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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宇宙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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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踏进飞船的那一刻,便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一千万种来自异星球的狙击伏击袭击冲击。也已经构想出了一种应付这一千万种满怀恶意的攻击的手段。
  直接烧个精光!
  但直到真正走进这艘构造诡异的飞船后,他才发觉,可能并没有一千万种迎接他的方式,也许并没有谁会来迎接。
  脚步声在空荡的各个船舱内不断回响,成了仅存的动静。
  不愧是异星设计,这理念与我们完全就不相同嘛!
  易安一边感叹着,一边穿过了一堵似乎是由流体构筑的墙,所幸的是并没有什么恶心的液体沾留在身上。
  回头望去,好嘛,这居然就是门?
  不断的在飞船内兜兜转转,易安始终没有碰见昨天遭遇的外星人,甚至没能看见一个活物!
  伫立在硕大的反应炉前,易安不禁陷入了沉思。并不是在思考着外星人怎么也在使用核供能,而是在想,所有厅室都走遍已经山穷水尽了,外星畜生究竟在哪儿呢?
  终于,反应炉旁的屏幕上不断卡花的船舱示意图给了他答案。
  你*的,这飞船不还有一半吗?
  …………
  驾驶室内,跪坐在地的一个怪物,双手捧着不断汇聚形成的一具身躯。周围升起的半圆柱仪器持续的喷洒着带有荧光的粒子,这些粒子便是将身躯完善修补的基本构成。
  以断断续续的笑声为伴奏,整个残骸带着浓厚悲伤色彩在怪物手上完全汇聚了。
  只是少去了半边脑袋,少部分粒子汇聚成组织后直接沉降在了地上,已经没法再拼上了。
  怪物始终跪坐着,身躯在不停的颤抖。
  地球人……
  这具惨不忍睹的尸骸,这令人作呕的脑颅碎渣,这一切!
  一定会要你们付出代价的!
  控制台上不断地响起意义不明的指示音,另一个怪物正忙碌地进行着复杂操作。
  没有时间沉沦于悲伤了,至少自己不能。当下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从这颗星球上逃离。
  刺眼的红光不断地挑战着耐心和意志,刚才的攻击怎么就巧到摧毁了飞船顶端的信号发射塔?
  多次的尝试无效后,挥动双拳愤怒地砸向操作界面。没有办法,现在只得先逃离地球人抓捕,只有活下去才能看见希望。
  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的咕噜声,提醒着身后一蹶不振的同伴。
  快站起来,先离开这里最重要!
  没有反应。
  倒是外面响起了一声尖锐的金属片刮擦声。
  糟糕!已经找上来了!
  大脑飞速地思索着,怪物赶忙激活自己身上的光学迷彩,潜行起来。并走向同伴,试图帮它也激活。
  直到来到了它跟前,亲眼看见了那具已经不可分辨的尸骸。自己才切实的感受到一直在自己心中作着暗潮秘密汹涌着的——愤怒。
  得为死去的同伴做些什么,怪物如是想到。
  飞船有能源自毁程序,只要待会儿到总管理室拷贝并删除所有重要资料记录后,便能启动它。或许一次普通的爆炸并不能对这个低劣的文明造成什么样的重创,但也足以告慰因他们的愚蠢自私而死去的同伴了。
  按下同伴身后的激活钮,身体自上而下变得透明。终于,尸骸旁已经不见了守候,但实际上,
  它始终还跪坐在那里,不曾离开。
  ……
  来到生活舱门口,怪物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透过流动的液态门,从内可以看见外面的走廊中,一个浑身都在燃烧的可怕家伙,正不断用手粗鲁地扒扯着四周的各种仪器设施,似乎像是在找着什么一样。
  就这样盲人摸象般的寻找,不知道在无意中摧毁了多少重要的组件。
  难怪操作界面的大部分都无法使用,肯定是这个家伙。
  目睹着他不断地向这里逼近,怪物不得不往后退去。现在冲出门去,门的波动一定会被他察觉。倒不如等他先进来,凭借着光学迷彩的隐形能力绕过他再逃走最为稳妥。
  果然,一只手探了进来,液态门在接触到时居然直接化作了气体?
