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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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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达尔城,如今被魔族再次包围了。看来是从天上界那边直接传送过来的——令人绝望,明明好不容易打赢的丈,如今却仿佛是之前付出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一般。
  在之前的战斗中,魔族抵抗军已经经受了重大损失,战力只剩余四成左右。而且,他们损失了大量优秀的将军,这次的胜率可谓渺茫。
  也就是在这样绝望的环境下,一直被恐惧笼罩的人们终于爆发了——
  “听说魔族又攻过来了!人类这次死定了!”
  “不如还是快点投降吧!抵抗军也不中用了,而且我听说那些大人物纷纷倒戈了哦!”
  “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有孩子、妻子,还有老人需要照顾!”
  群众们怒吼着,举着告示牌在街上游行着,直接无视一旁的警备员,成群结队地向着城门涌去——门外面就是这座老城抵御魔族进攻的最后一道防线。
  就是在这时,有一个孩子吃力地挤过人群,冲到队伍的前面,举起手拦住了暴动的人们。
  “等一下!大家都冷静一点!为什么要向魔族投降啊!”
  “你懂什么,小屁孩!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否则我们就都要被杀死了啊!”
  “可是,只要抵抗军赢了就好了吧!那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吧!”
  “你是傻瓜啊!现在这样子抵抗军怎么能赢!快点给我让开!”
  一个彪形大汉走上前,揪住孩子的衣领,把他踢了起来。
  “什么,是想挨拳头哦!”
  “给我适可而止!”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响声,只见一位老人举着竹竿把孩子救了下来,只见那个大汉已经被绊倒在地。
  “这个孩子说的没有错!今天我不会允许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通过这里。”
  “阿尔凡……阿尔凡大师!”
  只见人们纷纷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些人仿佛是为了遮住自己的脸似的,挤进了人群里。
  “我知道,你们大家所有人都想活下去!我当然也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
  人群中有的人对老人发起抱怨,但是老人没有后退半步。
  “但是,我决不会去向魔族跪下!因为我很清楚,我想活下去,但是首先,我是一个人类!”
  “更加重要的是,我是这个地上界的一份子。我不会向魔族投降,更容不得同胞向魔族投降!”
  “但是,抵抗军很快就要完了——”
  人群中有人发出这样的言论,但是很快被打断。
  “什么都不用担心,魔族抵抗军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人们被这声音吸引过去,突然纷纷肃立。
  “玄……玄队长!”
  一身铠甲的玄突然出现在人群面前,他的身上多了好几处伤痕,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凌乱的血丝。
  “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这是我们人类值得骄傲的品质。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有与我们有着相同理想的人,如今都站在了一起,一同为了抵抗魔族而奋斗。”
  “可是,那就意味着牺牲——”
  “我很清楚!”玄深吸一口气。
  “我的最好的朋友,几乎全部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牺牲了。战士们愿意付出生命,那是因为我们不可以逃避。我们的身后就是广大人民群众,我们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大多数人的生存。”
  “各位,请继续相信我们。一个国王倒下了,并不意味着人类倒下了——只要我们向往自由与和平的热忱之心依旧不改,人类就永远不会迎来倒下的一天。一个战士倒下了,还会有千百个战士再站起来。这就是我们所相信的正义,邪不胜正,正义是永远无法被击倒的。”
  人群陷入沉默。
  “最重要的是,直到最后都不放弃希望。”
  “魔族抵抗军争取的是人类的自由与和平,以致整个世界的自由与和平。抵抗军中,还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将领们,他们有捍卫故土,不畏牺牲的热情。而如今身在广大群众的各位,难道还要对人类失去信心吗?”
