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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神殒纪元 / 第四百二十六章 焉界,其之五

第四百二十六章 焉界,其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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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已然枯萎荒芜的山脉,树木萎缩而脆弱的树枝扭曲着,分明没有任何风吹拂而过却能够隐约听到其中的悲鸣之声,随时都会就此倾倒。树木的根部则是彻底枯死的草木植物,有的上面还结着已然干瘪的果实,想必是在盛年之时就被抽取了全部生命力。
  动物的尸体随意的堆放腐坏着,却没有一点的腐生动物昆虫寄生,因为就连这些生命力极强的,也随着山脉的死去而一同消逝。在这一片死气而绝望的树林深处,有一座破败不已的道观,里面的雕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壁画也剥离了大半,只剩下褪色且遍布裂纹的墙面柱子。
  蜘蛛网与灰尘结在头顶的横梁上,它们的主人却早已失去生机,躺在肮脏的地面上。
  死寂之中,一名紫发紫瞳的少年,身着着已经褪色发黄的道服,迈步进入道观中。面容俊俏如妖,却能够看到眼角些微的黑眼圈与细小的眼袋,衬着他的面容和着装有了忧郁的气质。这幅形象若是走在街上,足以让一大片少女妇人失声尖叫当场昏迷吧。
  柔顺的长发被束起,一根枯木簪子从中间穿过,道服虽然褪色古旧却能够隐约看到上面细致的纹理,活脱脱一个从古装剧中走出来的。
  小心地绕过蜘蛛尸体,无声无息地来到已经破损的三清雕像前,用白皙纤细到令人艳羡的手轻轻地拂去蒲团上的灰尘,就这样跪在三清像的面前。伸手从袖口取出一支已经破损的拂尘,灰白的毛已经全数炸开,只剩比原先一半还短的残余。
  小心翼翼地用拂尘将桌案上的灰尘拂去,尤其是立在桌案正中的朴素到甚至让人怀疑只是一块木板的牌位,一片的檀红色之中只有新近雕刻上的一行金漆字“供奉开山祖师元始元清先师尊之神位”。
  无声地叹息,扬起的尘土随着这一阵轻微的气息扰动,又随即缓缓地落下。
  “先师在上,弟子不孝,万分罪词,在所难辞。然身负天命,不得违抗,欺师灭祖,既定事实,实非本意,若有来世,定终生报还,还望谅解。”重重地在已经布满灰尘的地面连磕了三个响头,白皙的额头没有被灰尘所沾染,让上面的红色变得更加明显。
  沉重的力道哪怕是他也感到了一阵眩晕,但是在眩晕之中,看到的并非星火,而是一片的修罗:飞翔轰咆的青黑色真龙、席卷大地的无数光焰、毅然面对的道服老者、被抽干全数生命力而大量枯萎的,烈火中的山脉、做着无谓抵抗的修道者、化身为龙类的不坚定之人、被大肆破坏的道观……以及冷眼旁观的,紫发紫瞳的少年。
  哪怕失去了昆仑镜,还是正面去与一个永远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战斗,这份信念甚至让真龙都有所动容,给他留下了全尸。就算是身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算是身为欺师灭祖的罪大恶极之人,元始道人死前仍旧是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打算——是已经预知到了这一切的发生,还是哪怕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仍旧是不会怪罪于他呢……少年不清楚,无法理解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刻仍旧还是那副神情,明明自己是确凿的罪人,却还是能够容忍,还是能够包容他的一切。
  “为人父,是不会厌恶自己子女的,每次子女回到家中对他来说都会是一次盛大的节日。”回想起那个蓝发的青年的话语,他第一次不知道应该如何否定。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这么多天来每次闭上眼睛,那样的画面就会在眼前重现……难道说,真的是我错了吗?
