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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文青与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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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说那边袁依斐跟王绮年科普高大上的性格爱好。包厢里,孙承宇见她俩走出去了,就问高大上:“大上哥,你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这次恢复的很快。”高大上笑着说:“还有,放心吧,我昨天没熬夜,今天状态也很好。”
  孙承宇笑了起来:“那就好。对了,你之前一直那么忙,就是在弄那些修改器?”
  “是啊。”高大上点点头。
  “那也不至于这么沉迷吧……”孙承宇感慨道:“之前你一直没跟我们联系,依斐急的不行,昨天给你打电话还战战兢兢地不敢打,然后打完了才说要狠狠黑你一顿饭。”
  高大上心想我现在自带严厉大姐姐还白捡了个大外挂一时兴奋就忘了时间这件事难道也要告诉你,只是自嘲地道:“你也知道我,一遇到好玩的事儿就忘乎所以了,闭关模式嘛。”
  一听闭关模式孙承宇就高兴了。高大上的闭关模式他是知道的,那就是宅在家里整天不出门,疯狂地折腾一些东西,当然这样太累,所以也会找一些书呀片儿呀之类的东西看看,以此陶冶情操。
  告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意思是只要有色和性就足够当饭吃了,瑞大爷更是为了看片儿而献出了生命,算是一曲忠诚的赞歌。当然这只是极端的观点和例子,不过也能说明人嘛,爱看些不适合在公共场所阅览的东西无可厚非。
  再说一次,孙承宇是个好青年,但好青年也会喜欢看个文看个片儿,不过孙承宇同高大上一样,总觉得人还要有点东西,那才叫活着,片儿总要有点深度,那才叫好片儿,不喜欢提枪上马的直接,喜欢看故事,看情节,看手法,看暧昧,看欲盖弥彰。没认识高大上之前,他虽然也玩玩游戏,但不怎么上网,所以片儿啊文儿啊之类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类似番号之类的东西,偶然看看,但不做收藏。直到后来高大上给他推荐了一些文艺系列的作品,孙承宇至此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以此时,得知高大上刚闭完关,孙承宇高兴了,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好看的?”
  高大上神情一滞。“好看的”这三个字可谓尽得文艺三味,孙同学进步很大,但是他这回闭关乃是真的闭关,除了某次梦中的意外,完全是抱元守一的状态,毕竟随身带着个老师在那盯着呢。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在心里对沈怿心道了个歉,然后说:“这次我倒是没看,不过少年啊,你知道《戏梦巴黎》吗?”
  《戏梦巴黎》是部典型的欧洲文艺片,不过和其他很多文艺片不同,这部片子并非只是单纯的以撕裂或缓慢到沉闷的方式来讲一个故事,也没有实验或先锋到让人却步。大量精彩长的长镜头和拍摄手法,以及充斥其中的,对早期电影的各种致敬,让这部片子具备了独特的魅力,对于能get到梗的人而言,它绝对是一场法国历史背景下的影迷狂欢。
  高大上眉飞色舞地讲开篇那个一镜到底的艾菲尔铁塔的长镜头,讲浴缸边上的三面镜子,讲里面的《法外之徒》《城市之光》《金发维纳斯》《穆谢特》《瑞典女王》……
  女生去卫生间总是比较久的,尤其是几个女生同去,私聊,补妆,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高大上一开始还比较小心,后来渐渐放松警惕,果断开车,开始讲绿妖精姐弟百无禁忌的惩罚play,少男少女美好的坦诚嬉戏与生活,冲突与矛盾,纠葛其间的复杂的情感……孙承宇听得也是眉飞色舞,大立刻找片子欣赏之意,这时,袁依斐和王绮年回来了。
  这边高大上正在给孙承宇讲他眼中的十佳片段,刚评论完绿妖精皮肤不好,话锋一转,又说:“但那气质绝了,那个场景,伊娃用毛巾裹着身子,那胸,那腿,那锁骨,那人鱼线,戴着黑色长手套站在黑色丝绒帘幕之前Cos维纳斯,歪着小脸说‘我没有了双手,无法抵抗你的任何侵犯’……”
  高大上正说的高兴,就见孙承宇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这才发现两个姑娘就站在门口。袁依斐一脸戏谑地坏笑,王绮年不知道从哪找了条丝巾扎了起来,神情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惊讶。
  高大上不说话了,想了想,他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诚恳起来,问两个姑娘:“要是我说我们是在讨论艺术,你们信吗?”
  袁依斐笑的喷了出来:“还艺术,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开车吧?”