  “可是,没有人能与魔族王抗衡——”
  “这么想可就错了!三年前,有一个人办到了!”人群中穿出反驳声。
  “不,那不是一个人做到的。那是,人类齐心协力,共同创造的成果。那是只有人类团结起来才会出现的奇迹。”
  玄说着,将手中的剑高举向天空:
  “各位!我们都是公民,因此我们都享有平等的权利,我们的愿望也是一样的——那就是将人类的解放事业进行到底。所以我们要相信彼此,相信在最前线为人类美好未来而奋斗着的各位战士,这样就一定可以建设出一个没有差别对待的,每个人都不受伤害、辛勤劳动的和平的国度!只要各位依然相信我们,这一定是可以实现的!请相信我们,各位!”
  人们对玄的言论产生了向往,然而谁都不敢先出声,直到一个勇敢的孩子出了声,他就是刚刚的那个男孩:
  “那么,请问抵抗军是要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吗?”
  这个问题简直不像是一个孩子提出来的。地上界的人们长期生活在高压的封建统治下,对于这样理想的国度可是想都没想过。
  回答这个问题,对于玄,对于任何一个抵抗军中的人,应该说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有一定的难度。毕竟如今要是人类内部再次内乱,那才是真正的背叛人类的行为。
  因此,人们对于玄会怎样回答,抱有极大的担忧。
  “各位公民,我们应该清楚的是,现在不应该是人类内讧的时候。现在魔族的进攻已经兵临城下,一旦战端打响,那就不分东西南北,地上界的各位都应该奋起去抵抗,不论我们曾经有过什么仇恨,什么纠纷,现在就应该是全人类,全种族奋起抵抗侵略的时候……”
  出乎人们的意料,玄的回答的确有着极大的震撼力。人们倾听着他的话语——无比的振奋人心。长期生活在压迫下的人民,对于这样理想的制度,人们充满了好奇。虽然观念依旧是被禁锢的,然而这对于面对着魔族的人类,无疑会是凝聚人心的最强武器。那就是意味着所有的人都抛开矛盾,共同面对人类的敌人。
  “……但是,魔族抵抗军永远把民众的愿望放在第一位。如果人们希望的话,魔族抵抗军一定会与国家谈判,争取建立一个和平的、团结的、全新的国家制度。这是抵抗军可以为人民做到的,是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因此,请各位相信我们,相信人类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像之前一样,我们不会容许魔族任何荼毒地上界的行为!”
  玄还没有说完,人们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是啊!多亏了抵抗军,我们才活到了现在,不用忍饥挨饿!”
  “玄队长!请让我上战场!我之前是个屠夫,我的刀法可不会输给抵抗军战士们!”
  “还有我们,玄队长!我们是猎人协会的,可以在后方给战士们打支援!”
  “这里,玄队长!帝达尔第一医疗所的医生护士们一定可以给受伤的战士们提供帮助!”
  “玄队长!这里是我们家节省下来的粮食,虽然不多,但也可以改善下战士们的伙食!”
  “啊,说到粮食,我家也有!玄队长请务必给我们送到前线去!”
  一声声的呐喊,有自愿上前线的,有自愿到后方去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纷纷跑回家把物资全部送到了一旁的战士手上。人类,终于在这一刻鼓起了勇气,团结一致地、满怀信心地一致对外了!
  “大家!”玄感觉自己许久未流过泪的眼睛湿润起来。
  是啊,这是人类的力量!我们不需要畏惧什么魔族王,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我们就不可战胜!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孩子十分兴奋地找到老人,一把把他抱住:
  “师傅!您看见了吗,大家都团结起来了!”
  “啊,奥伦!”老人热泪盈眶着点点头。
  “在我的整个生命里,这无疑是最令人振奋的一刻——所有人齐心协力站在了一起,共同面对侵略者!”
  ……
  “玄……队长……”埃塔利斯、拉斯、拉斐尔还有曜一同惊讶地望向帝达尔城的方向。
  “听到了吗,这是人们的呐喊声,各位!”拉斯首先激动地开口。
  “啊……终于,所有的人都团结起来了……这下子可容不得我们偷懒半分啊……”拉斐尔擦擦湿润的眼角。
  “对,我们正是听着这呼声而战斗到现在!眼前的敌人已经不足为惧了!”埃塔利斯站了起来。
  “没错,我们绝对不会输。”曜点了点头。
  艾诺斯……你一定也听到了吧,这振奋的,人类向往着和平与自由的呐喊!
