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石家兄弟

　　第五章：石家兄弟
　　距道歉事件已过去两月有余，可当宋影回忆起那次经历，总觉得自己表现的不够到位。原本他对他所猜测的苏轩然可能的各种责问作了详细的准备，但几乎没怎么用上。就如同常人吵架一般，人们总是想要再来一次，并思衬：“我当时要是这么说，看他还怎么接！”宋影显然也被这种错觉所影响，尽管他万没料到道歉也能陷入如此窘境。
　　宋影绝不会忘，他当日进入房间后花一小时做铺垫，苏轩然是怎样无动于衷的；也绝不会忘，自己诚挚的道歉，是如何被他简单的一句“没事”带过，使宋影预备的长篇大论也噎死在喉头，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宋影垂死挣扎地加上了一段自白，向苏轩然介绍了自己的身世，其意图是表达自己现在的性格并非自愿，只是出于自保的习惯……苏轩然在这里说了一句宋影认为唯一有建设性的话：
　　“别总把自己当受害者。”
　　尽管这句话让宋影一度恨得牙痒痒。
　　撇开这些不谈，这两月间还是有些不错的消息的，首一条就是苏轩然的态度明显变化了，虽然还是惜字如金，但已不抗拒同宋影交流。宋影由此得知苏轩然是完全不同于他的另一类修炼者。他们没有先天异灵，然而具有相当的灵魂天赋，得以踏上术修一途。所谓“术”，即是凭借灵魂力量利用天地法则的漏洞，引动外界灵气制造攻击。术修者完全没有属性上的限制，可以博纳众采，虽不能淬炼肉身，也不能敕就星位，但神秘莫测，到高深处，未必不可改天换地。凭其变化多端，同水平的灵修者只怕还要落入下风。
　　而最令宋影自尊受损的是，那一招使他一败涂地的“王者国度”竟非传承的绝学，而是苏轩然自己的创造。这自然不是宋影直接问来的。毕竟出于好胜者的一点儿虚荣，人们只能接受别人一部分的优秀，而刻意躲避对手其他的优势。简单来说，如果你赞同某人比你更聪明，则内心一定抗拒他还比你健壮这一事实。但人生性的好奇又来横插一脚，两种心态博弈之下，促使宋影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无聊的举动：他花了一周时间查阅了血神营藏书室中关于术修基础的全部典籍，最终只得承认，苏轩然显然具有创造术法的才智。但宋影装作不知，就仿佛不挑明这件事就不存在似的。
　　在这样窘迫的境地中，宋影开始了他勤勉的修炼生活。在此期间，第二个好消息悄然而至。——宋影在这枯燥的军营中发现了一个女孩，扎马尾，鹅蛋脸，待人温和，性格开朗。这可是稀罕物，毕竟血神营极少招女兵。据宋影猜测，这应该是来历练的某位高层子嗣，‘因为她的训练完全随性，也没有人过问，本身又拥有名为“春絮”的稀有异灵。来到这里的新兵，大多已经在预备役过了好多年起早贪黑的生活，本身死板得如同一块榆木，见到了这甘霖怎能不趋之若鹜？
　　而宋影凭借翻阅典籍时积攒以及苏轩然不时讲解的一点儿术的知识，在女孩面前大出风头，很快就建立了朋友关系，并且越发和谐。自然，妒恨随之而来，宋影在某些切磋的训练中常常被针对，但他的实力总归是不容小觑的。干翻几个好手后，再也没人来挑衅，而宋影也算是借此抹去了之前败于苏轩然之手的负面影响。
　　这个女孩叫林静。宋影现在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未来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他只是被青春的一点本能和幼年丧双亲的孤独所驱动，在某种潜意识上对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有了天然的亲近。我们尚不能称这种懵懂的好感为感情，至多认为是一种自发的依赖式的吸引。但就如同两块磁石的吸引，最初微不可见，最后却不可阻止。
　　这一日，宋影做完当日的训练，正在修炼台上调整气息。如果把人体比作一个容器，则凡、灵、地、天、圣，星六大境界中，前两阶用以完整容器的形貌，使之规则合理。天地二阶则扩充容器的体积，使之可以容纳更多的能量。圣阶则是感悟天地法则，使自身灵气发生蜕变，凌驾众生。故而这个阶段的宋影，无论是体能的训练还是吸纳天地灵气，都最终要用来淬炼肉身，也就是筑基。但是查阅典籍的经历让他摸到了一点儿术法的门道，挖掘到了使他能够高效修炼的一点皮毛知识，率先接触到了圣阶的某些理念，这已使他在同阶遥遥领先。
　　静修并没有进行多久，训练场上传来的嘈杂声打乱了宋影的心绪。宋影伸颈望了望，场中人头攒动，内外围了数层，包裹出一个圈子。有好事者在高声叫嚷：“快看快看！石家那两个在打人了！”
　　修炼是修炼不成了，干脆去凑凑热闹。于是宋影饶有兴趣地走下石台，凑上去想一窥这斗殴者的面貌。两月来这种非切磋的斗殴仅仅只有苏轩然和自己的那一回，宋影还不曾见过其他人打上了劲是什么情景。训练中的切磋自然是点到为止，这对宋影来说就少了一丝挑战性。
　　宋影拨开众人，径自走到围观的内圈。场中三人，其中两人相貌相近，圆头方肌，犀皮獒甲，脑壳上只留中间的一撮山脉似的头发，其余剃得光溜溜，一股痞子气息十分浓郁。这显然是一对同胞兄弟。宋影对这两位映象倒也不浅，因为他们在平常的训练中以果断迅猛著称，是宋影理想型的对手。只是至今都不曾抽到与他们对练罢了。
　　石家兄弟此刻正围殴场中另外一人。宋影向旁挤挤，于是就在石家兄弟侧身抡拳头的当儿，看见了从两人魁梧身躯后暴露出来的那道狼狈身影，立刻让宋影猛地瞳孔一缩。
　　“住手！”
　　那人正是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