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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凌虚阁会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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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那呵斥常泽的锦袍青年已纵身而出。常泽邻桌的那个不起眼的道士却突然出手了,一步踏出,直入两人交锋之处。
  要知道对攻的交锋之处,是双方攻击最为集中的一点,杀伤力最为巨大。且双方都是年轻高手,此二人的合力之威岂可小觑。道士冒然踏入险地,其中险恶可想而知,那纵跃而来的锦袍青年心中更是暗骂不知死活。
  正当众人以为他绝无幸免之时,这道士身上忽然冒出一股回旋劲力,双方的攻势打在他身上竟被他引得跟随那回旋劲力而动,失去了控制。道士跟随劲力旋转,迎着刀剑一带一推,两人都感觉到一股巨大而柔和的力道袭来,直接被甩了出去。道士收功稳住身形,脚下一幅八卦阴阳鱼的图形印记一闪而没。常泽顺力脚尖在破案上轻轻一点,安稳站立。段虎就没这么好受了,常泽的风雷劲力是巧劲,受到的反冲力道并不大,而段虎使用的是实打实的刚猛力道,在这道士手法之下,自己使出的劲力如数打在了自己身上。这下他算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了,连退数丈才以大刀插地稳住身体,却还是喉咙一甜,受了点暗伤。
  “臭道士!”
  一个娇小的影子带起一路雪雾,转眼超越了锦袍青年,随即一声尖锐的破风声中,一只莹白的小拳头已经打在道士身上。
  道士本已经收功,乍逢突击却面不改色,受力的胸腹之处一阵起伏,道袍猎猎响声中宽大了许多,让他瘦弱的身子好像壮实了许多。他侧身一阵飞速回旋,在丈许外轻轻落下,身下阴阳图再显,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无量天尊,小居士好大的力气!”道士立身后不在出手,微笑看着这个让他吃惊的小姑娘。
  锦袍青年也面色一凝,盯着雪无双。
  “无双住手!”段虎赶紧一把拉住雪无双,向道士抱拳道,“多谢道长手下留情。”
  段虎是真心感谢,他自己受过道士的手段,知道其中诡异之处。雪无双力气比他要大得多,若是这道士悉数让雪无双承受,肯定不是这般光景。知道是道士宁愿自己受伤而手下留情了。
  “两人打一个,不害臊!”雪无双气得小胸脯一鼓一鼓的,瞪着道士。她看见段虎与常泽动手,已经动气了,而又见这道士加入后,那常泽没有一点事,段虎却飞撞出来吐了血,以为是这道士帮着常泽以二欺一,于是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无双,道长没有恶意!”段虎拉住雪无双,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平静了下来。倒是雪无双有些羞赧得不知所措,这是头一回段虎主动对她亲近,让她一时忘记了愤怒,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段虎没有发觉,旁边那一直安静坐着的面纱女子忽然身体异动了一下,马上又平静了。
  这时此间主人周湘岚已上前来,她面色平静地对道士施礼道:“多谢道长,一年不见,道长玄功又见精进了。”
  道士微笑回礼,又指着自己案几,“岚仙子谬赞了,贫道也是恰逢其会,不忍雅事生非,故而僭越出手。贫道失礼了,无量天尊!”道士说完微笑一礼后回了自己位置。
  周湘岚含笑点头,转头对常泽面无表情道:“常公子,这里不是你的骁骑营,你如此行径,让湘岚怎么自处?若是再生事端,你就请便吧!”
  常泽面色大变,“湘岚,我……”
  周湘岚却不再理他,面对段虎道:“公子好刀法,可是不觉得有些霸道了。”
  段虎不觉得自己所为有什么过分的,那常泽出手无情,他为何留手?冷哼一声,拉着雪无双转身就往外走,他本就不想来,对这帮人他现在更没什么好印象,不想再留下自讨没趣。
  此时旁边那个视若无人仍在美女怀中自得其乐的狂生突然莫名其妙地喊了声,“不错不错!好酒好酒!”
  周湘岚倒是没想到段虎如此傲气,她性子玲珑,又有人拜托于她,自然不会让段虎轻易离去。
  “白相风姿绰约,其弟子竟如此心胸狭窄么!小女子驽钝,不会说话,若是言语冲撞了,还请段公子不要见怪!。”
  说完也不管段虎,笑着对雪无双道:“这位妹妹好漂亮,好俊的身手!”
