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会魔法的魔法导师

　　少年兴奋地跑去评议院，却扫兴地回到贵族学院。
　　那片老旧的建筑，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个看门扫地的老者，据他所说，评议长又带着一众议员，去帮‘斩联’除魔去了。
　　雷恩的求知欲没能立刻得到满足，只能等到评议长下次回来考核菜鸟法师的时候再过来。
　　冬日的时光流逝得很快，学生公寓，少年的房间内，一沓沓手稿早已堆成一堵墙。
　　三个图书馆，大部分魔法知识，都被他总结在这里。剩下的主要工作，就是把这些研究成果有体系的组织起来，至于能不能形成一门魔法学科，现在还不好说！
　　当一切工作都被雷恩做完时，冬日已经接近尾声，距离失去右臂，已经快过去四个月。
　　崭新的白金色马车向北方驶去，车上除了几个学生，还多了一位素衣妇人。
　　“哥，父亲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难过！”少女有些担忧。
　　“没事，姑妈也说过，九阶的治愈魔法中，有让断肢重生的魔法。”雷恩摇了摇头，没往心里去。
　　诺伊贤者望着少年，缓缓开口：“我没通知你父亲，不过他应该听说过你的事情了。”
　　少年有些难过，脸上蜕了几分稚气，倒是像个智者。
　　此时称他为智者不为过，因为大量的魔法知识已被存入他的脑海里，雷恩开始对明年的新学期有了期待。
　　维娜还不知道，下一学期他会成为老师，到时候肯定吓一跳。
　　马车行驶了半天，从圣威尔公国的圣加德，来到北方艾森兰公国的首府——艾森堡。
　　现在是学院放假的时间，雷恩一行人回了老家。每年冬去春来之际，艾尔王国境内的所有公民，停下了忙碌的工作，迎接一年一度的圣天使节。
　　在每年最后一周的节日里，人们全心全意的赞美、歌颂七位圣天使：
　　周一，人们赞美‘正义天使’米迦勒，感谢他给人间带来正义；
　　周二，赞美‘真理天使’加百列，感谢她给人间带来真理；
　　周三，赞美‘治愈天使’拉斐尔，感谢他带走人们的伤病苦痛。
　　周四，赞美‘时律天使’尤利耶，感谢他让自然万物应时而生，带来丰收。
　　周五，赞美‘守护天使’卡麦尔，感谢他看守着地狱之门，让人间妖邪不增。
　　周六，赞美‘能量天使’查德西，感谢他带给人间光和热。
　　周日，赞美‘心魂天使’哈尼雅，感谢她引导逝者的魂魄，归向天国。
　　当然，这些都是流传数千年的传说，是否有这七位圣天使，无人知晓！
　　信徒当然相信有，雷恩也渐渐相信，因为这个时空的奇迹可以用科学的方法总结，却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况且，他现在身为圣天使教的圣子，虽然是不会魔法的圣子，但如果圣子都不相信圣天使的存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又年长一岁的公爵在意的，不是儿子的圣子身份，有出息当然是好事，可因为圣子身份差点丧命，这让他无法接受。
　　公爵看上去比几个月前苍老了许多，父子二人在公爵府后厅见了面，没有第一时间提及那晚的夜袭。因为儿子怕父亲担心，父亲怕儿子想起失去魔法能力而伤心。
　　不过，当伯伦见到儿子似乎没有受到太大打击时，便打开了话匣子。
　　“那个袭击你们的恶魔没有找到，似乎销声匿迹了。”沉稳的声调从公爵口中传出。
　　“嗯。”雷恩应了声。
　　“‘斩联’的人这段时间在北边活动，有些收获，不过都是些衍生魔物，一只恶魔也没逮到！更没找到使者兽和圣器。”
　　“嗯，我也听姑妈说了。”提起哈尼，雷恩再次难过起来，这几个月一直没有哈尼的消息，他很担心，无奈什么也做不了。
　　“我现在不如年轻时候，要是我还能释放魔法，一定去北边，挖地三尺也要逮到那只恶魔，大卸八块！”公爵的话语中有了怒气。
　　“父亲不用操心，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管理好这片北国就很劳心伤神啦！”
　　“唉！儿子呀！”伯伦叹了口气，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父亲！”
　　“你跟贝尔的事，本来我和女王都说好了，可现在没指望了。那老太婆，目光短浅，根本不知道我家雷恩是个天才！”
　　“呃……我倒是没事，但父亲这么说女王陛下不太好吧！”雷恩额边流汗，觉得有些尴尬。
