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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宇宙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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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船忽的开始颠簸,长珏蓦然头部一紧,接着便是密集的痛感。长珏强忍着那不适,想按应急方案打开飞行器内所有的观察设备,可是那痛感越来越强烈,似乎要吞噬整个大脑一般。无法做出更多的思考,长珏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向地球中心站发出一行信号:头很痛很乱,飞船遇袭,思维已经难以……
  信号嘎然而断,一波更猛烈的痛感袭来,长珏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左臂的按钮。一股液体注入到体内,片刻,长珏安静的仰躺在座位上。
  主控制室内,程楚亦在经历着同样的痛苦,点点如针刺般的痛感让他瞬间就失去了判断,此刻的他已经进入混沌状态,随后一阵剧痛袭来,程楚失去了知觉。
  片刻后,苏醒的程楚有几分诧异的神情,他抬眼张望了片刻飞船,木然的脸上忽的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瞬间又恢复冰冷。远在卡莱星座以外的飞行器内的海洋星人被震惊到了,他们的执勤人员与研究部门的工作人员眼睛都瞪得老大。从程楚那传回来的信息不断的被录入到庞大的数据库,研究人员按照各自的分工不停的忙碌着,性能最好的计算系统很快就把程楚的脑波转换为连续的图片信息。借由程楚的眼睛,他们看到了这个体量很小的飞行器。这是他们在一千年的飞行里遇到的第一个高等级的飞行器。当看到飞行器内另一个静止在座椅上的身影时候,研究人员都一阵叹息。从程楚的记忆里,他们知道那是他们此次目标星系上的一位很有名的宇宙学研究人员。只可惜,还没完成记忆侵入与捕获他就选择了结束生命。
  虽然长珏乘坐的飞船已经脱离太阳系,但已经很完美的宇宙通讯系统即时的将飞船的所有动态都传送到了地球的控制中心。收到飞船遇到紊流的消息后,地球位于大中华国的秘密级别最高,配置最先进的控制中心的飞行控制室内就瞬间拥挤了起来。上至****,下至此项计划各科的负责人员聚集一堂,数十人的目光都盯住了飞船,飞船上的每一处都落在了他们的眼里。长珏艰难的打开的各个检测设备正在不停的向控制中心传回数据,当看到长珏按下按钮,所有人的眼睛湿润了,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转向了边君毅部长。
  前一阵,边部长刚过完七十大寿,七十岁,这在部长群里算是中流砥柱的年纪。平日里边部长给人的感觉是严谨而不乏亲近,目光如镜,唇边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看上去依旧如五十来岁般,有着一种冉冉升腾的气息。此刻,看到爱子按下按钮,君毅只觉头脑眩晕,手脚瞬间变得冰凉。那药物是他最近研究出来的,当时给长珏和程楚装备只是为了防止极端状况好让他们自保。那药效须得在二十四小时内及时解除,否则人将无法再唤醒。可现在,烈火一号飞船距离预备好的最近的惠心六号救治空间站已经太远,它们之间的距离需用最快飞行器全速飞行八个小时以上才能赶得到,可是那个救治站并没有最新的高速飞行器,而且烈火一号并没有停止巡航状态……君毅只觉额头上冷汗密布,不敢深想,焦虑的看着不断传回来的飞船的消息。而长珏已经安静的躺在椅子上不再有任何回复,药早已经开始作用了……
  飞船的另一控制室内,程楚的无法自控的情形也被众人分秒不落的观看了,所有人对他的行为既担心又纳罕不已。烈火一号现在正处于远程遥控返航状态,所有人都害怕程楚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程队,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听到请马上回答!”看到他醒来,主席莫伯通赶紧的询问,一边对旁边的程松庭吩咐道:“程部长,请马上调动原来计划好的预备组飞船,按原计划接近烈火一号飞船”。
  “是。”程松庭此刻也无法等候程楚的回答,匆匆的去一旁工作台下发命令。程楚的情况已经相当不妙,松庭在心底默默祈祷预备组能及时的赶到。