  虽是震惊,怪物依旧保持着冷静,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只要待他走过去,就能去到管理室了。至于那个家伙,毕竟有着潜行服,应该也是看不到的吧,大不了待会悄悄回来把它拽走就行了。
  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个地球怪胎的离开。
  怎么?他怎么停下来了?
  逐渐意识到不对劲的怪物,正打算转身逃跑。
  一只极其滚烫的手,死死地钳住了它的脖子。
  “怎么?以为我看不见。”
  周身不断地蹦出火星,突如其来的高温使得精密而脆弱的光学迷彩瞬间损坏。怪物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个不断燃烧着的家伙。
  “这次再给我金蝉脱壳啊?”上扬的嘴角想向对方传达出挑衅的意味,似乎是希望能带来一些激烈的反抗。
  只可惜怪物听不懂他说的话,也读不明白他的表情,毕竟它并不是人类。
  不过,却能做到所有生物在面临死亡时都会选择的放手一搏。从左手弹出的钢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敌人的腹部刺去。狠辣的势头,仅仅凭借人类的反应是不可能避开的。
  但似乎并不需要躲避。
  生命前的最后一秒,眼睛只看见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耳朵只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就这……”,而左手只感受到了处置于熔炉中的灼痛和液体浇淋的感觉,右手有些微凉。
  然后便只剩下一阵轻快。
  易安看着垮落下来的身躯,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没有喷溅的鲜血,鲜血早已被烧成了炭末,但手上总有些黏糊糊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杀死活物。
  虽然是他一直憧憬的杀死外星人,但真正做到时,似乎并没有想象中如愿的狂喜滋味。
  说实话,有点恶心。
  头颅掉落在地,沉闷的声响久久的回荡在廊间。
  易安使劲的摇了摇头,努力的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心态。
  这就是你想要的,易安!
  它是残忍杀害无数无辜生命的凶手!
  来自宇宙的入侵者没有值得同情的余地!
  持续的心理暗示将不适感敷衍了过去,于是便继续伸手胡乱地摸索着道路,丝毫没有意识到置在身后的怪物遗体正在借助着从胸腔里绽放出的淡蓝色荧光逐渐崩解成细微的粒子,凭着某种特有的韵律起舞,随后消失在空间之中。
  直到整个胸腔已经被离析了绝大半,安置在怪物体内的发光球体才凭借着毫无阻拦的幽萤辉煌引起了易安的注意。
  这是什么?
  易安重新走回尸首前,他看见怪物的血肉在这光芒下变得松散甚至沙化,然后化作的尘埃以难以捕捉的轨迹消失在视野中。这种完全出乎人想象力的科技水平不禁有些震撼到自己的世界观。
  或许,之前在城区里这家伙就是利用这种原理逃走的吧。易安若有所悟,尝试将光球拾起来,所幸的是,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被照射而化作尘埃。
  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外星科技,不应该直接被政府的那些人收走吧。易安如是想到。
  才刚把球收好,一声凄厉且刺耳的“笑”传进了易安的耳朵里。
  果然,还有别的怪物。
  没有多余的停滞,循着刚才的声音方向,易安利用两点间直线最短的真理向前走去,将所有的铜墙铁壁直接烧穿,一路火花带闪电。
  然后,就来到了驾驶室。
  ……
  即使是异星科技,易安也能一眼看出这样的布置与设施,一定是这艘飞船的领头者才能进入的重要舱室,这么看来,即将面对的就是外星怪物的头儿了?
  突然,环顾四周的眼神停落在了地板上的一堆烂肉上。
  这……不会就是刚才那个……的吧?