  雪无双见她对段虎言语不善,轻哼一声,不予搭理。
  周湘岚却不计较,扬声请众人落座,然后径直回了自己亭台位置。
  段虎被她言语挤兑了,却不好在自行离去,只好拉了雪无双回去坐下。
  “贵客既已到齐,湘岚为诸位互相介绍一下……”
  周湘岚显然极其善于交际,介绍起众人来各选其突出事迹,娓娓道来,详略恰当,又能画龙点睛般地隐晦点出旁人不明的部分;加之周湘岚吐气如兰,声音悦耳,让人如沐春风。考虑到在场诸人有不少早已互相认识,而段虎三人是新面孔,特意先为段虎三人介绍众人,可说是心细如发,体贴入微。
  周湘岚从常泽开始,有意缓解双方的冲突,不过双方下手都没留情,段虎三人未必能听得进去,常泽显然也已心生芥蒂。
  听了周湘岚的介绍之后,段虎三人也初步认识了众人,那道士姓张名有为,道号偏偏叫做“无为子”;披甲男子叫做凌战,正是中州凌家之人;放荡青年是中州王家子弟,名为之然;冷酷青年是洛城城主之子李垚;书生也姓王,叫王鸿,却不是中州王家人,乃一介白身,是个颇有名气的才子。那面纱女子女子周湘岚只说是自己亲密好友,轻轻带过,并未道破来历,让三人有些奇怪。
  段虎印象最深的有三人,一个是刚刚出手的道士。是中州道门阴阳宗的弟子,师承阴阳宗太玄一脉,道学深厚,十年前曾经作为中土道门代表前往道门领袖东海莲岛论道,后被莲岛奉为嘉宾,允许其随时上岛交流。其修为精深自然不用多说,一手太玄功已得其师真传,修阴阳之意,通虚实变化,十分玄妙厉害。莲岛与疯道人关系复杂,故而段虎听得认真。
  另一个是那凌战,看起来年纪比凌雨大了几岁,乃凌云之子。年纪轻轻已是帝国北方军团第五十八军的统领将军,与其父在官阶上来说已经是平级,这个乃是实权将军,比之常泽的那个骁骑营的统领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让人印象深刻的却是此人不同寻常的崛起轨迹。此人幼年聪颖,资质优异,年仅十二岁便已经后天巅峰,可是直至二十岁,其修为竟然丝毫无进,神童变成了废材,一时引为中州笑谈。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此人二十岁之后,一年之内即从阻拦其十年的后天境一步登天直达先天巅峰,从军三年已然在窥半步天道,震惊整个北方军团。说起真实实力,恐怕是在场之人中最强的,周湘岚介绍他时也是尊敬的很。他年级比之众人都大了一截,本不想前来,也是因为周凌两家关系密切,而他刚巧从军中回来参加凌放的寿宴,被周湘岚硬邀了来。
  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那放荡青年王之然。谁也想不到此君此等行径竟然是大儒周鸿礼的关门弟子,说起来还是周湘岚的小师叔。王家本乃中州兵修大家,此人天赋奇高,偏偏醉心儒道,对家传绝技不屑一顾;读书十年,就敢自荐于儒门领袖,却被早已不收门徒的周鸿礼打破誓言,收为关门弟子。这倒也罢了,可儒门六艺,以礼为先,此君放浪形骸不分场合却是天下闻名,让王家老祖扼腕叹息,常与人谈及这让他无可奈何的孙子,大呼不肖。说起来那“王八茶馆”正是此君的产业,倒是不足为奇了,王家也拿他没辙,只能由他。
  待三人对众人有了印象,周湘岚摆手指向段虎三人,“这位负着银枪的俊朗公子,乃是我师叔季天涯之长子,曾于京都与湘岚论道,无论学识武艺都令小妹着实钦佩。他常年不在京都,所以名声不显,若是大家去到西北方向,肯定听说过浪子寒枪无痕公子之名。常泽在秦州定然十分熟悉。”
  常泽冷哼一声,他倒是经常听说这个名号,只是两人从未碰过面,他又是极其自负的人,自然没有当回事。
  “这位刚刚一刀惊鸿的公子,大家勿要小看,说起来我等加起来还不见得能与他相提并论!”周湘岚没有在意常泽的态度,继续介绍段虎。如此高的评价,让段虎一懵。
  众人听她说得郑重,目光都集中在段虎身上,好像要把段虎看穿一样。雪无双倒是因为这句话对周湘岚大为改观,笑眯眯地抱着段虎的胳膊。。
  常泽嗤之以鼻,“湘岚妹妹言过其实了吧,我瞧这小子不过如此。”
  周湘岚与那面纱女子俱是眉头一皱。周湘岚是因为这常泽的对她称呼有些反感,那女子却不知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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