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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荒世见闻录 / 第六章 希尔秘辛

第六章 希尔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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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首都的某处宅邸深处,一群学者模样的人正忙碌着,他们围绕着中央高台上一个360度透明的玻璃仓,对着仓内蜷缩着的赤裸躯体指指点点,低声交谈。
  躯体看上去十分年轻,但大部分皮肤都露出了坏死的黑色。从这个可怜人的蜷缩抽搐中不难看出他的痛苦,但他的呻吟声被完全地封死在了玻璃仓内,外面的人听不见分毫。
  “这都已经是第37个实验体了,怎么还是没有丝毫融合的迹象?”一个满面阴翳的中年男人不满地质问身边陪同的学者。
  “虽然没有融合,但实验体坚持的时间已经大有突破了!这个B37号从植入“髓”到现在,已经坚持52个小时了,以前的实验体几乎都坚持不到20个小时。毕竟这可是穷奇髓啊,实在过于霸道。”那名学者慌忙解释到。
  中年男人脸拉得更长了,阴阳怪气地说:“哦?那么说来,我应该再给你们一些奖励,表彰你们的伟大成果咯?”
  “这……”学者语塞。
  “你不要把我们都当成傻子!存活时间是存活时间,融合度是融合度,这个B37充其量只是排异反应比较弱罢了,他的融合度有哪怕百分之三吗?我警告你,上面对这个项目可是寄予了厚望,光是这些干净的实验体就是花了大力气的,但你们呢?我怀疑你们单纯是在虐杀这些孤儿!”中年男人的语气饱含着愤怒。
  “万万不敢!只是……”学者惊恐不已,面容拧作一团,仿佛面对着不可战胜的难题一般。
  “只是什么?”中年男人脸转了过来,狠狠地盯着那名倒霉的学者。
  “只是这穷奇髓对人类血脉有着天然的抵抗,想要融合,实验者必须有先天的奇美拉血统!如果有这样的实验者,我们一定有信心让其顺利融合。”学者颤颤地说。
  听了这话,中年男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手臂青筋暴起,一把揪住了学者的衣领,将他提到脸前,咬着牙说:“要是有先天奇美拉血统,我还要你们干什么?!奇美拉说不定早就灭绝完了,你还想着有奇美拉和人类生了个杂种?我看干脆现在就提着你们这些废物的人头去请罪算了!”
  “大人不要啊!”学者浑身颤抖如同筛糠一般,“我们已经打听到先天奇美拉血统的线索了!不然我也不敢跟您这么要求啊!”
  “哦?”
  “我们从一位A级探险者那里打听到可靠消息,大概12年前,就在塞拉大盆地,有一位女性探险者被奇美拉掠走,并在一年后带着身孕逃了出来。如果不出意外,那这位女探险者怀的,极有可能就是奇美拉的血统,在大盆地边缘的韦德镇里,应该有这个人的线索!”
  中年男人慢慢放下了这位学者,但目光中仍然满是怒火,狠狠地说:“好!既然你这么说,我这就派人去韦德镇打听打听,你最好祈祷我们能找到这个人。”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实验室。
  夕阳笼罩了韦德镇,归来的淘金者、探险者们熙熙攘攘,谈论着一天的见闻与收获,此时正是酒馆、旅店生意最好的时段。今日正逢集市,有不少小贩从外地前来,涌上街头兜售各种商品,开始了自己的营生。
  修道院的孩子们在晚饭后有一大段自由的时间。往常,逢集日的饭后大家都会三三两两地散到市集里闲逛,但今天,这七个孩子一个不少地聚集在了纳乔大婶旅店的后院里。
  “希尔,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克鲁说着,摘下了希尔的眼罩。
  希尔慢慢地睁开了她淡蓝色的眼眸,映入她眼帘的,居然是一个生日蛋糕!上面甚至还用炼乳画了一个笑脸,虽然画技拙劣,但希尔看得出这是她自己。希尔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生日快乐,主佑平安,将一切美好赐予你……”几个孩子们唱起了修女们教过的生日祝福歌,过了今晚,希尔就正式12岁啦。
  “谢谢、谢谢大家!”希尔感动的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了,在这个边陲小镇,面包坊的师傅们都不会花力气去做蛋糕这类甜品,想吃只有准备材料自己学或找人做,蛋糕对每一个孩子来说都是奢望。光是看着这个丑丑的蛋糕,希尔就能想象出制作者满头大汗学习烤蛋糕的样子,想到这希尔不禁扑哧一笑,眼眶有些湿润,自己出生时便没了父亲,母亲也在她5岁时病逝,希尔在幼年便感受到了最巨大的孤独无助,好在修道院收留了她,又遇上这些最真挚的伙伴们。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希尔擦去眼角的湿润,走进了那片火光中的欢声笑语。
  看着希尔带着泪光的俏脸、幸福的笑容,肖洛克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不知怎的,光是看着希尔的幸福,肖洛克便觉得十分满足,似乎一切苦难都不算什么了。
  边陲小镇的夜晚,最美的便是星空。那种壮美宁静仿佛能将人包裹进自然的律动之中,漫天闪烁的星辰震撼着见证它的每一个人。
  希尔和肖洛克两人,此时正坐在这漫天繁星之下,遥望着城镇隐约的喧嚣。
  二人许久没有触犯这里的宁静,彼此在身旁,就已足够满足。
  希尔散开了它的长发,一阵晚风吹过,长发轻拂过二人拉在一起的手背。
  “那个蛋糕是你烤的吧。“希尔语气带着肯定。
  “你怎么猜到的?”肖洛克淡淡地说。
  “因为我只和你说过我想尝尝蛋糕的味道,而且……”希尔说着抬起来肖洛克的手,“你这个大马虎鬼,这里是烤蛋糕的时候烫伤的吧?”
