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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伊祁尧率众入云山 陇宪章身先阻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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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狐图站在门外,一直等着吴刚吃了早饭从屋里出来,二人便相约向着轩辕台走去。吴刚察觉出了纯狐图的表情有些不对,疑惑的问了句:“你今天是怎么了?”纯狐图回道:“我看你家那个小子对碧霞心怀不轨,还是早早赶他走的好!”吴刚终于明白了纯狐图的心思,笑了笑说道:“兄弟莫担心,伊祁尧只是个浪人,过几天也就走了,你还担心他跟你抢媳妇不成?”
  “他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要留下来,教你们种什么黍谷。”纯狐图沉沉回着,蓦地加重语气,继续说道,“吴兄,咱们两家的亲事可是从娃娃那会儿定下的,倘若一方变卦,就等于把两对亲事全退了……”吴刚懂得纯狐图话里的意思,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转眼五天的时间过去了。二十四个匠人一去杳无音信。陇王只说是在霸下岛修麻姑神像,但匠人们的亲人寻遍了整座岛屿也没找到工匠们的踪迹,这可急坏了包括吴柏和纯狐考在内的所有匠人们的亲人。心急如焚的人们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座神秘的插云峰。想到插云峰,吴柏有些心神不宁,心里暗暗发凉,去了那里,孩子们还能出得来吗?
  插云峰是九顶莲花岛的禁地,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擅自进入。即使有胆大的偷偷进去也是有去无回。所以插云峰对所有的族人来说一直是个谜,为什么世代的首领要把那个地方严加看管?插云峰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吴柏满脸愁云,他没有心思一一捋开这么多疑问,此刻的他只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担忧,盯着同样愁眉苦脸的纯狐考问道:“老弟,陇首领不是说要塑麻姑像吗?怎么把他们带进了插云峰?难道他们要在那里塑像吗?”
  纯狐考的急脾气使得他坐立不安,他在狭小的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走两步转回头,走三步再扭身,如此几个来回搞得他脑袋有了些眩晕:“吴兄,如今可如何是好?去了插云峰,孩子们还回得来吗?”他愈说愈激动,猛地从门后抄起一把锋利的长矛,忿忿地说道:“索性闯进去,把孩子们救出来。”吴柏此刻也有些稳不住心神了,随即和纯狐考一起出了家门,向着轩辕台赶去。
  轩辕台空场前些天就聚了一大帮乡亲,也有从别的岛屿赶过来的,他们的亲人多日未归,大家伙儿是来探问情况的。众人都叫嚷着要到插云峰一探究竟,大家觉得这么多人群龙无首可不行,必须要选出一个首领。开始大家公推吴柏,吴柏却借口年迈不干,正当众人无所适从之隙,却见一个少年站了出来,他一部跨上高台,高声喊道:“乡亲们,都别吵,倘若大家信得过我,我做首领。”众人借着夜幕降临的那丝暗亮往台上打量,见上面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清瘦的身形套着一件灰色长衫,腰间还挂着一个黑乎乎的葫芦。此人正是伊祁尧。众人不屑,这么个毛头小子怎么能当首领?吴柏慌忙爬上轩辕台,拉住伊祁尧的一只胳膊,低声说道:“臭小子,你知道去插云峰多危险吗?快跟我下去。”
  伊祁尧看着吴柏微微笑笑,面向众人说道:“乡亲们,大家若听我的,且稍安勿躁,都就地休息,等明天上午咱们再去插云峰。”台下有个中年汉子大声吆喝:“毛小子,你说啥呢?咱们趁黑咱们摸进插云峰都不一定能活命,你还说白天进去,这不是明摆着要我们送死吗?”伊祁尧接着他的话说:“这位大叔说得对,既然白天黑天咱们都是去送死,咱们干吗不白天进去呢?这样起码我们能看清插云峰里的秘密。”那个中年汉子不再搭话。
  听到吴柏说起插云峰的那一刻起,伊祁尧也对插云峰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倒很想进去一探究竟。但是眼前的这些老弱妇孺倘若莽撞行事,无疑是去送死。插云峰既然那么神秘,必须要先探明情况再说。
  这伙人没有一个人回家,都在轩辕台空场铺草毡打地铺睡了下来。第二天一早便在伊祁尧的带领下向着插云峰进发。队伍浩浩荡荡,邋邋遢遢,沿着一条山根小路逶迤前行。伊祁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吴柏和纯狐考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二人都赤手空拳,没带任何兵器。不单单是他们两个人,这支六七十人的队伍没有人带着兵刃。他们是听从了伊祁尧的安排,把兵器都扔在了轩辕台。伊祁尧明白,这些人莫说大都是老弱妇孺,即使都是手握兵刃的壮汉,真的打起来,也绝非陇兵的对手。
