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建筑学院的这帮中国留学生们之间越来越熟悉，不但每天都从早到晚、勾肩搭背地混在一起，更是偶尔还互相开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而我也渐渐得知了，自己的这些伙伴们真是各个都有着非常优越的家庭背景：“哲航”的爸爸是广西柳州的一位局级领导；“思雨”的爸爸是湖南一个烟厂的厂长；“妮妮”的爸爸是中国电信在西南地区一家分公司的老总；“逸林”的爸爸是“中海”地产西南地区的高管；“煦子”的爸爸妈妈都是高级土木工程师，而和“煦子”的父母差不多，“维佳”的爸爸妈妈也都是国内建筑界的精英——她妈妈是江苏省一位著名的景观设计师，而她的爸爸则有着“中国当代建筑八大家”之称，是国内一位非常著名且权威的建筑大师。不仅如此，“维佳”还和网络红人“奶茶妹妹”同是南京外国语学校的同学，她曾经就读的这所大名鼎鼎的高中——南京外国语学校也让来自“华师附（华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的“琛哥”听了之后差点崇拜得没跪在地上给“维佳”连磕三个响头！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中，我也听到了好多他们来到伊利诺伊理工大学之后的见闻：“琛哥”和我同住在“MSV”，只不过我住在“NorthBuilding（北楼）”，而他住在“SouthBuilding（南楼）”——听上去好像离得挺远，其实“MSV”的六栋主宿舍楼都被第一层的四个宽敞无比的“Lounge（公共活动室、休息厅之类的地方）”连在了一起，“Lounge”的地毯上摆放有许多的沙发和桌椅供学生们休息，还有两架钢琴让大家随时弹弹琴、放放松什么的，墙上挂着的几个液晶电视则可以用来让大家在课余时间玩玩“Xbox（美国很流行的电视游戏机，用手柄操控）”。“MSV”六栋宿舍楼里面的学生们不但可以通过每栋楼一楼的走廊直接来到“Lounge”里，并且地下一层还有机房、洗衣房、台球室、桌游室等等各种各样的公共活动空间，将全部六栋大楼连成了一个整体，再加上统一的空调系统和唯一的出入口，所以“MSV”在伊利诺伊理工大学的校园里面算是单体宿舍楼——我住的“北楼”和“琛哥”住的“南楼”拥有共同的“Lounge”和洗衣房，而两栋楼的一楼走廊也仅仅相隔了几十米而已。在“琛哥”刚刚来到学校报到的那天，他住的那层楼里面还有一个韩国男孩儿和一个黑人小哥同一天抵达了宿舍，也许是因为那个韩国学生下了飞机之后直接就来到了学校，所以他刚刚把行李拎进了宿舍，就将浑身上下所有衣服全部脱掉，只穿着一条内裤、腰间围着一块毛巾，手里拎着沐浴液和洗发露就冲进了浴室，准备冲个热水澡来好好缓解一下旅途的劳顿。结果没想到当他回到宿舍里面的时候，崩溃地发现自己所有的行李全部消失不见，不但最重要的护照、录取通知书等文件没有了，就连衣物都被人拿得一件不剩——他的宿舍房间里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可怜的韩国男孩儿当时在美国所剩下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身上的这条内裤和湿漉漉的毛巾了…据说后来再没有人看到过这个韩国学生，他刚来美国的第一天就遭受了如此“重创”，估计心里面也产生了无法抹掉的阴影，所以肯定是回了韩国，可是非但护照、就连衣服裤子都丢了，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离开“MSV”的，而他的那间原本应该住两个人的宿舍后来也一直做为“单人间”而被另外一名室友独自霸占着。
　　当时除了“琛哥”和那个韩国人之外，整栋“南楼”宿舍就只有那一家子黑人了，而在韩国学生离开之后，也没有人再见到过这个神秘的黑人“同学”。所以不用说，那些黑人根本不是什么学生，根本就是整天混迹于我们校区周边的黑人混混罢了，他们在新生纷纷抵达校园、校区内安保也不严的时机趁乱混进了宿舍，准备搞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碰到了那位防不胜防、洗澡的时候连宿舍房门都忘了锁的倒霉蛋——听到“琛哥”讲到这儿，我不但没有一点对于那个韩国学生的同情，反倒心里觉得一阵暗爽，还差点笑出了声，因为自己曾经在大连枫叶高中和那些来自高丽半岛的“棒子”们打过交道，深知“棒子”的手也不怎么干净，所以如今这位韩国同学的遭遇完全没什么值得同情的地方：
　　“让你们在枫叶高中的时候偷我们中国学生的游戏机、手机和内裤，现在被人家偷得只剩下一条内裤了吧！你们这些‘棒子’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没想到听到这儿，一向老实巴交的“泽明”也开口说道：
　　“哎，琛哥，你遇到的这个奇葩也是韩国人啊？我隔壁是大二的学长，听他说，就在上个学期，有一个韩国学生正骑自行车从35街沿着人行道回到我们‘SSV’的门口，结果没想到却被四个‘老黑’从自行车上面按到了地上‘**’了，后来被校警发现之后送到了医院，‘菊花’缝了七针！”
