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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当斩马刀再次挥动，搅碎了房间里一地残渣，把手中没有武器的度闻逼到墙角的时候，袁戈终于赶到，握住了秦塞的手腕。
斩马刀倏忽而止，在半空纹丝不动。
度闻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镇国公主殿下果然凶悍，不愧是人人生畏的血牡丹啊！”
袁戈笑笑，好整以暇：“如果度闻药师想卖袁戈还活着的消息，那就直接卖给神都神殿，想来，可以保你一世荣华。”
秦塞皱眉，不赞同的看向袁戈，但也并不插话，任凭袁戈做主。
度闻撇嘴：“一世荣华，好像没什么吸引力。”
袁戈也跟着琢磨起来：“说起来，神都神殿里好像不少药典，有些是孤本绝本，不然，度闻药师跟那帮老古板祭司们商量商量，看看他们愿不愿意给你看？”
说到药典，度闻的眼睛果然亮起来了：“这个不错！”
“度闻！”一声清咤，门外闯进一卷小旋风，度余怒目瞪着度闻，“你敢出卖他！”
度闻无奈摇头：“哎呀，瞧瞧瞧瞧，我还没怎么样呢，你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神子阁下，你这人缘也太好了！有镇国公主殿下为你操心操肺，还有我家这个未成年一心维护啊！”
“度闻，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怎么可能……”度余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却没把解释的话说完。
度闻挑衅的瞧着度余，似笑非笑：“可是什么？”
度余立刻冷了脸，抿紧嘴唇，再不吭声。
“或者，我可以提供给度闻药师另外一种选择。”袁戈插进来，阻止了度余和度闻之间的暗潮汹涌。
“哦？”度闻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对我来说是比神都药典更珍贵的。”
袁戈轻轻吐出四个字：“洪荒药典。”
“不可能！”度闻断然否决，“洪荒是否存在还不一定，洪荒药典？绝不可能！”
袁戈并没有试图说服度闻的打算：“可不可能，等找到弱水萍之后，度闻药师再来判断如何？”
弱水萍，也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药材。传闻东之东，有弱水，万物着水皆沉，唯有弱水浮萍，可在其中生长，浮在水面。
度闻还在震惊中，袁戈已经离开。
秦塞倒是在出门之前留下一句：“明天早上开始第二阶段的治疗，度闻药师不要忘了！”
度闻的治疗方法向来简单粗暴，一管药剂在早上灌下去，之后就是药剂在身体里作用的时间。短的大概只要几分钟，长得却可能有一整天。之前第一阶段的治疗，袁戈就是瘫在床上一个白天的。
而第二阶段药剂起作用的时间却很短，只有十分钟。
无比漫长的十分钟。
袁戈刚刚把药剂喝下去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堪比烈酒的灼热之气从喉咙口一路烧下去，直达胃底。紧跟着，肚腹里烈火熊熊而起，燃便四肢百骸。烈焰中悄然生出无数蚂蚁，随着烈焰的燃烧而迅速爬上经脉，很快遍布全身，趴在经脉上一口一口的啃噬，痛与痒伴着这些啃噬同时爆开。筋肉血脉被这些蚂蚁过境，每一毫米都被盘踞着，从内而外被啃食殆尽，连皮肤都薄得像随时可以撑破，稍微的碰触都会引起针扎般的酥麻刺痛。
秦塞和度余只看见袁戈之前还懒懒散散的笑脸猛地顿住，随即紧绷起来，红色自皮肤深处渗透出来，很快蔓延了全身。袁戈的脸上像是要有血滴从皮肤之下争先恐后的挤出来，呼吸也在瞬间屏抑。
“你……”秦塞想要碰触袁戈，询问袁戈的感受，却发现袁戈的身上没有哪处可以让他下手。
袁戈却在适应了痛痒酥麻之后，放缓了呼吸，回给秦塞一个笑。
笑容虚弱而勉强。
度余在旁边望着袁戈，垂下头，狠狠捏住了自己的拳头。
无论过程是怎样的痛苦，至少，度闻的药是有效的。第一天的治疗之后，袁戈就感觉到身上轻松了很多，之前经脉的断裂感切实的减少了，最明显的是手脚逐渐有力，不再虚弱不堪。
经脉接续需要趁热打铁，接连三天的治疗很见成效。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袁戈以与正常人无异的状态拎着酒壶去找秦塞。
“用这壶酒，能把法鼎换回来吗？”
秦塞直接关门，门板差点把袁戈的鼻子拍扁。
被拒绝的袁戈揉了揉酸痛的鼻尖，无奈叹气。他知道，秦塞这段时间的脾气来自于对他的担忧。与尸鬼一战九死一生，让秦塞害怕了。也是与尸鬼一战，让袁戈察觉到自己身体未好的情况下遇到危机是多么的危险，在向至高天神报复回来之前就翻车，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也纵容了秦塞这段时间的专制，默许了在第二阶段的治疗结束前暂时停歇。
但第二阶段的治疗只需要三天，如今已经结束，接下来无论是要去找洪荒，还是寻找第三阶段的药“弱水萍”，都是他们出发的时候了。
“秦塞。”袁戈唤了一声。
“法鼎可以给你。”隔着门，镇国公主殿下在里面出声。
袁戈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拗不过来秦塞的脾气。
“弱水萍在哪儿，明天我亲自带人去找！你和度闻、度余留在这里！”秦塞紧接着提出。
“不行！”袁戈断然拒绝，“我得亲自去！”
“你不信我能拿到？”秦塞冷声。
袁戈连忙安抚：“不是！怎么会不信你！血牡丹多厉害啊！我现在才只有普通人的水平，哪能跟你比？就算我亲自去，到时候还不是要仰仗你出力？”
“那为什么？”门打开，秦塞站在袁戈面前，注视着他。月光照射在秦塞的脸上，洒下冷凝的光辉。
袁戈指着秦塞手中的法鼎：“弱水，是洪荒中的地方，就在法鼎指向所在。咱们必须一起去。”察觉到秦塞脸上的犹豫动摇，袁戈连忙趁热打铁，“何况，度闻也说了，他不知道弱水萍的药性到底是怎么发挥的，也可能需要摘下来立刻使用才行，咱们一起去，更保险一些！”。
秦塞沉默之后，终于松口：“在哪儿？”
袁戈拿过法鼎，对准月亮，神奇的是，月光竟然穿透法鼎，在地上印下一幅地图。而这个地点，让袁戈有点尴尬：“呃，镇国公主殿下，琉州那边，你能去的吧？不会让整个琉州人集体玩自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