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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乱世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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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在被霞光吞噬之前,幼童举起烟袋的那一刻,这一幕,宛若与十余年后的今天重合,一处山坡上,一道消瘦的身影正慵懒的躺在草地上,其貌不扬,清秀的脸上稚气未脱,他身着黑色长衫,后脑枕着左臂,右掌指向天际,掌心上放着一个红色的锦囊,那锦囊古香古色,其上绣着精美的花纹,看上去很是别致。
  清风拂面,像一只无形而轻灵的巧手,撩起少年额前的几缕发丝,却未能拭去他额角处烈日下的汗珠,耀眼的光线透过少年指间的缝隙射入眼睛,还有那掌心上的锦囊,好似画面定格在此,将少年的思绪带到了十五年前……
  在这无边无际的荒漠中,席卷着凛冽的寒风,头顶是一片暗红的天空,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铃铛声,一丝一丝的诡异都令人觉得不寒而栗。唯有远处,一点忽明忽暗的亮光在摇摆不定,细细看去,那亮光之后,有着一间石屋,石屋前还随风飘着一面幡旗。
  幼童一人独自行走在这片荒无人烟的荒漠中,蓦然间,只听眼前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惨叫,正在幼童正想分辨其位置之时,伴随着叫声,一道熟悉的身影倏地飞来,好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外力故意为之的将其朝幼童抛来,眼看那身影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摔落下来,幼童迅速举起手中的烟袋,就在此刻,万丈霞光顿时自烟袋中射出,刹那间,便将那身影与幼童笼罩在内。
  光芒褪去之时,幼童,少年,还有那玄异的烟袋,包括周遭万物,都好像随之消失了一般……
  树影婆娑,偌大的院子之中尤为寂静,唯有远处的几声归巢的燕啼诠释着生命的不息,庭前石阶两侧石柱上的供灯内摇晃着烛光,余晖透过枝叶的间隙,仿佛在地上摔碎了自己,闪着光斑点点。
  床榻上,躺着一个肌肤惨白的幼童,他双目紧闭,嘴角轻扬一脸淡然,可是,却没了气息。
  蜡烛,在寂静的屋内发出呲呲的声音,某一时刻,如被噩梦惊醒一般,幼童忽然睁开双目,他默不作声的看着天花板,却把床边一位婢女直接吓到目瞪口呆,或许幼童这眼睛睁的太过吓人,惊魂未定的婢女满脸惶恐,片刻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一转身直接推门而出,尖锐的嗓音惊叫道:“宗主,夫人,少爷,少爷,少爷,少爷他……”
  暮色悄无声息的吞没了余晖,夜里,如泼墨侵染,一轮明月高挂空中,不难发觉它浅浅的缺了一角,再过数日,就是中秋节了。
  而夜幕下的乌托镇,更是显得热闹非凡,大街小巷,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擦踵。而与之截然不同的是,在一处偏僻的巷角内,欧阳昊天抱着不知为何从死亡中苏醒过来的欧阳不悔,一副焦急的在等待着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怀中的欧阳不悔,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解,心中既是欣喜又是疑惑。
  黑暗之中,几声匆忙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漆黑的夜色里,一道人影渐渐清晰,或许由于他那一袭白色长袍的缘故的,使人轻易的发现了他的到来,借助微弱的月光,细看之下,只见他花白的头上盘着发髻,腰间系有一柄长剑,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浅浅纹路依旧遮掩不了他严谨的神情。
  “欧阳宗主,这么着急找我,所谓何事”,来者一出现,便对着欧阳昊天作揖。
  “林兄不必多礼,世间,已经没了问剑宗”,欧阳昊天伸手扶起来者,道,“此次急着找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看着欧阳不悔那一脸严肃之状,白袍男子也不禁郑重其事起来,“欧阳兄请说便是,我林越当年若不是有欧阳兄仗义相助,或许这条命,早已没了。所以欧阳兄之事,便是我林某之事,还请但说无妨。”
  闻言,欧阳昊天也没有丝毫怠慢之意,直接将欧阳不悔推送至林越身前,只见后者一脸不明其意接过眼前的幼童,上下打量之后便察觉欧阳不悔有异于常人,于是道,“欧阳宗主,这是?”
  “这是我儿”,欧阳昊天缓缓转过身,他背对着这林越,抬头凝视月光之时,正值中秋之际的月光,焕彩斑斓,周围的白云也被映射出霞光,也照映着他神情中那说不出的哀愁,“三年前,为封印焚泣龙痕,我将他作为心莲心宿的血祭界限,虽然将剑灵封住,然而代价便是,血祭界限者,只能活三年……”
  话至此处,欧阳昊天几乎哽咽,内心的伤痛顿时翻涌而出,“数天前,他在我夫人怀中停了呼吸,本以为他已离去,可未曾想,就在今夜,又好似还阳一般睁开了双眼,只是却常人那般神态,那魂不守舍之状,我确实不知如何是好啊。”
  欧阳昊天说着,转过身,朝着林越单膝跪下,道,“林兄,你医术高明,跟着你,他或许还有救,请你收留不悔吧。”
  “欧阳宗主快些请起”,林越被欧阳昊天这一跪也是忽然慌了一下神,这才身前将他连忙扶起,“欧阳宗主放心将他托付于我,我林某必定全力救治,好好将其抚养成人。只是,你与夫人,为何不亲自照看?”
  “唉!”
  欧阳昊天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愤怒,“乱世啊,乱世,我本以为,屠戮了魔神一族,封印了邪剑,天下即可太平,可我没想到,这些名门大派竟也为了争这正道之首而兵戎相见,不择手段,天朝浩土必将大乱,或许不久之后,他们也该打我手中天道印的主意了,所以日后我与我夫人唯有暂且归隐而去,若是不会跟在我二人身边,怕有不测,所以,只能有劳林兄了。”
  二人会谈之间,殊不知这夜色愈发的浓郁起来,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巷角里,早已伸手不见五指,闹市上也稀稀疏疏的剩下几处灯火,街上的人们也剩下赶路归家的商客。
  ……
  时间回到十五年后,这些事,在少年的快速翻阅的记忆中历历在目,仿佛让其回到当时,身临其境。地狱,孟婆,三魂,七魄,那个神秘的烟袋,然后,他重新活了过来。
  “不悔哥哥。”
  突如其来一声风铃般清脆的嗓音将少年从日以为常的冥思中拉了回来。欧阳不悔坐起身,颔首望去,山脚下,一位束着长发的女孩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自己跑来。
  这女孩约莫十一二岁,脸颊红润,肌肤稚嫩好似吹弹可破,嫣然巧笑间露出的一对酒窝使其更加的楚楚动人,粉色衣裙下有着一双修长的玉腿,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着,举手投足间洋溢着少女的清新与秀气。。
  “小师妹,你跑那么急干什么?”,欧阳不悔看着气喘吁吁的少女的来到身边,伸手替她擦了擦汗水。
  汗水伴这少女的体香飘散到了空气中,急切的神色让她脸颊的两抹红润尤为明显,她说,“爹爹说,今天一定要打断你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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