　　我们大家听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面飞出来了！打扮得像是男孩子的“维佳”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还有点紧张地红着脸问“泽明”道：
　　“泽明，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隔壁那个学长就是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的，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骗人——再说了，这种故事有什么好编的？学长也没必要编出这么个奇葩故事来骗我——唔，你们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干什么？我长得不符合老黑们的口味吧！”
　　看到“泽明”尴尬地站起了身连连摆手，我们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有关于黑人喜欢“**”这个问题，我后来还特意问了问我们建筑学院一位来自非洲“利比里亚”、100％血统的纯黑人同学“John（约翰）”，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回答我的：
　　“No，man!Forpeoplelikeyou，wecannotrecognizewhoisboyorwhoisgirl——Imean，basedonyourprofile，wecanactuallybut——youknow——inasense，youarethesame!”
　　John表达的意思，理解起来就是：
　　“朋友，对于你们这样的人种来说（特指东亚人种），我们（黑人）的确很难分辨谁是男孩、谁是女孩——我指的是，事实上我们能够根据外表、穿着、发型等等来分辨，但是——你懂的，从某种方面来说，你们其实是一样的！”
　　John所说的“从某种方面来说”，说白了，其实就是在黑人的眼里看来，我们东亚地区例如中国、韩国和日本等等的人种，男孩儿和女孩在肌肉、体型、肤色和皮肤光洁程度等“肉体”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这个道理不难理解，换个位置想一想，如果有一群来自非洲刚果、中非、肯迪亚原始部落里面的黑人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很难一下子就分辨出他们的男女来，所以在国外，尤其是美国这种治安混乱的国家，不止“弱女子”容易遇到安全问题，我们这些地地道道的“纯爷们”反倒更危险才对。
　　虽然我刚刚讲到的故事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可是并不是危言耸听，除了我们美国之外，英国、法国、澳大利亚等等黑人众多的西方国家也总是会传出中国、韩国的男孩儿留学生们被老黑“**”的惨剧。当然了，因为他们都是留学生，所以这样的故事也只能流传于我们真正的留学生之中，各种主流媒体显然不会去报道这样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留学生在国外可能会遇到的危险绝对不仅仅是可能会被“**”，轻一些的被人在街头、地铁、公交抢去了几十元至上百元不等的美金——这还算幸运的，因为至少身体没受到伤害；严重一些的，中国学生被有针对性地伤害甚至丢掉性命的事件也屡屡发生。就拿近几年我们在海外听说过的来举例吧：就在我出国之前的2010年，一个刚刚抵达美国才两个月的二十三岁中国女留学生在纽约法拉盛被西裔男子（美国的西裔并不是指西班牙裔，而是特指讲西班牙语的墨西哥、拉丁美洲人种的称呼）拉到小巷里面施暴后，又被一根金属管子狠狠砸向后脑，最终脑死亡；2012年，南加州大学（UniversityofSouthernCalifornia）两名中国留学生在学校附近被黑人恶意枪杀，当时也成了占据中美两国媒体头条的惨案；2013年，波士顿爆炸案中一名中国留学生当场被炸身亡；2014年，又是南加州大学一名二十四岁的中国留学生被黑人用棒球棍重击头部致死；2016年1月——也就是我正在写这本书的时候，亚利桑那州一位十九岁的重庆女孩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被后面一辆车追尾，原本只是个小小的交通事故，结果这个美国司机居然开枪将这个十九岁的中国女孩当场枪杀…这其中，相信我们国内熟知的仅仅是2012年南加州大学的那起惨案了。之所以当时各大主流媒体都在播报此事，首先是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世界顶级学府——南加州大学附近，所以备受关注，再加上故事的主角是驾驶宝马车的“中国留学生”，于是媒体们这下子便“高潮”了：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两个可怜的中国学生扣上了一个“富二代”、“官二代”的帽子，之后就道貌岸然地大肆批判，甚至当时一度还冒出了诸如：
