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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门众高层刚才正想着怎么把陈牧争取到自己门下，毕竟能登的上七十阶的弟子，天资已经算十分出众了。
只有他们知道，青云门现在想要收一个资质不错的弟子有多难。
天资优越，出身不凡的弟子，大多都被大宗门选走了，他们只能挑剩下的，说是沙里淘金也差不多，不然的话哪里需要育英堂弟子走访世俗，挨家挨户的敲门，平白失了体面。
方怀古当年登上了八十一阶，三堂长老差点就大摆宴席，庆祝捡了个大漏，并且把方怀古当成了宗门复兴的希望。
只是现在这门主怎么回事，竟要把这一看就天资过人的陈牧撵走。
陈牧不可思议的的看着沈羽：“按照青云门的门规，只要登上了二十阶，就能成为青云门的弟子，我登上了七十三阶，资质超过了所有人，凭什么赶我走！”
沈羽神情淡漠道：“资质再高高不过天，根基再厚厚不过地，心术不正，修出了成果便是祸害。”
青云门的长老门一听沈羽的话，都是露出讶然之色，都被沈羽这句话惊艳到了。
陈牧愤怒道：“我怎么心术不正了？”
众人也是有点奇怪沈羽的说法。
“别忘了，门主可是会相面之术。”诸葛玄提了一嘴。
众人顿时想起来了，沈羽给楚天行相面的事儿了。
沈羽冷冷质问道：“怎么心术不正？我问你，云州州府离青云门远隔八百里，你来拜师之前，把你娘安置好了么？”
陈牧顿时就怔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道：“我娘在陈家，衣食无忧，哪里用我安置。”
沈羽冷冷看着陈牧：“真的无忧么？”
陈牧心里一紧，只感觉对面这人眼睛明亮的吓人，仿佛在这一双眼睛之下，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
陈牧在沈羽眼神的压迫下，再也忍耐不住直接爆发了出来：“她就算在陈家受欺负那又怎么样！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错！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没有生下我，让我背上这样一个高贵而又耻辱出身！我这么努力的修行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一天没人敢用“贱人之子”这样称呼来叫我！”
“不知所谓！”
沈羽骂了一句，寒声道：“你不能选择你的命运，你有没有想过你娘有选择的权力么？她再轻贱，却生你养你，别人能看不起她，唯独你不能！谁都可以不为她着想，唯独你不能！”
沈羽还有一句话没说，她就算再不对，也没有抛弃你。
他前世的时候，就有着被双亲遗弃的惨痛经历，这一世又亲眼见证了母亲对处于痴傻中的自己不离不弃，越发感念母亲之爱弥足珍贵。
“但凡你说上一句“我努力修行，就是为了让我母亲过上好日子”我都会收下你，可是你没有，所以不用多说了，再多说半句我便亲手斩了你，也绝了你娘的念想。”
陈牧呆立当场，讷讷无言，不知道是被沈羽的话触动了，还是被沈羽的狠话给吓住了。
青云门众高层都是面面相觑，没想到沈羽拒收陈牧是这样的理由。
“门主，陈牧岁数尚小，不懂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因此就放弃了一个天才，怕是有点可惜了。”
第四传剑长老冯明远还是开口了。
其余的长老也都点点头以示赞同。
他们倒是不觉得陈牧的选择有什么问题，都觉得沈羽有点偏激的嫌疑了，甚至还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陈牧一个在家族里不受待见的私生子，就算是想给母亲出头也没那个本事不是。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他们可不能明着说，只能迂回。
沈羽瞟了众人一眼，淡淡道：“连生他养他的母亲都不爱，怎么会忠诚于自己的宗门，这种人你对他一百个好可以，但是有一次对他不好，他都会记在心上。”
无情道可不仅仅是简单的灭情绝性那么简单，更要以无情的天人姿态俯察众生七情。
人有情，便会有弱点，无情道最擅长的便是攻伐这些弱点，可以说对人性的了解，很难有人能超过无情道的传人。
众人一听沈羽这么说都愣了一下，仔细品了品，发现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
沈羽随后指着第二名的弟子道：“你叫张磊？”
张磊闻言立刻回答道：“弟子在。”
沈羽随后又指着一下第三名：“你叫黄海平？”
黄海平神情有些落寞，听到沈羽叫他，也只是有些无力道：“弟子在。”
沈羽又问道：“名册上写你俩是同乡，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张磊点点头道：“平时倒是常在一起耍，他家里困难，我还时常接济。”
黄海平嘴巴动了动，没说出什么话来。
沈羽就问了几句，就转头看向了最后都没有登上二十阶的两个少年，俩人分别叫楚青，袁波。
“你们两个也是朋友？”
两个少年都面带沮丧的点点头。
楚青却是突然站出来，眼睛通红道：“袁波是因为被我拖累才没有登上二十阶的，我让他先走他也不听，你们收下他吧，扶摇山的大人物想收他为徒，他都没去，非要陪我来青云门，我已经耽误他一次了，不能耽误他第二次。”
“啪！”
“哎呦！”
袁波却是一巴掌拍在了楚青的脑袋上，楚青吃痛，叫出声来。
“瞎说八道什么，你我兄弟，异体同心，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袁波恶声恶气的瞪着楚青，一副你再敢哔哔我就削你的架势。
青云门的长老听到二人对话都有点惊讶。
扶摇山虽然是一流末尾的宗门，可却也不是一般宗门可比的，这小子竟然拒绝了扶摇山？
沈羽点点头露出意思笑意道：“荣辱不忘，同进同退，不错，可入我门下。”
楚青和袁波都愣了一下，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然后沈羽转头，看向张磊道：“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走吧。”
张磊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羽：“为什么！”
沈羽指着黄海平道：“因为他像你求助了三次，你都没有帮他。”
张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道：“攀登青云阶，各凭本事，我为什么要帮他！”
沈羽：“凭你们是朋友。”
张磊怔立当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被拒绝。
随后沈羽又看向了黄海平：“你也走吧。”
脸上露出解恨神色的黄海平听到这话猛然一惊：“为什么？他没有帮我，不顾朋友情谊，是他不义，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羽有些厌恶道：“你明知叫他帮你会累及他的前程，还像他求助，你有把他当过朋友么？他弃友求荣，你何尝不是私心忘义？”。
黄海平也被沈羽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最后位列前三的人都被沈羽给淘汰了，反而留下排在末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