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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水润珠华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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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初一的时光就在这样的混乱中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上下两个学期共四次期中与期末考试,我再也没有回到第一考场。后来我的爸爸妈妈也被班主任陈老师搞得有点恼火,因为一次次的“请家长”行为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正常工作,所以妈妈决定给我转学。初一下学期结束之后,我转到了我们那座城市教学水平排名首位的初中——市实验中学初中部,就读于二年级1班,班主任是教语文的王老师,她也被大家称为“老王”。
  老王是一位女老师,和我妈妈同龄,有一个女儿,也就读于我们学校,就读于教数学的罗老师担任班主任的2班。我之所以会被妈妈安排进老王的班级,是因为老王和我妈妈关系非浅。她们在大学时代是同学,而且还住在一个宿舍里面,所以妈妈把我“交给”老王,一方面是放心,另一方面认为老王和自己是大学的闺蜜,那么一定会对自己的孩子关照有加吧!而且一旦我又犯了什么错误,凭老王和妈妈的关系,那么肯定也没有必要像陈老师那样非得要一次次“请家长”了。而我也确实受到了老王格外的关怀,让我进入实验中学的第一天就像明星一般闪耀。记得那天早上早自习的时候,老王亲自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来迎接我和妈妈,随后就领着我来到了初二1班的教室。我滴天!这个班级里居然有这么多同学!乍一看,教室被桌椅和学生们挤得满满的,第一排桌子几乎已经贴到了讲台上,和讲台的距离勉强容得下两条腿。自第一排往教室的后面看去,至少有十排,每排不下十个同学,而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后面几排的灯光的确不太好,那里的同学们完全笼罩在阴影下,看不清长相。之前初一的时候,我们班一共才不到五十名同学,而这个班级粗略估算一下也得有一百人了吧!后来我才知道,市实验中学由于在我们那座城市名气太大,所以不只是市内的同学们,住在周边郊县的家庭也纷纷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在爸爸妈妈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之后,市实验中学的人数早已远远超过了其它普通的中学。当时在我们下一届的初一有个班级因为总人数居然正好达到了一百零八人,而被全校师生称为“梁山班”。话又说回来,那是我第一次以插班生的身份进入到教室中,望着陌生的教室,陌生的老师和讲台下面黑压压的一片陌生的面孔,自然免不了脸红、含羞和些许的不自然。
  “我叫、叫麻博洋…”我小声地开始自我介绍,但是说完了自己的名字,就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于是扭头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老王。
  “来自哪里?”老王笑了笑,用手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对酒窝,眼睛也水灵灵的,在期待中又充满了耐心,和曾经的班主任陈老师截然相反的两张面孔让我庆幸自己终于碰到了一个不错的班主任。而也正是看到了老王之后,自己才猛然醒悟,好像印象里陈老师就从来都没有笑过…
  “我来自市十一中学,小学就读于中华路小学…”我又简单说了说,然后就真的不知道应该介绍些其它什么东西了,相信每个第一次插班的孩子都会和我一样,低着头,脸上发烧,手心出汗,站在前面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老王也看出了我的窘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顺势给我安排了第排中间的一个座位。那天是周一,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课上老王布置了一篇作文任务。而下午的自习课上,老王抱着厚厚的一大摞卷子进来了,大家一看,那就是我们语文课写的作文。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名同学的作文居然得了满分,并且被老王当作范文而当堂读给了大家听,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写作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这篇文章有多么优秀,只能说是正常水平罢了。但是经过别人那么一念,尤其是班主任老师在全班上百号同学面前极其带有感情地诵读了出来,再加上老王又利用语文老师天生对于语言的优势,尽其所能对我的文章和我的写作能力进行了一番渲染与赞扬,听着听着,自己也不由得有点飘飘然起来,简直都快爱上我自己了!这番夸张的赞美整整持续了一节课的时间,所以当下课铃声响起,大家起身经过我面前的时候,纷纷向我投来了赞佩的目光,记得有一名姓刘的女同学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夸到:
  “你真了不起!”
  当时我还不知道同学们的名字,这名女同学的姓名我也是后来得知的,其他同学我就更不知道姓甚名谁了。但是那次却是我第一次受到那么多陌生同学的赞美与敬佩,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被人包围、众星捧月一样的感觉。那时候开始,我便一下子就对这样的感觉上了瘾。有人说,属狮子座和处女座的人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特性:冷艳的处女座行事谨慎、低调,不希望过多被别人注意到;而火热的狮子座恰恰渴望得到别人的注意,希望自己永远都是舞台的中心。虽然我的生日是8月23,恰巧就是狮子座和处女座交界的那一天,但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便知道了,我的内心更偏向于狮子座:我需要别人的目光,需要表演的舞台,需要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需要不停地被别人赞美与支持,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一个狮子座的人充满力量,不停地挑战自己,向着更高的台阶迈进。
  初二生活就是这样开始的,这时候再去想想自己初一时候的日子,真的不堪回首。要知道,正处于初中的孩子们,老师的每一句表扬与赞美对于他们是多么重要!在初二1班这个完全陌生的集体中,由于班主任老王的帮助,我迅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在同学们心中,我变成了一个成绩极为优异的“插班生”。但是,俗话说得好:“爬得多高,摔得就有多惨”。也许是因为在老王的心中,我的确就应该是非常优秀的;或是因为她和妈妈的关系,给了她更多的压力,她在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打造成“尖子生”,成为了班级的榜样。我也自然成为了那时候,经常流行于老师口中的那句话所形容的对象:
  “别的同学犯什么错误都可以,但是放在你身上就不行!”