　　“叫他们是富二代和官二代！叫他们有钱！叫他们去美国留学！叫他们开宝马车炫富！死得好，有钱人的狗崽子们都该死光光！”
　　这样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言论。对于国内部分媒体和网民如此扭曲的心态，我只能无奈地说，其实是因为国人把所谓的“国外”想象得太好了——尤其是美国，被国人渲染得好像就是天堂一样。因此，只要是中国人在美国遇到了什么问题，那么国内舆论一定“一边倒”地认为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毛病——人家美国那么好，美国人那么友善，出这样的问题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两个“二代”开着宝马在外面得瑟嘛？！
　　国人之所以对于真正的“国外”如此无知，那是因为除了“南加大两名中国富二代被枪杀于宝马车内”这条新闻之外，其实更多留学生在海外遇险的事情并不被众人所知，再加上黑心媒体的煽风点火，所以在大多数国人的幻想中，那副“遍地黄金、纸醉金迷、碧水蓝天、鲜花绿草、家家别墅、人人有车”的场景仍然直接和“欧美”划等号。事实上，就拿我身边这些芝加哥的同学们来说，至少一半都有过类似的遭遇，比如我们建筑学院的“琛哥”就曾经两次在芝加哥“downtown”的街头被黑人抢劫——第一次是他乘坐“红线”地铁来到市中心“Monroe（梦露）”站出站的时候，被一个黑人缠上了身，想要索要二十美元，结果就在“琛哥”无奈地掏出钱包的时候，却露出了里面三张二十美金的钞票——结果可想而知，“琛哥”乖乖地把三张钞票双手奉上，而那位黑人老哥估计笑得满口白牙都碎了…第二次是“琛哥”的几个高中同学从德州来芝加哥旅游，就在“琛哥”带着他们乘坐地铁前往芝加哥“downtown”的地铁车厢里，他们两男三女共五个人的“IPhone”全都被“老黑”抢走了。除了“琛哥”的遭遇之外，来自浙江温州、就读于IIT商学院的“天哥”兄弟在校区北边31街的“BP”加油站加油时，就被几个“老黑”盯上了，看着那几个黑黑的身影慢慢向自己围过来，“天哥”虽然害怕得浑身哆嗦，但还是急中生智，从包里面掏出了一支水果刀，一边脸上故作轻松地吹着口哨、一边用小刀一下一下地刮着自己的手指甲，这才勉强把那几个黑人兄弟吓跑。电子工程学院的“小猫”住在校区东面的“LM（LakeMeadows，一个住宅区的名字）”，买车之前每天只能靠步行穿梭于家和学校之间，结果一天晚课之后，“小猫”正从学校往家赶的时候，在33街的小巷子里面被四个年轻的黑人小伙儿持刀劫走了背包，第二天他还跟我们骄傲地说道：
　　“我去！你们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在33街被四个老黑拿着刀抢劫，非要我的书包，我还跟他们几个打了一会儿呢！”
　　看着“小猫”眉飞色舞地形容着当时紧张的场面，我好奇地问道：
　　“那最后呢？你的包到底被抢走没有啊？”。
　　“被抢走了啊！”
　　“小猫”随口答应着。听到这儿，我们几个人被他气得都要吐了血…商学院来自上海建平中学的女孩“小金金”也在芝加哥中国城被一个黑人直接从手里把“IPhone”硬生生夺走，虽然“小金金”身高还没到一米六，可是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奔着黑人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大家喊都喊不住。这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黑人一定没想到，瘦小的中国小姑娘居然还敢追上来——或者是因为他们两个的身高差距实在有点大，这位黑人压根儿就没看见在自己脚底下乱蹿的“小金金”，所以当“小金金”成功抢回了手机，得意洋洋地朝着我们炫耀的时候，那位高大的黑哥哥还愣在原地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更严重的，来自德保大学（DePaulUniversity）的“震哥”开着他那辆“玛莎拉蒂”牌跑车停在IIT校区南边的35街上面等红灯的时候，旁边一辆车上两个黑人青年对着“震哥”掏枪便射，子弹击碎了车玻璃之后，打伤了他的手腕；而一名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UniversityofIllinoisatChicago）已经毕业的学姐在开车行驶在“I-290”高速上的时候，自己的车则被旁边一辆车上正在随机开枪的暴徒直接射成了筛子，这位学姐也真是命大，碰到这样倒霉的事情不但毫发无损，回家之后还在朋友圈里面晒出了一连串的照片，大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