  ……
  “唔,唔呃……”
  黑暗中,艾诺斯猛地睁开眼睛,明明周围仍是一片黑暗,却仿佛有呼声不断传来。
  不会错的,那是人们的呐喊。玄,你做到了啊!
  艾诺斯想竭力挣脱锁链,然而却依旧无果。
  “我已经听到了,大家的期望……我想要,为了那个未来而战!”
  黑暗仿佛颤抖了一下,很快却又恢复了平静。呼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几个声音在他的脑畔响起:
  “我们会去的。我们听见了,地上界的人们对未来的向往。神想必也一定会对此作出回应。”
  “已经决定了吗?二位……”
  “啊,是的,绝对要把那个傻瓜救出来。只要按说好的那样做就好了吧。”
  “是……但是到了那里的话,二位的记忆可能会暂时丧失……也就是一切都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不能后退吧,那家伙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那么,拜托二位了……”
  莫名其妙的对话,但下一秒艾诺斯突然眼前白光大放,直到他失去意识。
  “什——?!”
  ……
  “呼啊……”
  埃玟把剑放下,任上面的魔族尸体缓缓滑落到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只是两三年不见,帝达尔城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向前走着。周围的光景犹如地狱一般,暗色的天空,龟裂的赤色大地,以及周围燃烧着的森林、建筑残骸,黑烟在四周弥漫。明明距离帝达尔城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却已经是这幅惨状。
  “发生了什么……”
  埃玟继续走着,前方就是下山的路,应该很快就能让她清楚了。
  然而,他却在一瞬间停住了脚步——
  “无影……之剑。”
  埃玟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只见刀鞘中的刀刃瞬间消失,周围划过几十道紫色的轨迹,伴随着哀嚎声,刀刃又回到了剑鞘中。
  埃玟定睛一看,周围有几只巨魔倒在了地上,他们的手中握着棍棒,从方向上来看无疑是想偷袭。
  “算了,还是抓紧时间吧……”
  埃玟说着,继续向前走着。到了下山的路,往前一看,那是一片广阔的黑色平原。这里本来是美丽富饶的亚拉温森林,如今却只剩下枯木残留的痕迹。
  “……”
  埃玟不想对这些东西发表太多意见,他一直走直到下到山脚,却突然听到厮杀声——
  “冲啊,把那些魔族赶出这片土地!!”
  “……!?”
  埃玟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支大规模的人类军队,正在与对面的魔族军队进行交锋。魔族的方向好像是从东边来的,看来是魔族又有新的增援了吗……
  埃玟一言不发,只是穿梭在战场上,敌我双方的炮弹、箭矢等都没有伤到他分毫。
  是他们,把我还有大家遗弃了的人们……他们如今居然能那么团结呢。但是我不可以去伸以援手啊,否则——
  “啊啊啊——!!”
  埃玟突然听见人的呐喊,一眼望去,只见一个魔族举刀正准备向一个被解除了武装的士兵挥下。
  “……!”
  只听见“铛”的一声,当士兵反应过来时,魔族的武器已经停住了——是从物理上被迫停住的。
  “快点离开这里……”
  埃玟举着刀,回头朝士兵喊道。
  “是,是!”
  士兵捡起武器,快速离开了。埃玟松了口气。
  搞什么啊,还说不去伸以援手,但是你的身体太过诚实了。你的确不会容许手无寸铁的人们被伤害吧。
  是啊,就如艾诺斯那家伙说过的一样。
  我相信他的意志,相信这些人要守护地上界的夙愿。因此让我也来传递这意志吧。
  没错,跟那时候一样,抱着必死的觉悟——猎杀任务,开始。
  埃玟将腰间的双刀抽出,如今即使是他那长长的棕色刘海也无法掩盖住那双碧绿色眼睛的锐利光芒。
  “来吧,这场盛宴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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