  略有震惊,所以没有注意到一旁站立着的模糊人影。这坨新鲜的肉块无缘无故被翻了一面,易安才注意到了空间上的不自然。
  正打算说些什么,模糊身影却像是没有看见直接把墙烧穿闯入的他,用手抓住了血肉上粘连着的肋骨,将这一坨淋漓的血腥肉块提起,并转身缓缓地向一台半透明的庞大胶囊舱走去。随着舱盖的开启,另一具少了一半脑袋的残尸掉出在外。模糊的身影用着颤巍巍的手试图将其重新塞了回去,但是因为尸体手与腿相互卡住,迟迟没能成功。直到响起一声清脆的咔嚓碎裂声,才收拾完好。随后将舱盖关闭,并在旁摁下了几个按键指令。
  机器的轰鸣声随即响起,半透明的舱壁没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飙溅在上面的深色液体能做出大致的判断……
  易安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在他眼中,怪物居然用这种在他看来近乎是亵渎的方式处理自己同伴的遗体?
  所以你们才会在地球上犯下那么多令人发指的凶案?对生命没有半点的尊重,也不曾拥有敬畏之心和信仰。原来你们从本性上就只是卑劣到极致的未开化的畜生而已!
  想到这里,易安更加确信自己这么些年来的看法,果然外星侵入者,统统该死!
  由于情绪的高涨,原本慢慢黯淡下来的身体重新迸发出灿烂的火焰。易安的身体如同一颗微小化的太阳,将整个飞船的室温持续的加热着,天花板上的大量线路难以承受过高的温度,开始飞溅出粒粒火星。
  此刻的怪物,满脑子装的皆是如何完成对这个野蛮星球的复仇,无论是将同伴尸体放进胶囊培育舱也好,还是在那之前启动的能源自毁程序也好。抱着彻底的失望与赴死决心的它,像疼痛什么的早已经不可怕了。它不指望这个不同星球的劣等生物能够有什么良好的反应,相对来说,将他激怒似乎已经算得上是比较满意的结果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极尽癫狂而刺耳的嘲笑声突然爆发。越是愤怒与激动,怪物那不同于人类的声带就越是会发出类似尖利嘲笑的刺耳声音,但事实上,这是它们的怒吼!
  身处炽热难耐的船舱内,怪物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相反,它撕下了罩在身上的潜行服,毫不在意是否会暴露自己。尽可能的咧开自己狰狞的下颚,甚至可以看见不断痉挛收缩的喉咙肌肉。挂在獠牙上的涎水在跟着笑声止不住的摆晃,以及从体内肺腔中挤喷出来的阵阵白沫……
  这一切的一切映入易安眼中,传进耳中。无不带给他——厌恶。
  这个丑陋的宇宙怪物,它在挑衅我!
  “你他妈有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啊!!!”
  一只手臂伸出,怪物骤感一阵粗暴的引力拉扯,便双脚离地飞也似的冲向那只手。再一次钳住了一只外星人的脖子,只是这次并没有直接被烧断。仔细看来,易安竟然焉熄了周身的烈焰,现在的他身若死灰沉寂,丝毫没有了炙热灼人的霸道。
  “我改主意了。”
  “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杀了你。”
  “老子要让你饱受煎熬着痛苦的去死!”
  易安用着恶狠狠地低沉声音呢喃到。为了慢慢折磨这该死的畜生,索性就用最单纯的肉搏。
  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硬生生的砸在了怪物的眼眶,眼前闪过的耀眼白光还有阵阵袭来的眩晕感说明了现在并没有走马灯。没时间细想,眼看着第二拳即将逼近,怪物及时用颚器般的两瓣下巴奋力地合咬下易安的手腕。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易安不得不松开抓住脖子的手,没法刹住的冲拳将怪物直直的打飞重重地砸在墙上。
  付出的代价,是怪物的獠牙也毫不客气的从易安手上剜出一道不浅的伤。殷红的血挂带在惨白的牙上,所形成的强烈视觉冲击已经是在挑明了说的挑衅。此时,贪生怕死的舌尖悄悄探出头来舔舐一番腥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激动到极点反而显得平静。怪物再一次毫无遮拦的敞开它的血盆大口,肆无忌惮的易安发出尖利的嘲笑。只不过这一次,它是真的很开心。
  怎么?你也会流血吗?