  可是在那星海的中央,那名白发银瞳的少年的眼神,却像是在他的你灵魂深处嘶吼着,嘶吼着这样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产物。
  有着自己思想,有着自己选择和自由的神,却要被一视同仁的遭到人类乃至全部世界的排挤,猜忌……明明人类是那么的懦弱,那么的愚昧,还是能够占据着世界霸主的地位,多么不公平——
  蝼蚁一般人类没有资格踩在远比他们强大,远比他们知晓世界真理的神的头上,神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向这个世界反抗,更是需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神国,属于自己的,完美世界。
  开天辟地的计划已经在许久之前彻底失败,而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紫发少年将手上的破旧拂尘轻轻地放在牌位前,再度磕头。
  “师父,请原谅弟子的一时任性吧,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里希与宓羲,更是为了普天之下,桎梏于人世的神。所以,我必须作为领导者,作为急先锋,作为敢死队,站在风口浪尖之中,向这个世界宣告,向这个世界宣战:一切的一切,都将属于我们。”
  缓缓地抬起头,额头上的红色,眼角的眼袋与黑眼圈一扫而空,紫色眼瞳中的光辉如炬。
  ·
  等到再度张开眼睛,适应了光亮,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虽然说不大,却有着华丽的装饰和粉刷,家具到处都透着昂贵的气质,让她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是一双她熟悉有有点陌生的手掌,明显比她的还要年轻不少,却有着一模一样的掌纹和收缩习惯。
  这才发现,在这样一个只属于主人才会有的金碧辉煌房间,自己正穿着一身干练的管家服,手臂上还搭着一条崭新的丝巾,俨然一副专业管家的模样。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一段,她承认她的确在皇家学院中学到了一点管家的基本和礼仪,但是她从来没有使用过……可是身上衣服的触感,神之力对周围的感知,都是无比真实。
  这是幻术能够做到的吗?身为精英猎杀者,见识过的幻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真实到已经开始怀疑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假,还是第一次见。伸出手,驱动神之力和精神力对周边进行探查,每一个细节都真实无比且不可或缺,若真的是幻术,那么施术者绝对有着S级以上的实力……
  所处的应该是在一个安静的别墅区的一栋中型别墅内,整栋别墅中除了她以外还有七个神之力反应,根据强度估计从A到S不等,均能够分辨出神格的存在和波动。
  她的思考还没有持续多久,神之力收回时大脑中某种异动,让她如坠冰窟,脸色变得苍白,一连后退了几步,冷汗不住地流出。这可能是所有陌生感中,唯一让她感觉到莫名的熟悉的异动——她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的感知是这么的敏锐,也如此厌恶自己遗忘的那么多事情中,怎么会恰恰好还对这种存留着熟悉。
  只有一种回答足以解释,为什么大脑中会有如此的异动,为什么自己的神之力和精神力能够如此轻易地延伸而出探查,收放灵活程度远远超过自己最巅峰的时期。那是神格,一种证明神的存在、证明神的定义,证明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的疯狂事物。
  胃部剧烈的痉挛,跪在地上不住地干呕着,咳嗽着,却哪怕连口水都无法呕出分毫,全部的力量和血液就像是被凭空抽取那般,大脑徒劳的发出着强烈的厌恶,但身体还是哪怕一分毫都无法动弹。
  我……我是……神……?!
  不,这绝对不可能,绝对是幻术!愤怒的情感从身体内涌出,驱使着她摇晃着站起身,飞刀凭空出现在手中,胡乱地甩着。顷刻之间整个房间内被飞刀所插满,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刀把和被刀刃胡乱反射的阳光。
  这些飞刀给她极度的不真实感,完完全全是由神之力生成的,她的身上没有藏着哪怕是一把飞刀——这是理所当然的,既然都可以使用神之力制造作为武器的飞刀,何必要用以前那种笨重的藏飞刀手段。
  如果说是幻术,考虑的未免也太过缜密了吧?!胡乱地用刀把敲击着,刺耳的声音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在不算大的房间中回响扩大振动,让声音甚至达到了一种接近听觉极限的程度。
  耳鸣声混在飞刀振动的声音中,让她的大脑仿佛已经裂开一般,面前的景色事物却没有一点幻术受到干扰的痕迹,反倒是耳朵鼻腔有一股热流开始涌出——换做是人类这时候因为这种夸张的伤势陷入昏迷,她却毫发无伤,甚至还能够轻易地催动神之力和精神力。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她宣告着自己是什么的事实,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用飞刀将脑中的神格挖出来捏碎,然而现实就是,只要她想,一颗白金色的细长柱状神格就会在她的手中,神之力的连接和魂之境的包裹告诉着她,这就是她的脑中的神格的真面目。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张口嘶吼着,喉咙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声带彻底糊上,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困难。剧烈地咳嗽着,想要将其咳出来,却什么都没办法咳出。
  敲门声响起,感知告诉她敲门者是一位S级的神。没有力气去开门,挥手让密集的飞刀重新化为神之力回收。敲门者似乎感知到了她状态很差,直接将门打开。门前的是一位有着和蔼面容的老者,拄着一根细长拐杖,虽然看起来有些驼背却无法掩盖双目中的灼烁,有着不亚于年轻人的锋芒。
  “霸下,怎么了。”只是简单的问候,看不出一点的压迫也看不出一点的远离,仿佛就只是一个关系后辈的老者亲切的问候罢了。不过比起揣摩老者的来意,更令她在意的是“霸下”这个称呼。难道说,自己真的曾经是所谓“龙之九子”的一员吗,想要在脑海深处搜索,却还是一片的空白。
  “囚牛让我们在这里暂时等待,预备着明天的行动,你的身体若是有什么不适趁早说出来,负屃不会坐视不管的。”
  “负屃……”她咀嚼着这个有些微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的名字。
  “是啊,一旦提到你,他可是比谁都要激动……你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哪怕是我也不一定能够拦住他。”老者上下打量了一遍,神之力扫过一圈,确认了她没有任何的异常,“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如果你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告知,明天的行动容不得一点的闪失,还请记住了。”
  “啊啊……”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老者无可奈何,也只能转身离开房间,由风兽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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