?不对,哦,那里,那些药草丛里是有一个人——那人弯着身子,提着一把锄,锄一上一下的翻弄着土地,细看,他似正在挖前面一株挤在其他药草中间的药草。
  片刻,他将锄随意地放在了一旁,而后伸出双手似很是小心地,将面前那株药草及其根连的那团土托捧起来,而后,便站起身来。
  这般,才能好好看清他的样貌……不对,没能看清,因为他还戴着一张面具,那面具洁白胜雪,没有刻画人情,只是木然的样子。
  不过身份还是明了的,他自然便是那个名为“秦佑余”的少年了。
  秦佑余双手捧着那一整株药草,步履稳健地走向药草丛的另一边。
  又过片刻,秦佑余已将那株药草放入这边空旷处的一个泥土坑中。之后,便是将药草连带根稳稳的埋下去,又把药草周围的土一一拍平整了。这般,一株药草的移栽便是完成了。
  细看那株移栽来的药草,通体青绿,叶绿于茎,而叶上有花苞未开;其显枯萎无力,叶无光泽,茎不直立。
  接着,秦佑余又取来水壶,为“新”栽下的那株药草洒水;一触了水,那株药草便像有了活力般,不再显得那么枯萎。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
  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少年太过沉默了呢?他的确是没有言语,但为什么,方才发生的一切,关于他本身的喘息、动作、甚至脚步声都无法听闻到?简直就像……
  一幅粗劣的淡笔画作。
  夕阳的红色,那漫天的晚霞,这暮山最美的时刻——可到了秦佑余这里,怎显得如此寂寥?
  便是此时,外人闯入了这幅沉默的画作。
  “没事的,没事的,快点,只要快点去药殿……”是一名少女的声音。
  药草丛旁边的小路上,三名暮山女弟子从山腰下方走来,其中一名似是晕厥了过去,另两名则左右搀扶着;如此状态的三人,自然是行动不便的,虽是很急,却走不快。
  当然,是没有打招呼的,路过的三人与秦佑余之间甚至连对视都没有,至多也就是前者看了后者一眼;而后者对于前者的到来,是没有丝毫反应的,只顾着眼前药草的洒水。
  便是如此,药草丛中的人,药草丛外的人,彼此都若未见对方一般,只是各顾各的……不过,是在这三名女弟子由于脚下的石子摔倒前。
  “呀!”“哎呀!”
  这样的惊叫声后,两边搀扶的名女弟子便是带着中间的一起跌倒了。
  “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要去了。”那名左边的女弟子说道,并欲扶着晕倒的女弟子站起来。
  “还不是怪你们俩,偏偏要相信那种谣言,非要去禁地‘清水涧’冒险!”右边的女弟子也抱怨着,动作与左边相对。
  “谁能想到一个叫‘清水涧’的地方会这么危险,这么多听都没听说过的毒蛇。”左边的回应道,“而且,你不也是跟着来的。如果有先见之明就早阻止我们嘛,雨晴?”
  “是,应该怪我没有阻止你们?反正到时候师父、长老们问过来,大不了就说是弥伞你带的头!”右边的“雨晴”道。
  “那可不是我,论带头的,你得问林铮了。”左边的“弥伞”却似轻松地回道。
  “哈啊?居然还想把责任推给林铮,传说最先不就是你跟我们说的吗?什么‘夺霞石’啊,‘夺霞人’啊,说的时候那可真是,两眼发亮呢?”雨晴骂道。
  “但我可没说真要来找啊,是林铮她心血来潮,叫我一起来清水涧,然后……”弥伞说到一半。
  雨晴又骂道:“然后又到你来叫我了是吧?来这个禁地找传说里的东西什么的!”
  “如你所见,正是如此。”弥伞口气依然轻松。
  “啊,好你个弥伞,这时候还能这么轻松的说话!”
  “那又能如何呢,现在不就是只能扶好林铮,走好路?”
  “你你,真是让人火大……”
  雨晴转过看路的视线,怒瞪弥伞。
  “唉唉?你不要激动啊,不然又……”弥伞退却道。
  “不然如何?”
  “不然又会摔倒啊……”
  话音刚落,由于雨晴没有看好脚下的满是石子的路——一边走着、一边对话的她们二人又因为左右配合不当,带着中间的林铮,一起摔倒了……
  又是两声“哎呀”。
  这时,药草丛那边的人,刚好洒完水,放下水壶。
  他终于是转头看了这边,那纯白面具下的眼,停了一会,无丝毫波动;然后,他便收回视线,拿着锄和水壶往前边的小屋子去了。
  而这边的雨晴与弥伞,自然是无法去在意那个,被称为“傻子”的人的。
  她们二人再次扶着林铮站起来。
  起来的同时,雨晴还在骂:“都是因为你,我才分神,没注意脚下的!”
  面对这种分明是没来由的泄愤,弥伞倒是抱着一笑了之的态度,“是是是,尊敬的雨晴大小姐,是我不对,只请您接下来仔细看路就是了。”
  听弥伞这么一说,雨晴的脸是气得发红了:“我我……该怎么说你!”已是不知何言了。
  “啊啊,请您不要这么激动,身体要紧呐。”弥伞语气不变,“哦?对了,雨晴你的表情明明那么丰富,要是露一些给那些男弟子看,他们怕不是要乐开了花?”
  “说,说什么呢……你,你不要乱……”雨晴竟然有些言语不清了。
  “每天都有人跟在我们身后偷偷看着,那些痴迷的男弟子,你不也知道?可惜他们没见过你的各种漂亮的表情啊……”弥伞像是思索了一番,点头道:“总而言之,要是你多笑几下,岂不是‘手到擒来’?”
  “那,那是林……”
  “可不全是林铮哦,要知道,雨晴你也是个大美人啊!我混在你们二人中间……唉,那可真是。总有一些不认识的男弟子跑来找我,然后……向我打听林铮,还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
  弥伞像是失落般说道:“真羡慕你们两个在人前冷若冰霜,却能吸引来追求者的人……”
  这般,雨晴倒是真的脸红了,“这这,又不是我想……”
  “好了好了,没事我们就继续走吧,可不要忘了林铮还危险着呢。”弥伞口气一直是轻松的。
  “对,对,我们走快点。”雨晴终于是又站正,虽然明显被弥伞给说服了……
  只是未走出两步,雨晴又“哎”的一声。
  “怎么了?”弥伞回头看过来。
  雨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没,没事,只是好像膝盖刚才被……”
  “啊?没事吧?还能走吗?如果不行,就休息一会,我背着林铮就好。”
  “我,我没事!……”
  又未等雨晴说完,弥伞又说道:“这怎么行!我来背吧,你先看看自己的伤口!”
  这下,弥伞倒是一改轻松口气,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盯着雨晴。
  雨晴的脸更红了……
  “不不,我没事的……”雨晴摆手道。
  “行了,我背着林铮先去找药长老!雨晴你就先照顾自己。”弥伞这么说着,已经动作。
  面对自己一人背起林铮的弥伞,雨晴不知所措,“我真的没……”
  “看好伤了你再跟上来!”
  未等雨晴反应,弥伞直接背着林铮走在前面。
  雨晴抬脚想跟上去,却又是被膝盖传来的疼痛阻下了,“弥伞,我真……”
  没想到的是,背着林铮的弥伞头也不回,还真的走得很快,雨晴被甩在后面。。
  ……
  (感谢您看到这里,如您所见的,这一段关于“蛇毒”的事有上中下三章,下两章将写解决蛇毒的具体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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