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意外频出

　　第十八章
　　北海边，名为冉闵的汉家少年，热情招待了远道而来的阳霆一行。
　　大家吃好喝好后，少年纳头便拜，追随阳霆一行回往故国……这是进入这座大蒙部落营盘前十二卫的想法。
　　可是一进入这座戒备森严的部落营盘，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穿着一身不知何种材质铠甲的冉姓少年，大马金刀坐在帐中，丝毫没有欢迎阳霆一行的意思，有些痴胖的部落首领阿不思坐在少年左手不远处，闭着眼睛，神情淡漠。
　　背负双刀的刀奴忍不住讥讽道：“若非你父亲以性命为质求我家主公来此，你道谁会不远千里在这早春时节冒着寒风来这破地方，你个贼酋之子还敢如此拿大……”
　　阳霆示意回头用眼神制止了刀奴继续说下去，自己一行终究不是闹事的，如果这少年不愿意随自己离去，自己这趟风雪兼程也算对得起冉大哥了。他不愿意走，那想来冉小刀应该不会怪自己没有信守诺言。
　　“我叫刘翊，字阳霆，与令尊相识，令尊托我来此地接引你回汉地，我也答应令尊必不亏待你，想来这些消息你应该早已知道，不如你直接点，告诉我你的意思？”
　　冉闵原本微眯的眼睛睁开，神色复杂，回想起某些事情。不久前，父亲传信，说是有一位大汉境内数一数二的贵人，其背景之深厚，潜力之大，绝对是再难寻的世间明主，冉家能否乘龙而起，洗刷祖祖辈辈的耻辱，就看自己能否得到此人重用了。
　　可是冉闵心有不甘，自小忍辱负重，随家臣远上北海，凭着自己暗中操作，终于在这里有了足够的家底，本想凭借这里的底子崛起，如今却要自己放弃这一切，转而投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同龄人，一直以少年英雄自视的冉闵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可是心中明白，一但恶了此人，家族复兴之机，冉姓回归中土之希望，怕是全盘无望了。
　　想到这里，冉闵的不屈之心更加难以平复，竟是眨眼间抽出了手边那华贵的大漠金刀，飞身而出，凌空斩向阳霆。
　　还不待阳霆有所动作，刀奴剑奴二人一左一右，把阳霆往后一拉，护住左右。
　　原本就一直护卫在阳霆左右的两位骑兵统领计都、罗睺二人更是同时出手，计都右手伸出两指，电光火石之间稳稳夹住了这凌厉一刀，罗睺后发先至，左拳直击冉闵胸口。
　　叮！嘭！两声脆响，第一声，计都撇开手中被制住的兵刃，第二声，罗睺的拳头击碎了少年胸口铠甲。
　　两人一击得手后也不追击，而是瞬间撤回阳霆身后，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
　　冉闵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郁结之气难以发散，自己虽然只是义气难平，不想真的伤害眼前这人，可是这一刀却也是实打实的用了七分力，可是旁边的两人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就接下，还顺势回敬自己一招，自己匆忙间竟然受了伤。
　　阿不思赶忙解除自己的神游状态，起身做和事佬，他虽然也不愿意自家少爷寄人篱下，可是他也知道这些人不能得罪。
　　“贵客且慢动手，我家少爷见贵客身手不凡，一时年少义气，起了比试之心，贵客且莫生气。”
　　阳霆见这老仆迅速拦住少年，抓着那少年的手上都起了青筋，知道那少年此时虽然不再发作，心中定然不服，只是被老人制止而已。
　　阳霆也不得寸进尺，摇摇头，说到，“我知大蒙尚武，贵公子久居于此，耳濡目染，必然也是个好武的行家，一时手痒却是可以理解的。”
　　阳霆心说给双方个台阶下，先将这莫名其妙的争斗揭过，却不料那冉闵听了阳霆的话后直接暴怒，“你说谁是大蒙蛮子！”
　　狠狠甩开老管家阿不思的手，身形变化间便欺到近前，与阳霆只在一步之间，双手成虎爪状，狠狠砸下。
　　耳边破风声猎猎作响，阳霆心说，这两式虎爪砸下，怕是普通的铠甲也得应声碎裂。
　　情急之间却也无处可躲，且阳霆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老好人，既然给了面子人家不接着，阳霆也不想一再退让，不退反进，头颅一侧，一记贴山靠直接撞上冉闵。
　　嘭，一声闷哼，冉闵手上落空，胸口本就破碎的铠甲处被阳霆撞了个满怀，直接退出三步之外，阳霆身前的衣襟也被掠过的虎爪撕碎。
　　见冉闵被自己撞散了气息，正在提气换气，而自己也险些被他所伤，阳霆哪里容得他这般轻松，得理不饶人，双臂横展，身子前探，随即双臂合拢，一记双鬼拍门还上他的饿虎扑食。
