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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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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洮县县城的街道上,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和谐安宁,做生意的商贩们此时都纷纷收拢起自己的小摊,准备回家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喝上一口暖心的小酒,再想起自己那虽然满手粗糙但却甚是贴心的婆姨,就不禁浑身燥热了起来。
  木善正站在木府的大门口,目光直直的望向大道的尽头,不过一会,两匹膘肥体壮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步,稳稳地拉着一辆马车驶了出来,马车驶过青石板铺成的大道,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声,离木府越来越近。
  欧阳明正坐在马车的车厢内,掀开一旁的小帘,透过车窗看见站在木府门前等待自己的县丞木善,手里把玩起了自己的私章,心中充满了嘲讽。
  欧阳明这几天的日子,可算是过的有滋有味,衙门里的事情基本不去打理,天天就坐在府中喝喝茶,等着几个冤大头轮流送钱上门,只是没想到自打前天秦家那边送完礼后,木家这边竟然凉了自己这么久!
  一想到这事,欧阳明的脸上就不禁浮出了一阵阴霾之色,心里暗暗恨道:“让你们还跟我装,现在还不是眼巴巴的求着我,木渭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敢不出府相迎,这次看我不玩死你们!”
  马车行至木府大门,欧阳明傲慢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完全没有理会一旁的木善,径直的就往大门内迈去,一副极度不好说话的态势。
  木善见此也没有理会,只是小跑了几步走到欧阳明的身前,领着他往后堂大厅而去。
  欧阳明来到大厅,眼神一愣,只见大厅内还坐着李长风和木涂二人,从他们身前已经完全冷却的香茗来看,显然二人已经到了有一阵子了。
  欧阳明心里转了转,看样子木家是打算今晚要在这里做个了结了,虽然有点可惜,但一会只要自己的架子摆大一些,结果也是差不多的!
  木渭看见欧阳明步入了大厅,起身和李长风两人告了声罪,便迎着欧阳明坐到了自己的右手边,吩咐一旁伶俐的丫鬟奉上了刚煮的清茶。
  欧阳明刚落座,李长风就忍不住的跳了出来问道:“木渭,你究竟是在打什么哑谜!现在欧阳县令都已经过来了,你有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还有秦家那边你到底派人去请了没有,要是秦雷不来,这一切都是免谈!”
  李长风的话引起了欧阳明的注意,他打量了下四周,确实还有个正主秦雷没有到,顿时欧阳明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心中的怒气蹭蹭地往上冲。
  “趵,趵,趵”厅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众人抬头看向大厅的大门,心里琢磨着一会秦雷进来了自己该如何应对。
  坐在大厅下首的木涂,没等来人进门,就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双眼直盯着木渭说道:“木渭,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和解,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族长之位和家产都交出来,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木涂说到这里故意话音一顿,然后又继续说道:“哼,至于你那个畜生儿子就不用指望了!我现在就是想放都放不了嘞!”
  这一番话说完,大厅内的众人齐齐向木渭看去,只见木渭仍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仿佛老僧入定了般,欧阳明倒是闻出来了今天这晚宴只怕有点不同寻常。
  欧阳明在大厅内左看看右看看,一想到事关自己今后的养老钱,只好打了哈哈,正想开口缓和一下大厅的气氛。
  “砰”地一声,大厅的大门被人从外用力推开,只见木漆穿着一身沾满鲜血的戎装,手里提着几个毛茸茸的东西,一脸煞气地走了进来说道:“不需要你放,我自己回来了!”
  木涂和李长风看清来人,大惊失色的跌倒在了地上,一脸的不敢相信,过了好一会,木涂才巍颤颤的指着木漆问道:“你!你,你没死!”
  木漆平静地看着跌倒在地的木涂,冷笑道:“没死。怎么!二伯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希望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你的儿子木源和秦雷父子!”
  木涂直到木漆回话才发现木漆全身上下都是鲜血,颤声问道:“你把我儿他们怎么啦?”
