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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拐角的伍伦收起了笑容，把手中的文件袋拆了开来。然而取出的东西并不是所谓的“礼物清单”，而是……一份病历。
“提督，要买点什么吗？”俾斯麦建议道：“妹妹最喜欢甜食。”
“我知道……”伍伦叹了口气，把这份拆开了无数遍的病历又塞回去装好：“她会原谅我吗？”
“是她选择留下的。”俾斯麦低下了头：“有时候即使是我也搞不清她在想什么。”
“如果我知道耽搁治疗的后果这么严重，我肯定会第一时间送她回去的。”伍伦长叹了一口气。
“她就是喜欢逞强。”伍伦和俾斯麦的声音默契地重合在了一起。
两人拐进了一个安静的步行街，这条仿英伦风格的小街是港区商业街最安静优雅的地方之一。青色的石头街道，旧式路灯，红色的电话亭一样的自助书店，街道上充满着不知名咖啡的浓香。
他们路过了一个蛋糕坊，褐色的木质招牌上用F国语言写着在东亚看上去很晦涩的文字。店主用白色的油漆在招牌下补充了一行C国文字：“新鲜蛋糕”。
“欢迎光临。”店主的声音伴随着门口的古铜铃铛一同响起。坐在褐色柜台后面的老者合上书，站了起来：“客人需要什么样式的蛋糕？”
“一个小水果蛋糕，适合病人的。”俾斯麦说道。
“好的，需要什么祝福语吗？”
“在蛋糕侧面写上“挚爱”就行，G国语和C国语都行。”伍伦坐在了店铺里的椅子上。
“好的，请稍等。”老者转身进了后厨：“石榴，开工啦。”
“好的！”后厨里传出来一个稚嫩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各种厨具发出的声音。
“提督……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深海要塞能造成这么恐怖的破坏。”俾斯麦也来到了伍伦身边坐了下来：“一轮齐射就能严重击伤一艘精英舰娘……甚至还能让伤势不断加重。”
“问题出在那座要塞身上，她的弹头肯定有猫腻。”伍伦用手背撑着下巴，表情严肃：“不管怎么说，整场战斗几乎没有开炮的要塞实在是太奇怪了……像是省着火力打算留给什么一样……”
“……比如……那个？”俾斯麦看了一眼后厨的方向，小声说道。
“目前也只有这个能解释……但是深海是怎么提前知道的？”伍伦说道：“如果深海在这方面确实有一些比我们更加深刻的研究……”
“不堪设想。”俾斯麦说道。
“可惜总督一直不愿意面对“她们”的到来，舰科院和其它学术组织对此的研究也在不断被打压。”伍伦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总督就不明白这一点呢？”
“这位客人——”正当两人谈话的时候，店主从后厨拐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托着蛋糕的小女孩：“恕我冒昧，我并非有意听到二位的谈话，但是，这段时间在港区谈论总督可要当心啊。”
“谢谢提醒。”伍伦抬头看了店主一眼，善意地笑了一下。
那名绰号石榴的z16舰娘把白色的奶油蛋糕胚子放到了旁边的砧板上，开始往上点缀一些切开的水果。刚刚才切好的，确实很新鲜。
“让驱逐舰娘干活，不怕公会跑来说你？”伍伦打趣的说道。
“她啊，跟了我十年了。”老者慈爱地看着远处正在一心一意制作蛋糕的z16：“公会想管还管不着咧！”
然后，老者叹息私地说道：“舰娘不会老，我可老了。以前是我教她做蛋糕，现在……哈哈，老朽老眼昏花，只能给石榴打打下手了呀！”
“十年前……这里有过一场洄游吧？”伍伦想了想，问道。
“是啊，那场洄游留下了好多失去提督的舰娘。”老者说道，并看了一眼z16。伍伦立刻心领神会。
“抱歉……不该提这个的……”
“都过去了。”老者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说起来，这个蛋糕是买给阁下的舰娘的吧？”
“是。”伍伦回答道。
“她一定对你很重要……我这里很久没有给自己舰娘买蛋糕的提督了。”
“是啊……”伍伦抬头看向木质的天花板，一盏古老的吊灯正发出柔和的黄色光线：“很重要的人。”
“我能理解。”老者在柜台里翻找了半天，从一个尘封许久的小匣子里取出了一张名片：“交个朋友吧。”
名片是新式的浮光名片，一种类似滚动屏幕的新式名片，可以在数个页面间闪回。所以这个名片大概是整个店铺里最高科技的东西。
伍伦注视着名片上“特级蛋糕师爱德华·温特”的字样，将名片收到了上衣口袋里：“抱歉，我没有带名片……我叫伍伦，总督府直隶提督。大校衔。”
“大人物。”老者云淡风轻地称赞了一句：“年少有为啊。”
“老爱德华，蛋糕……做好了。”z16托着盘子走了过来：“用透明盒子装还是纸盒子？”
“纸盒子吧。”俾斯麦说道。z16熟练地扎好包装，双手递给了俾斯麦，甜甜地说道：“请拿好。祝您开心。”
“好的。”伍伦拿着内务卡看了半天，这家店里似乎没有消费机器的样子。于是将一张纸币放到柜台上，转身离去。
“先生，找钱……”z16着急地喊到。
“不用了，请收下吧。”伍伦招了招手，和俾斯麦走出了这家小店。
远处傍山而建最高的楼就是舰科院舰娘康复中心。
十余分钟的步行，伍伦和俾斯麦来到了某一个病房，他敲敲门，走了进去。
伍伦看到了一团鼓鼓囊囊的被子，在床上蠕动。
“提尔比茨？”伍伦拍了拍被子，坐到了床边：“你还好吗？”
“唔唔唔？”俾斯麦一把掀开被子，一个穿着吊带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躲在被子里打着红蓝机游戏。可能因为太过惊讶，连屏幕上大大的gameover字样都没有注意到。
“姐！你又在提督面前掀我被子！”提尔比茨连忙扯好衣服，一脸怒容：“你不是女人我是啊！”
“闭嘴。”俾斯麦把蛋糕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蛋糕，你的。”
“？？”提尔比茨拖着打着石膏的腿，爬了过去，拆开蛋糕：“哇！这么精致的蛋糕，要多少钱啊！”
“别管多少钱，给你买的。”伍伦拍了一下提尔比茨的头。
“唔……我是想说这些钱全买成薯片该多好……”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谢谢提督和姐姐！”
捧着蛋糕的提尔比茨，无名指上闪烁着明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