　　冉闵胸中义气被人拍开，新气还未提起，此时哪能硬接，一个铁板桥倒仰身子，险险躲过两臂夹攻。
　　但听得双臂合拢时嘭的一声巨响，冉闵心有戚戚焉，料想这一记若是吃全了，自己怕是真正个就要万事皆休了，脑袋碎裂。
　　冉闵腰间发力，转换身形，再次站起，那口胸中气再次聚拢，正待出拳，却见一个黑影越来越近，耳旁破风声之剧烈，比刚刚那记双鬼拍门之强不弱。
　　此时此刻，冉闵根本躲之不及，生生挨了这不知何时发出的一记鞭腿，本想硬撑下来然后反击，哪知道整个人不受控制倒飞出去，若不是老管家阿不思出手拦截，怕是就这样撞破帐篷飞将出去。
　　“现在打够了吗？能好好说话了吗？”阳霆拍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到，语气轻蔑却又霸气。
　　阿不思心中苦涩，心知就算此时少爷说愿意按照约定追随此人，怕是人家也不会给少爷这般机会了。
　　不料自己这边还没发话，倒是阳霆手下家臣先发话了，“主公，还请勿与此人过多计较，属下观他多少有些身不由己。”
　　阳霆回头，发现一向沉默寡言，孤儿出身的金麟手中握着刚刚被计都丢开的那把大漠金刀，仔细端详着。
　　阿不思趁机给自家少爷服下丹药，恢复伤势，然后听那人解释何谓身不由己，毕竟，他也觉得这几日，少爷的行为确实有些霸道与鲁莽了些。
　　金麟端详完毕，将刀递给一旁沉默的刀奴，刀奴也是仔细观瞧。
　　“如果属下没有猜错，此刀应该是大蒙某位首领的佩刀，准确说，应该是他的气运之宝。”
　　阳霆望向阿不思，他不认为这个中型部落的头领可以称为什么雄主，就更不谈什么气运之宝了，这个小部落都能有气运宝物，那这个大蒙族就太可怕了。
　　阿不思赶忙接过话茬，“这位将军说的对，这是大蒙人的英雄，长生天的子孙，大蒙的雄主札木合的佩刀，传说是他征服每个部落后，用部落首领的血做祭品，用他们的武器做为材料，在长生天的使者指引下，锻造整整二十天才完成的。”
　　阳霆到刀奴身边，看了眼这把有些花哨却寒气逼人的宝刀，心说，难道这些人竟然能够打过那位雄主？
　　阿不思明白众人心中所想，苦笑道，“我们哪里敢与那被长生天祝福的人开战，只是札木合的捧刀将巴斯尔来我部落勒索，却被我家少爷宰了，顺手留下了这把刀。”
　　金麟点了点头，“那就对了，此刀杀气之重，是我所见兵刃之中少有的。刀表面虽然光滑，却暗中刻着阵法，刀柄的狼头口中吞吐煞气，此必是气运之宝无疑。
　　我大汉就是用这样的气运重宝，吸收破灭国家的气运壮大自身。
　　不过，这样的刀，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煞气，就算是刀主，若是心性不坚，也不敢一直带着，必须有个专门的捧刀将来侍候着刀，而这捧刀将往往会被刀吸去自身气运，然后……”金麟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不在开口。
　　阿不思赶忙问到，“然后会怎样？求贵客指点。”
　　这次倒是刀奴先接的话，“然后怎样你会不清楚吗？你是从谁手里拿到的这把刀，他的下场你不清楚吗？”说罢，就把这把宝刀扔到冉闵面前。
　　罗睺阴恻恻的声音在阳霆背后传出，“镇压气运的利器并不少见，自持自心性坚定者自然无妨，不过，你这般心性？
　　呵呵，说好听点就是利器在手，杀心自起，可是说难听点呢？就是没有定力，自命天赋不凡，可就这心性而言，日后也是泯然众人矣。”
　　阳霆无奈摇摇头，这冉闵的天赋哪里是什么自命不凡，此人是真正的天纵之资，小小年纪，在这苦寒之地，又没有什么传承秘法，却在刚刚交手中展现出如此不俗的战力，若是得遇名师，怕是进入先天之境根本不在话下。
　　这罗睺顾念此人心高气傲，十之八九不愿对自己俯首，却是故意想在此人心上种下一片阴云，阻他道心，以防此人日后与自己为敌，不得不说，这些刚刚认主的家臣们一个个是真的全心全意在为自己着想。
　　就在场面尴尬不已，冉闵满脸疑惑之时，一个满身是血的大蒙人闯了进来，大声对着阿不思说着什么。。
　　水妖不知何时来到阳霆背后，在阳霆耳边及时翻译着这晦涩难懂的大蒙语言，“大首领，巴斯尔的族人来寻他，结果看到了大营里有一群黑色的战马，说是要献给札木合大王，就要抢走，我们不答应，他就想要用强，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阳霆眯着眼睛，总感觉似乎有什么阴谋在此酝酿，那些所谓的黑色马匹，想来是自己等人的坐骑，“我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