  木漆讥讽的看了木涂一眼回道:“没怎么,给你们带来了!”说完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大厅的正中,欧阳明壮了壮胆走了过来拨开毛茸茸的东西一看,大叫一声吓得瘫坐在了地上,这东西正是秦雷、秦强、木源三人的人头!
  昼夜交替,天地之理,歇息了一夜的小商贩们纷纷支开自己的小摊,与往常一样忙碌而平凡的一天又开始了。
  洮县县城的各大酒肆却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一大清早,就个个爆满,里面是沸沸扬扬。
  “哎,住我们坊的木涂那一家子都得暴病死啦,啧,啧,这世道,你说说!老天收人啊!”
  “你这算撒,听说了吗,秦家庄昨天被山匪破啦!什么,你不信!这官府都出告示啦!”
  “我说他们就是活该,非要住在城外,还总是吹嘘咱们县城没他们庄子好!”
  “对了,对了!这秦家没啦,咱们未来的县令老爷那不就是木家和李家之中选出啦!”
  “我看李家没戏!昨天我七舅妈家的二姨子那边的堂哥可就说啦,今早他们那边几个村子要联名为木家的木漆唱功,好家伙,听说领着人杀了上千条狼,这可除了大害啦!”
  “什么领着人杀了上千条狼,这你就不知道啦!我跟你说当时我就在那大树之上坐着,只见木漆手提三百余斤的宣花大斧,直接面对近万条恶狼,口中大吼一声‘呸,孽畜!’杀得是天翻地覆,鬼神皆惊……”
  “说,说,继续说啊!”
  “这茶都没啦,嗓子干啊!”
  “小二,小二!快,快,给这位续上!”
  突然之间,一阵锣鼓之声由远及近传来了过来,惹得一位靠窗的食客扭头向外望去,只见街上的行人们纷纷循声而动,连忙转过头对着大堂喊道:“来啦,来啦!”
  一时间客人们都骚动了起来,齐齐奔向酒肆的窗户或楼上的阳台,实在没占到位子的人也急忙丢下结账的银两出门而去。
  县城东门大街已经被围观的人群堵的是水泄不通,两旁的阁楼上各家的闺秀更是手持丝巾半掩面,一双好奇的俏眼不住的向下打量,一时之间是闹闹穰穰,屯街塞巷。
  木漆正端坐在一乘凉轿之上,身挂缎匹花红,由四个壮实的村民抬着,身后的粗竹竿上吊挂着一只银色头狼,正前方两名头插大红花,光着半边胳膊的壮汉手持铜锣开道,边走边喊道:“屠狼勇士,今日夸功,父老乡亲,让道两旁!”
  看着道路两旁的人头耸动,木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张脸绷得紧紧地,没有一丝前世电视里领导人的风范。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又恍若让木漆回到了前世观看水浒里武松打虎后夸功游街的情景,但人家那是真打虎,自己这个假屠狼的,以后怎么和燕老大交代啊!木漆摸了摸额头,下次遇见一定要诚恳地道个歉,哎,阴差阳错啊!
  夸功游行的线路是从东门大街一直到县城县衙大门,经过昨日的教训,欧阳明现在是老实的不行,这钱虽然好,可他不想最后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看见游街夸功的队伍走向县衙,欧阳明连忙上前从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村老手中接过了夸功文书,展开文书稍微阅览了一下,便亲自站在县衙大门前对着围观的百姓诵读了起来,那是声情并茂,字正腔圆。
  念完夸功文书后,欧阳明又亲自监督本县的主簿将木漆的事迹写入洮县县史才算完事。
  办完这一切,都已经是日近正午,木漆热情的将村民们邀请到了县城最好的酒楼,订了几桌上好的酒席来款待大家,让村民们愈加的感恩戴德,席间频频向木漆敬酒。
  这顿酒席直接吃了近两个时辰才逐渐散去,木漆一直将村民送出城门,才被专程赶来的木善请到了县衙内自己办公的地方。
  来到县衙内县丞办公的户房,父亲木渭早就等在了这里,木漆先向父亲请了声安,才略感奇怪的问道:“善叔,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么?难道欧阳明还不老实?”