  “呀,早知道就用左手拉你了。没关系的,这点根本连伤都算不上。”肖洛克轻笑道,又转向希尔,拿手抚向希尔额上微微凸起的角,“你12岁了,这个角也越来越难掩盖了。“
  此时只有他们两人,希尔自然没有戴头巾,星光下,一粒小小的角从希尔的额头正中凸起。
  希尔一下躺倒在了草地上,喃喃道:“是呀,母亲生前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的父亲,他究竟是什么种族的亚人呢?为什么母亲一直那样避讳,还让我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肖洛克说:“你母亲这么做一定也有她的道理,只是这颗角恐怕不能像翅膀一样切断了,其实如果当时有药引,你的翅膀应该可以保住吧?”
  “不知道,那时的记忆已经不深了,反正翅膀的感染真的很严重,切掉还能帮助我隐藏身份,没什么不好,只可惜…”希尔望向了夜空“我真的很想知道,在天空中飞翔是什么感觉。”
  “我说,希尔,你有没有发现我今晚还没给你生日礼物?”肖洛克突然换成了卖关子的语气。
  希尔睁大了眼睛,看向肖洛克“咦,我以为蛋糕就已经是最棒的礼物了。”
  肖洛克突然拿出了一个小锦囊,递给了希尔,说:“快打开看看你的生日礼物。”
  抓住锦囊时,希尔就好像猜到了什么,强忍激动,打开一看,果然!正是肖洛克昨天刚发现的风母石吊坠。
  “当我听完院长的介绍时,我就已经决定了,必须把它送给你。”肖洛克望着远处,一字一句地说道,“虽然可能比不上真正的翅膀,但如果能让你有飞上天空的可能,我就会尽我一切的努力。”
  “喜欢吗?希儿。”
  此刻的希尔不停地擦拭着泪水,但大滴大滴的泪珠仍不受控制地从她的俏脸上滚落。终于,希尔扑进了肖洛克的怀中,呜呜地哭着。自从妈妈走后,希尔就再也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女孩放任了,只能强逼着自己坚强,妈妈的葬礼结束后,就再也没有放肆地哭过。连希尔自己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一个成熟冷静的大姐大了,但她才刚刚12岁罢了,她在这个年纪,实在承受了太多。
  但今天,她重新找到了一个可以放肆的怀抱,至少在这个人面前,她还可以做一个偶尔任性的小女孩。
  肖洛克轻抚着怀中希尔的秀发,感到温暖满足之余,也为希尔的痛哭所动容。修道院里的孩子,都比同龄人承受了太多、太多,他们战栗着凑到一起,成为彼此的家人。
  过了许久,肖洛克怀中的希尔渐渐平静了下来,静默良久,希尔突然仰起了脸庞,轻吻了一下肖洛克的嘴唇,又如触电般地移开。肖洛克也愣住了,脸上阵阵发烧,清亮的月色下,希尔雪白的肌肤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目光慌乱地瞥着别处,闪着樱桃般光泽的嘴唇轻咬着,羞涩中带着无限的温柔。
  肖洛克看呆了。
  呼吸暂停了片刻,希尔又像一只小兽般,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肖洛克的额头。
  “呆子!别发愣了,快陪我来练习使用风母石!”
  “哦…嗯…”肖洛克这才回过神来,“不过我们今晚在外面待的有点久了,过了11点的话,多半又得挨一通骂。”。
  希尔站了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说:“我—才—不—管—”
  说罢拉起了肖洛克的手,往山坡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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