  “在冥王星附近的云图空间站也一直在试图和飞船的联系,据他们刚发回来的消息,程楚队长对他们的信息一直置若罔闻。”通讯部部长王海将刚收到的消息向莫主席报告。
  “莫总,我觉得程队长的情况有些不妙,刚才他苏醒时候的表情就很不对。”在一旁的医护部主席梁寅生担忧的说。
  “莫总,不好,烈火一号飞船忽然加速向太阳系外方向去了。”正在监控飞船动态的吴希桐匆匆的跑过来报道,烈火一号飞船是最新研究出来的各方面装备最好的飞船,吴希桐在心底祈祷,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乱才好。
  “莫总,我们先把飞船捕获回来吧,长珏现在也急需救治。”听到这一消息,程松庭面色大变,程楚是自己的侄子,他很清楚他不可能做出对地球不利的事情的,紊流里发生的一切太让人震惊了。
  “莫总……”君毅看向莫伯通,莫总那镇定的神情让君毅欲言又止。是呀,自己该说什么?整个计划他很清楚,此刻也许云图空间站已经采取行动了。如果一旦意外不可控,云图空间站将会武力摧毁烈火一号,这种做法一直是宇宙空间管理默认的应急措施。
  “莫总,飞船上的武器攻击力度很大……”烈火一号飞船制作组组长温琮担忧的提醒道。
  “是呀,要是程队不小心……”意识到程主席看自己的目光凛凛,吴希桐赶紧止住了话题,自己绝没有其他异想,真的只是担心其他空间站受到攻击而已。
  安静的控制中心,因飞船的异常反应而炸开了锅,虽然没人再继续议论,但一张张脸上写满了不同的表情,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主席莫伯通。
  压抑的气息在流动,大家都在期待一个决定,却不敢做出任何声响。摧毁烈火一号,长珏和程楚将彻底牺牲,大家这好几年的心血也将毁于一旦。全力营救,若是程楚有异常行动,那么营救组也将陷入困境,更甚至会波及周边的空间站。终于,莫主席坚定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
  “现在,很明显,刚才的紊流对烈火一号飞船造成了重大影响。各位都是各行业的精英中的精英,摧毁还是捕获飞船,请在场各位投票吧。不过,我希望大家慎重抉择,边长珏部长的选择……绝非那么简单。”说到长珏,莫伯通有些哽咽,不禁红了双眼,长珏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此次也是他主动请缨出航的。在人群的角落,他看到了背着众人抹泪的君毅。
  “现在开始吧!”莫伯通扫过程松庭紧张的双眼,内心,自己也是希望把飞船带回来的,可是此事却绝非寻常,联想到那些情报消息,也许地球已经面临极其危险的境地了啊,莫伯通在心底暗想。
  投票的结果很让人意外,除了几人弃权外,其余都选择了捕获飞船。
  “程部长。”
  “在。”
  “请通知预备组飞船全速前进捕获烈火一号飞船,另外通知惠心六号救治空间站按计划做好一切救治措施,待飞船截获后马上对边长珏部长进行抢救。”
  “是,莫总。”收到命令,程松庭松了口气,向莫伯通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后马上离开了控制中心。
  大约因程松庭的努力,烈火一号被完好无损的追回。飞船被带到惠心六号空间站时候已经快到二十四小时急救的极限。医护人员按照急救流程给长珏进行复苏救治,幸运的是那时候长珏已经非常虚弱并没能将所有药物注入体内,可他在紊流中遇到情况完全超出预测,一天里,医护人员用过所有的救治方法,长珏依旧只有微弱的心跳。
  当君毅看到儿子长珏脸色苍白无声的躺在病床上时候,无声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以为自己早能看透人生,所以很多事情都能看得风轻云淡,可是面对生死未卜的儿子,君毅才发现自己并不能像自己以为的那样镇定,如果可以,君毅宁愿躺在这的是自己。。
  另一医疗室内,程松庭看着不言不语没有任何表情的侄子程楚心酸不已,侄子才成婚不久,女儿星念才一岁多,松庭不敢想象弟弟一家听到消息后该是怎样的悲伤。自己已经尽力将飞船无损的带回来,也将程楚毫发无损的接出来了,可是程楚的现状,依照军人的章程,松庭很明白,程楚是很难再返回地球了。
  不过几日,在地球的大中华的最高保密室资料库内多里一个记载包:2161年秋末,代号风暴行动被告失败。(边长珏因注射药物无法苏醒被冷冻在冥王星外的白菊烈士站的休眠医院,程楚则被监控在密云空间站,那是一个守备森严的军事物资基地。烈火一号飞船亦同样被封停在了密云空间站的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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