  指着房间角落里的几个大木箱子,木善笑道:“少主,欧阳明那边倒是老实得很,今天一大早就把推荐少主的文书送了过来,连带着前段时间我们送去的礼物也全部退了回来,这不现在就在这几个木箱子里装着。”
  木漆看着这几个木箱子楞了一下,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摆摆手道:“善叔,礼物就不用收回了,事做的太绝,容易没有余地,一会你还是给欧阳明送去,就说这是我们的心意。”
  木善忙点头答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又有些不忿地说道:“只是太便宜了李长风!”
  提起李长风,木漆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也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可现在做事却不能光顾着自己痛快还要考虑事后的结果,只好安慰道:
  “凡事没有十全十美,这几天已经死了太多人,而且我们手上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李长风参与了对我的伏杀,贸贸然杀掉他,恐流言蜚语不利于我们将来掌控洮县!”
  这一番解释,听得木善是连连点头,其实昨天木漆一身是血的凶悍模样也把这位以前的老管家给吓着了,这才发现以前天天缠着自己给他讲故事的小主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掌控生死,杀伐果断的枭雄,以后自己伺候也要仔细些。
  想到这里,木善又急走了几步,来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封文书就递了过来,“少主,您看看推荐文书。”
  木漆拿过文书简单地翻阅了一下,就合拢起来转递给了木渭,“父亲,您看看!”
  木渭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看了。漆儿,你现在长大了,以后家里的事都由你拿主意。”
  话说完,木渭又看向木善,徐徐说道:“阿善,明个就是给州府发送月报的日子,你负责把文书发了,过几天,我就和漆儿去一趟府里,把这个事情办踏实,以后啊,家里的事就都由漆儿做主,你要费心的多辅佐他!”
  木善连忙躬身一揖道:“老主请放心!”
  见要说的大事都商议完毕,木善又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凭票低声道:“老主,捐现金和此次州府所需的一切开支,我都已存入南通银号,去了府里就可以随时调用,全大人很早之前就派人捎过话了,今年后周旧主刚丧,到时候就以助平定后周兵匪的名义捐献上去。”
  “辛苦了,阿善,事情交给你办就是对的。”看着各方面都被木善处理的井井有条,木渭也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看着老主人满意,木善也不禁的开心了起来,憨笑了一声,正准备将掏出的凭票递给木漆,却发现后者正陷入了沉思,一时只得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木渭瞧见木善的动作有些奇怪,也抬头望了过去,见木漆正在走神,开口叫道:“漆儿,漆儿!”
  木漆被喊声惊醒了过来,忙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父亲。”
  “怎么,想到什么了?你这次从你全叔父那边回来没有见到雯月吗!?”木渭看着这个年轻的儿子,也忍不住的打趣道。
  现在县令的事基本尘埃落定,看样子那边也要抓紧了,木渭心理默默地琢磨了起来。
  站在一旁木善也跟着发出了“嘿嘿”的笑声,惹得木漆一阵白眼,看样子这个误会是难得解开了。
  木漆干脆不再去管这个烦人的问题,接过了凭票,问道:“善叔,你刚才说后周的郭荣死了?”
  木善止住笑声,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少主,今天的六月十九驾崩的,周主本来就有病,还非要坚持御驾亲征,后来这病实在是拖不下去了,只好班师回京,结果还是无力回天。哦,死的那个时候估计少主还正在大海上。”
  木漆没有回话,而是站在一旁仔细的思考了起来,郭荣死了!?那赵匡胤岂不是马上就要发动“陈桥兵变”了!
  木漆的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虽然以前自己在博物馆当研究员时主研的项目是古代火器发展史,但这些常识知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自己清晰的记得,赵匡胤发动兵变的时间是郭荣死后第一年的正月初一,就是今年过完大年之后的第一天!四年之后,赵匡胤派大将王全斌领军三万伐后蜀,两个月后,孟昶投降,他的妃子花蕊夫人愤然作出了著名的述国亡诗: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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