  若想登顶插云峰,自古上山一条路。一条两尺宽的狭窄小路夹在两座陡峭悬崖之间。到了这里,所有的人就不能再乱哄哄的了,必须一个跟着一个依次而入,伊祁尧首当其冲钻进了悬崖峭壁之间,刚走了两步,却听得前方一声呼喝:“什么人,胆敢擅闯插云峰?”众人抬头观望,呼喝者正是陇王的二子崖兹,他叉着腰大开着双腿站在小路的正中间,把上山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吴柏嘴巴贴到伊祁尧的耳根,低声说道:“他是陇王的二公子崖兹,此人生性凶残,你可要多加小心。”伊祁尧微微点头,他高举起一只手,先喝止了行进的队伍,然后独自走到崖兹对面,双手一抱拳:“二公子,我们都是工匠们的家属,进山探望我们的亲人,还望二公子行个方便。”“擅闯插云峰,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崖兹突然叫嚣一声,手里的红旗一摆,挺着旗杆就要刺过来。伊祁尧只是听说崖兹性情暴虐,他也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蛮不讲理,容不得别人说话就要痛下杀手,心下隐隐一沉,看来非得要动手了。想罢,双手握住了他腰里挂着的那个黑葫芦。吴柏也感到奇怪,打架斗狠你抓起一个葫芦有什么用?难道里面藏着什么机关?或是李大仙的吞天宝葫芦?
  吴柏正疑惑间,却听得崖兹背后有人喊了一句:“二哥,休得对乡邻们无礼,有话好好说。”吴柏抬头打量,见崖间小路闪出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少年,只见他手握铜箫,慢步走来。此人正是陇王的第七子宪章。宪章从崖兹的身侧一步跨过,将崖兹挡在身后,手中的铜箫同时将崖兹朝着身后轻轻拨拨,双手朝着前面的人一抱拳:“诸位乡亲父老,我知道你们为自己的亲人着急,但他们现在确实都忙着劳作,不便与大家见面,不过请你们放心,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安全。”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纯狐考抢先回道:“你们塑麻姑像怎么会躲在这么个地方,一定是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见不到我们的亲人,我们就不回去。”
  宪章不气不恼,盯着纯狐考不紧不慢地说:“纯狐叔,咱们乡里乡亲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撒过谎?我向大家保证,今夜戍时,就送他们回家与家人见面。”
  伊祁尧虽然第一次见七公子宪章,但他觉得他与崖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人长得也是眉器宇轩昂,仪表堂堂,英俊洒脱之气带着一种沉稳,眉宇间挂着一种憨厚敦朴。伊祁尧抱拳施礼:“七公子,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先回去,就等着我们的亲人今夜回家了。”宪章也抱拳回礼:“小兄弟,你先领着乡亲们回去,我说到做到。”。
  众人在伊祁尧的劝解声中退出了插云峰夹道,返回了轩辕台。所有人都聚在台下广场,等待着今夜戍时来临,等待着他们的亲人回家。有的人已经埋锅生灶,煮食着他们随身带来的一些诸如鱼干虾干之类的食物。伊祁尧坐在土台的一角,凝眉不展,陷入沉思。没有人比他此时的心情更焦灼忧虑,今晚工匠们能否回得来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毕竟是跟那个宪章第一次谋面,他能否履行诺言那都是未置可否的事。倘若宪章食言,倘若工匠们今晚回不来,这帮乡亲必定会再返插云峰,届时他们肯定会不理智的行事,如此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碧霞手里挎着一个竹筐走到他的身边,她从筐子里拿出一条鱼干递到他的手里:“尧哥!吃点儿东西吧!”伊祁尧将鱼干接在手里,朝着他浅浅一笑。“你说,我哥他们会回来吗?”碧霞又问了一句。伊祁尧仍然没说话,只是使劲咀嚼着嘴里的那条干巴巴的鱼干。碧霞却微微一笑:“你莫担心,我哥他们今晚肯定能回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无比肯定,好似已经预料到了事情的发展。伊祁尧觉得纳闷,刚想问一句为什么,碧霞却挎着竹筐向着他的父亲走去,她将鱼干分别递到吴柏和纯狐考的手里,又回过头来,盯着伊祁尧微笑。伊祁尧也看着她,觉得那抹微笑充满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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