  果然在之后的日子里,被那篇范文的光环所照耀着的自己,就像是被温水煮的蛤蟆,当意识到了些什么,想要摆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又陷进了一个难过的困境之中。
  在市实验中学的初二,每天的课程分为上午、下午和晚间部分:正课共八节,上午四节、下午也有四节;晚自习从下午5:40开始,9:30结束,共分为节。下午的四节课中,第、四节为自习课,一般都是留给同学们自习、写作业,而晚自习虽然被称作“晚自习”,但是并不是自习课,而一般都会被老师占用为正课,或是考试等等。由于课程繁重,大家往往在下午最后的两节自习课上拼命地赶作业,否则等到晚自习结束之后,到家里都很晚了,再去写作业就会把自己弄得非常疲惫。但是在市实验中学的初二1班,每到自习课的时间,教室里属于我的那个位置往往都是空的。那么我在干什么呢?在各个老师的办公室里面。班主任老王自然不用说了,数学课的老师、同时也是二班班主任的老罗;英语课的李老师;物理课的郑老师…除了这几门“主科”老师们的办公室之外,还有生物、美术甚至体育课这些“小科”老师都纷纷找我谈话。一周五天共十节的自习课,还不够我在这些老师的办公室轮下来一圈的。我上初中的那个年代,史、地、政、生这些所谓的“小科”还没有进入到中考的必考范畴以内,所以理所当然地,在这些“小科”的课堂上,大家都不怎么认真听讲,而往往导致课堂纪律乱成了一锅粥。尽管如此,可怜的“小科”老师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去维持课堂纪律。记得有一次生物的课堂上,正赶上我的座位轮到了第一排紧靠讲台的位置。和之前初一时候的座位一样,坐在这个位置就会完全暴露在老师的眼皮下面,只是在初二的这个班级里,第一排的位置要更靠近讲台,毫不夸张地说,只要老师愿意,甚至可以数一数第一排的同学们脑袋上长了多少根头发。那一堂生物课和往常一样,教室里面“嗡嗡嗡”地犹如飞满了苍蝇蚊子一般,而“生物老师”张老师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面无表情,摇头晃脑地念着讲义,丝毫不理会下面的“苍蝇和蚊子”们——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我。只要我的脑袋稍稍距离课本远了一些,那么就会被张老师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随之我便立刻就被点名批评道:
  “哎,麻博洋,你又溜号了?!”
  张老师的声音不大,几乎被淹没在闹哄哄的教室吵闹声中。但是她也根本没必要大声说话,因为她是说给坐在第一排的我一个人听的。说完之后,张老师便又扭过头去,自顾自地开始了念经一般的讲座。而在其它的课堂上,同样的一幕总是在不停地上演,每一位老师都对我寄予了厚望,煞费了苦心,甚至是在户外的体育课上,在课程结束、老师宣布解散自由活动之后——那也只是针对其它同学的自由活动,而我立刻就被叫到了一边,继续倾听体育老师对我用心良苦的教导。伴着其他的孩子们在球场上发出的欢笑声,我却永远只能杵在一旁,所以渐渐地,我开始成为了班里的异类。毫不夸张地说,班级里的同学跟其他不认识我的外班人提起我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但是只要改口说道:
  “就是天天被叫办公室那个!”
  “哦,知道了!”
  因为我几乎没上过自习课,所以我每天都要在下了晚自习到家之后才能开始赶作业。那时候,市实验中学坐落于城市靠西的位置,而家里处在城市的最东面。虽然那是座小城市,但是这段距离也足以让我花费近五十分钟的自行车车程在路上。要是再有天气的原因,比如下大雪的冬天,那时间就更长了,而因为到了家之后还要匆匆赶作业,所以我几乎没有在夜里12:00之前睡过觉,甚至有时候熬到了后半夜一点、二点钟,作业也没有写完,索性干脆不写了,因为第二天的早自习是早上7:00开始,也就意味着我最晚也要早上6:00就起床,否则上学就迟到了。这样的作息时间苦了我,更苦了我爸妈,因为他们为了保证我的身体健康,就不得不在更早的时候就起床为我准备早餐,而在送走了我之后,他们才为自己准备早饭,之后再去上班。人们总是说
  “孩子不懂事,永远体会不了大人为了孩子所付出的心血,只有等到孩子们长大,自己也有了孩子,才会渐渐开始体验云云。”。
  但是这个道理我却比别人明白得早了很多。初中的时候,我每天早上拼命睁开眼睛后,忍受着那股子难受劲儿,却看到客厅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而爸妈的卧室里,床上的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并且日日如此,我从来没见过早上餐厅的桌子上市空着的——自己比爸妈多睡了好一会儿,浑身还是那么难受,恨不得一把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再好好睡上一觉,那爸爸妈妈又是怎样一番滋味呢?
  之后听妈妈说起,我才知道,之所以当时我被老师们如此这般地“关照”,实际上还是因为班主任老王为了不辜负我妈妈和她自己对于我的期望,而在我来到学校之前就提前跟所有老师们打好了招呼,点名道姓地向每一位老师详细地讲了我的一些情况,请老师们对我“特殊照顾”,所以才有了之后连音乐、美术甚至体育老师都不放过我的一幕幕,还尽职尽责地教导了我整整一年的时间,直到我离开这所学校。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经历,究竟是正面意义多些,还是适得其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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