  如果只有袁依斐在场,高大上当然不会在乎,反而还会把车开得更加风骚奔放。但现在除了袁依斐之外,还多了一个才认识的姑娘,这就让他觉得很窘迫了,再加上那个姑娘还是他的小迷妹,基于某些微妙的心思,这种窘迫感愈发地被强化……
  高大上便涨红了脸,争辩道:“文青的事,能算开车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文青固黄”,“者乎”之类,引得袁依斐哄笑起来,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王绮年看着高大上窘迫的样子,也笑了出来。
  “我只听了一点点,不过你们是不是再聊《戏梦巴黎》?”王绮年说。
  高大上愣住了。孙承宇愣住了,袁依斐还在笑,听到这句话笑容就凝结在脸上,也愣住了。
  “你看过?”高大上还有些发怔,问道。
  “看过啊,我很喜欢那段他们三个人模仿《法外之徒》跑过卢浮宫的情节。”王绮年说。
  “你居然知道他们在说啥?”袁依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绮年。王绮年喜欢看电影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王绮年居然什么电影都看……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看A片了?”袁依斐问。
  “什么A片啊。”王绮年笑着坐了下来,“大上哥你别理她,她对文艺一无所知,咱们继续聊。”
  袁依斐还想再说什么,高大上看着王绮年,奇道:“你还玩WOW?”
  “不玩儿啊,但我玩炉石……”王绮年笑了笑,“而且这句台词是黑武士在《帝国反击战》中说的。”
  高大上张张嘴,有些惊讶,然后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个姑娘有意思。
  袁依斐一把扑在孙承宇身上,嘤嘤嘤的假哭,那边孙承宇也惊讶于袁依斐对电影的了解,正在吃惊,被这么一扑,差点翻车,尴尬地看了一眼笑着看向这边的高大上和王绮年,问道:“怎么了啊?”
  “我仿佛看到了新人换旧人的惨剧啊。”袁依斐脸对着孙承宇的脖子吹气,孙承宇有些羞赧,想要推开,被她死死抱住:“别推我,让我哭一会儿吧呜呜呜,我就要被抛弃了!”
  高大上看着袁依斐那假哭的笑脸,内心再次被十万头草泥马践踏而过,心想你这哪里是被抛弃了,分明就是在虐狗。
  ***
  ***
  饭吃到这里其实就差不多了,收拾一下东西,高大上就去结账,四个人吃了两百一,算是比较优惠的价格了。他们吃饭时间比较早,现在才不到一点,袁依斐就嚷着要去大悦城玩。高大上问了沈怿心,沈怿心说行,然后高大上就说OK。王绮年之前想着吃个饭然后回寝室继续忙作业,但这会儿自然是满口同意,至于孙承宇,他当然要听袁依斐的。
  这边虽然地处二环,但交通其实不算发达,主要是离地铁站很远,要去大悦城还要倒很多次公交地铁,四个人就拦了一两出租车。本来高大上想说我坐前面,结果孙承宇被袁依斐一把摁到前排,然后让高大上坐后排中间,他和王绮年一边一个挤着,说要让死宅体验一下被美女环绕的感觉。高大上有点尴尬,王绮年倒是笑嘻嘻地坐下了。
  二环嘛,随时都堵。租车慢慢地在路上磨,遇到红绿灯那就更没准了,好在几个人也都不急,就只是聊天。之前吃饭的时候是把孙承宇排斥在外,现在王绮年自爆了文艺女青年的属性,袁依斐就插不上话了,恨恨地看着他们三个人聊电影聊得火热。这倒不是他们故意气袁依斐,关键是电影这东西好看,有趣,可以争论,可以附和,怎么聊都有话题,早知道几个人这么谈得来,谁还和袁依斐那半吊子聊技术啊。
  不得不说,要是正常讨论其电影来,高大上还真有点露怯。虽然他自称文青,看过不少电影,奈何他看很多片的时候,所怀的动机就比较低俗,早两年的时候还能忽悠忽悠孙承宇,现在就不行了,跟成长为真正文青孙承宇没法比,王绮年可能对文艺的东西兴趣不太高,但绝对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电影爱好者,阅片量惊人,聊着聊着高大上就有些哑然,王绮年看出这一点,主动开车,什么博罗夫奇克的《不道德的故事》,奥田瑛二的《少女》,高大上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面果断上车,聊的眉飞色舞。
  一旁的袁依斐听得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里,王绮年虽然谈不上冷漠,但对于不熟的人而言其实有些冷淡,冷静知性才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算是熟人之间,王绮年也是聊技术的时候居多,而且比较喜欢主导话题……她什么时候见过如此乖巧的、不谈技术谈电影的王绮年了,而且谈电影也就罢了,还谈A片儿。胸脯的含义,床戏的象征,叫声对情感的表达,纹身写意,绘画抒情。袁依斐听着王绮年各种污术乱丢,心想这姑娘不会是真看上我大上哥了吧。
  她哪里知道王绮年的想法,这分明就是在施展过去徒弟讨好师傅的计策。喜欢漂亮小姑娘?我够漂亮的吧?衣服不小心弄脏了还就用丝巾遮的美美哒;你喜欢看电影还爱开车?我陪你看陪你聊陪你开啊,这你总该把本事教给我了吧?什么?入室弟子要真的入室?哎呀呀,有点小羞涩,要不要答应我得好好想一想……
  高大上不知道袁依斐心中的古怪和王绮年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就觉得这个大眼睛大胸大长腿的大姑娘有大意思,懂技术,爱电影,能开车,优质小伙伴啊这是,完全忘了之前知道人家想拜师时自己有多窘迫和尴尬。宅男的情商面对妹子们源自本能的沟通技巧,输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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