　　“有什么不好！没叫她老妖婆就不错了，当初我跟莉莉丝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一万个不同意，后来……”伯伦回忆起年轻时候的窘事，又觉得教坏小孩子不好，生硬地停了下来，“算了，不提也罢！”
　　雷恩的好奇心被勾起，想知道那位早已淡忘的母亲大人，如何摆脱女王陛下的束缚，最终和父亲走到一起的。不过，父亲并不想重提此事，也只好作罢。
　　最后，伯伦公爵来了一句，“贝尔公主咱们不要了，你看维娜怎么样？”
　　少年的脸，一会古怪一会通红，对长辈们乱点鸳鸯谱有些不满，“父亲！她是妹妹啊！”
　　伯伦摆了摆手，“虽然我觉得你比亲儿子还亲，但你和维娜又没有血亲。我总觉得，宝贝闺女不能便宜别人家的小子！”
　　见父亲不靠谱的样子，少年直摇头，“不要！”
　　伯伦公爵被儿子斩钉截铁的回答怔住了，“怎么？认准了贝尔，不稀罕咱们家维娜了？维娜哪里差了？”
　　“父亲，不要这么激动！我现在就是个聪明点的普通人，她们以后都是魔法师，能活得好久的魔法师！你这样乱牵线是会出问题的！”雷恩拉住情绪激动的父亲。
　　“唉！年纪大了，我还能活多少年？还不是想看着艾森美家枝繁叶茂！”公爵最后一声叹息，缓步离开了后厅。
　　少年窘迫地嘟囔了一句，“父亲真上了年纪吧！”
　　……
　　节日的气氛在略冷的北国之地丝毫不减，艾森堡东边的海风渐渐变暖，于是人们知道，新的一年又将在勃勃的生机中开始。
　　艾森美家的少年们，在家中度过短暂的一个月，带着新的期望，重返学院。
　　“哥，我觉得圣殿对你不重视。”返程马车上，少女开始鸣不平，“贝尔本来就有两位宫光辉法师保护，圣殿还派三贤者去，咱们这次回家就只跟着姑妈！”
　　少女又柔声对诺伊说道：“姑妈，我不是说你不如其他光辉法师，但您主修的是治愈魔法和心灵魔法，在对付恶魔上肯定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候，雷恩忽然出声纠正：“维娜，你这就错了，姑妈可不弱，高阶的心灵魔法可不像小孩子过家家，哄你入眠那样！”
　　“再说，贝尔身上的羁绊比咱们多，多些保护也正常。”少年又补充道。
　　“反正圣殿要是知晓哥哥研究的东西，肯定把哥哥当活宝一样供起来！”谈到雷恩的研究，少女突然兴奋起来，“对了，姑妈你还不知道哥哥研究出什么了吧！”
　　“什么？”诺伊一怔，她不认为侄子有什么惊人的创举。
　　雷恩再次出声打住，“一句两句说不清楚，院长说，这学期新开一门课程，让我去授课，到时候讲的就是我所研究的东西。”
　　维娜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雷恩，“哥！你要当我们老师？”
　　“嗯！我将成为第一个不会释放魔法的魔法导师！”雷恩自信满满回应道。
　　这辆车身印着艾森美家徽，酢浆花纹印，的白金色马车，用了小半天时间，缓缓驶回首都圣加德。
　　青石道路上新添两行春泥车痕，诉说着冬日的离去，春天再次降临。
　　贵族学院的新学期也在新的春天中开始，这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学院多了一门课程，也多了一位年轻的魔法导师。
　　关于新魔法理论课程的名字，雷恩想了很久，最终确定为《魔法术式》。
　　“术式”这个名词，魔法史上出现过，但没有广为流传。不过总比《魔法方程式》容易让人接受。
　　虽然上辈子的科学知识可以借鉴，但教魔法不是教化学，魔法术式也和化学方程式有区别，因地制宜才是可行之道。
　　于是，一堂吊足胃口的《魔法术式》第一课，在学院师生的包围下，即将开始。
　　“授课的真是雷恩……那个不会魔法的圣子？”
　　“应该是吧！难道学院里还有第二个叫艾森美.雷恩的么？”
　　“他不是天赋尽废了么？怎么能教魔法理论？”
　　“别说理论课，就连下午实践课的授课导师名单上，都有他的名字！”
　　“不对，不对！一定是艾森美家还有第二个叫雷恩的！”
　　“你傻啊！你家族里会起重复的名字？”
　　学院导师早些时候从院长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有空的都过来旁听一下，想看看这门让院长都赞不绝口的课程到底如何好！
　　但学生们几乎都不知情。所以此时，这间挤满师生的阶梯教室里，嘈杂声掩盖了一切。。
　　“乓～”教室的木门被推开。
　　少年喘着粗气，将独臂左手中的手稿放在讲桌上，“呼～，抱歉！昨天睡得有点晚，迟到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