  “啊!!!!”易安愤怒的嘶吼响起。
  “嘭!”
  借助冲劲举起止不住淌血的手,紧攥若铁再一次砸向了同一个眼眶。深凹下去的眼球布满着血丝,崩裂的眼角滴落着不知谁的猩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物一边努力的挤榨出笑声,一边抬起弹出钢爪的右手胡乱的挥向前方。
  “啪”
  手掌毫不犹豫的抓住了爪锋,指尖紧随着的发力将钢爪拧作一股,任由刃面肆意的嵌进掌肉翻绞也不为所动,静静等待着血凝作块。空出的另一只手趁机向上扬去,精准的扇中了怪物的下颚。
  咬合肌同肱二头肌的角力,在脚与腹的激烈对抗基础上进行。易安踩着怪物的肚子做支撑,试图用手拽下这凶恶的颚器。而怪物则鼓足了气撑起了腹腔,尖利的牙齿洞穿了掌心,拼命地咬合以反制人类。
  见僵持不下,易安双臂用劲向上一拉,两者的脑门不加推阻的碰在一起……
  “嘭!”
  “哈哈哈哈哈哈……”
  …………
  胡乱闪烁着警示灯的驾驶室内已经一片狼藉,半跪在地上的易安沉重地穿着粗气。脸上的飞溅痕迹血污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伤痕在一次又一次的发力下不停地迸裂伤口,汩汩鲜血顺着手臂蜿蜒流下黏着在指缝。颤巍巍的抬起手擦了擦额头,酸楚的淤伤疼痛仿佛千针扎来,激得汗止不住的冒。
  闹…闹够了……
  易安拖着略显疲态的步伐,一缩一缩的踱向前方瘫躺着的怪物。
  怪物鼓肿的双眼里已经尽是血汪,已经红到透黑的世界看上去格外的咄咄逼人。也许撕开这层关押自己的飞船舱顶,外面的天空会不会如同昨天的黄昏那般楚楚呢?
  没想到的是,会在这个落后的文明里结束自己的征程。咽不下气的是,自己会死在这种野蛮愚蠢的畜生手里。
  脑海中回想着的,是遥远曾经自己美好母星的温馨风光,是当初在主舰艇上集体宣誓的铁血激昂。我们已经因为那该死的幽灵生物失去了一切!现在连你们这样的低等生物也要与我们为敌!
  沙沙的摩擦声传进耳朵,怪物明白这是响自地狱的招魂铃,当它摇到面前时,使者就会把复仇罪孽深重的自己拖进深渊,人类就会用他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脑袋砸的稀瘪。
  所以,绝对不能在这里停下来!
  必须让这种愚蠢的生物承受我们复仇的怒火!
  仅剩的能够活动的左臂透支着生命,支撑着怪物以“蠕动”的方式逃离。
  脑海中所构思的计划,已经逼临最关键的时刻。将同伴们的遗体放进培育仓也好,和这个可怕的地球生物拼命也好,都是替真正的“怪物”降生所争取时间。
  而现在,得把……把怪物放出来。
  就、就快了……快要成功启动了!拖着一道曲折血痕的爬行终于来到了胶囊舱前,已经抬起的左手悬在半空,只等响亮的拍在一旁的操作面板上。
  轻飘飘的感觉抢先一步将它浑然包围,像是不再遭受肉身桎梏化作青烟一般。两只腿的行近速率最终还是赶过了一只手的匍匐蠕动,致死的拳头不加怜悯的坠在它的后脑。已经不再有疼痛了,或许是因为传输疼痛的脑神经都被震碎。现在的意识里,只余一团虚无缥缈。
  易安并不清楚怪物的计划,在他的认知里,怪物最后的匍匐蠕动不过是出于对死亡的抗拒而选择的逃避。所以,他并没有在意那只清脆拍在操作平面上的左手。
  已经是精疲力竭了……略显脱力的易安扶着一旁的支撑杆缓缓坐下,现在总算是有一口充裕的时间稍作休息。看着自己身上被这异星畜生所刺划出的各式各样的伤口,易安心情复杂。亲手实现自己的抱负固然有一丝喜悦,但更多的,是对这次战斗的不满。既羞愧于被一个遭自己小瞧的东西逼上这般田地,亦羞愧于这次的教训居然印证了老家伙的指责……
  “你小子,有恃无恐……迟早会吃大亏的!”曾经想着老家伙一副自以为是的清高模样,自己心里总是抵触着较劲。结果现在,因为傲慢而落下个全身疼痛难耐,应该算是所谓的“吃了大亏”吧。
  “看来,这次,就算你说对了。老东西……”抬起头看向被飞船舱顶遮挡住的天际,他知道在远处的市政大楼七层,老家伙一定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用卫星全息投影注视着这里。
  易安清楚老师对自己有着充分的信任,那么现在就该出去给他报个平安以回应他的信任了。
  喘顺了气,易安站起身来打算原路返回。虽说之前的战斗可能已经破坏了这里的大部分外星科技设施,但实在是身不由己。待会儿出去之后,老师应该会通知回收部队过来将这里收拾处理。来自外星的未知技术是科技水平发展的重要素材,能尽量不破坏就尽量不破坏吧。
  因为疲劳而放慢了脚步,易安才有足够的精力注意到投在四周墙壁上的光芒怪异的变化。
  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倒在胶囊舱前的尸体,已经有极大部分缺失不见。处在胸腔部位的又是那一颗透露着荧光的球体。
  真是有够奇异的生物构造啊……易安默默地感叹道。
  反正这个东西最好还是直接交给老师。这般想着,易安重新折返回去。
  直到走到了胶囊舱的面前,易安才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抬起头来看向前方,之前明明半透明的舱壁,怎么变成了一片漆黑?仔细聆听,似乎还有着类似心跳的规律搏动声……
  也许是因为操作面板的淡色不够引人注目,易安并没有注意到面板上不断跳动变换的图案,注意到了也不明白这是什么。
  仅剩的宇宙猎手,在濒死前启动的绝密生命科技。
  现在正是,降临之时!
  停止变换的图案骤然转变为抢眼的明红色,急促的蜂鸣从四面八方响起,掩盖住了之前逐渐明显的心跳声。
  漆黑的舱壁前亮起了一双橙黄亮斑,如同生物的眼睛一般四处扫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然后,光斑直直的对准了呆滞住的易安。
  紧接着便是碎裂声——胶囊舱咔咔作响。
  爆炸声——裹着溅散各处的碎渣。
  咆哮声——硕大的兽颅撑开了飞船舱顶,对着蔚蓝的天空吼出撼摇穹宇的震颤。
  雄浑的气浪夹杂着残屑拍向易安,只来得及举手护住头部的刹那便被掀翻在地。结实的地面亲切的招呼着他身上的淤青伤痕,抽筋断骨般的痛楚将他淹没,只得留下咝咝凉气残喘。
  久违的阳光透过窟窿,混杂着飞扬烟尘延展出缕缕光路将怪物本就庞大的身躯描绘得更是惊人。朦胧缭绕下斑驳漆黑的鳞皮随着它贪婪地呼吸而跳动,显眼骨架下的肌肉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
  “这……这是什么?”看着卫星发送回来的实时景象,乔乾不由得惊呼出声。他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巨大的生物。
  中年人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这凭空出现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但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另一人的喃喃。
  唇色苍白的饶泠,出于条件反射的吐出了一个极轻声的名词。
  “宇宙猎犬……贝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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