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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智救熊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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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姬与巫臣抄小路返回郑国,两次遇到小队楚兵返回。两人藏在路边长满灌木和杂草的边沟中,侥幸躲了过去。临近郑国都城,夏姬遇到了在城外接救伤卒的公子偃。公子偃是郑穆公的小儿子,比夏姬还小两岁,所以并未出战。公子偃与他的老师和随从兵士在城外接待受伤逃回来的郑国兵。晋国联军驻扎在郑国都城外,虽然楚军战胜,但摄于晋国援军的威势,暂时未敢向王城挺进。
  公子偃见到是姐姐回来了,立刻迎了过来。夏姬逃走的时候,就是公子偃背着父亲放她出去的。见到姐姐安全回城,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到了这里,算是暂时安全了。
  “带我去见父亲。”夏姬对公子偃说。
  “你抱着小狐狸是哪来的?这个人又是谁?”公子偃看着巫臣,用质问的语气说。
  “捡的!”
  “狐狸是捡的,人也是捡的。”
  “我叫你带我去见父亲,父亲在哪?”
  巫臣在一旁默不作声。
  “父亲在南门!”公子偃见姐姐如此强横,也不敢再加阻拦。
  夏姬径直向南门走去,巫臣只得跟着她。进入内城,楚军的俘虏都被集中关押在一个木栅栏内。巫臣仔细在木栏内搜索着熊侣的身影,俘虏大多是十一到十三岁的楚兵,共有一百多人。春秋时期的国际公约,各战胜和战败国均会优待俘虏。木栏外一排郑卒负责看守,一是怕他们逃跑,二是防止有的郑卒为了泄愤杀害他们。有个官吏领着两个仆从正在栅栏里逐一盘问巡查,以核实他们的身份。
  不到万不得已,熊侣绝不会说出自己是楚国公子。这将会使楚国蒙羞,楚穆王从此可能也不会再信任他。尽管所有俘虏都穿着颜色相同的楚国兵服,巫臣还是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央的熊侣。与此同时,熊侣也注意到巫臣穿着郑卒的甲衣。相视一秒,未敢有任何其它举动。有两个一起出来的伙伴,在熊侣旁边。熊侣丝毫没有怀疑,他立刻意识到巫臣是来救他的。尽管熊侣才仅有十三岁,但少年老成的他已经足有七尺高。
  “我看到我大哥了。”巫臣小声说。
  “在哪?”夏姬疑惑的问。
  “中间那个。”巫臣以目示意。夏姬也一眼就看到有个人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好,先去见我父亲。”
  “见到我父亲,你就说你是郑国人。我会找个失踪士兵的名额给你。”夏姬说。郑国刚刚战败,士兵尸体无法找回。就算是胡编乱造一个名字,也无从查起。况且生逢乱世,巫臣早已学会了各个诸侯国的语言。不仅如此,巫臣对他们的习俗也多有了解。巫臣与父亲去过许多小诸侯国,都会被他们当成是本地人。
  “找到子蛮了?”郑穆公早已知道夏姬私自出城的事,见到女儿,故作不悦。
  “没有。”夏姬有点羞愧的说。
  “大王,公主回来就好。”一旁的吏官见是公主,有意斡旋。
  “这个人是谁?”郑穆公突然见到巫臣,来不及责问夏姬。
  “是他救了我!”夏姬解释说。
  “你叫什么?”郑穆公见巫臣穿着兵卒的甲衣,又见他才十几岁。
  “是个勇敢的士兵!告诉我,我可以赏你。想不想做将军?”郑穆公试探着问。
  “不必,我叫屈巫。”巫臣义正言辞,夏姬听到这一句屈巫,手心直冒冷汗。
  “屈巫,楚姓。楚人?”郑穆公正在看竹简上统计的伤亡人数,突然回过神来。他盯着这个十二岁的孩子看了半天。
  “我是楚国的公子。”巫臣继续说。
  “父亲,你不能杀他,他救过我的命。”夏姬拦在巫臣前面,左右皆惊。
  “楚国人,敢跑到我郑国来,不怕我杀了你?”郑穆公透出一丝欣赏的神情。
  “我可以帮你与楚议和,让楚王罢兵。”
  “凭什么相信你?”晋国援军只会虚张声势,并不会真出实力。如若再战,郑国有亡国之患。早就听闻楚军蛮横,攻城灭国,不讲人情。楚穆王商臣,弑君夺权。其祖父楚文王为霸占邓国,连亲舅舅都杀。现在只能尽全力与楚议和,使其罢兵。他又回头看看巫臣,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有如此见识和胆略。
  “以此物为信,我必全力促使郑楚议和。”巫臣拿出夏姬给他的匕首。郑穆公见到这把匕首,这是郑穆公送给夏姬母亲少妃姚子的信物。郑穆公偶发感慨,便觉眼前的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巫臣见郑穆公已有动容,于是趁机解救熊侣,顺便给郑穆公吃一颗定心丸。
  “讲!”郑穆公本来还有所怀疑。
  “放了我大哥,他现在是郑国的俘虏。”郑穆公见巫臣舍命救长兄,更深信他是一个重义守诺的人。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郑穆公说了一半停住了。
  “公子坚,公子旁和乐耳都还活着,我保证将他们三人完好无损的给你送回来。”巫臣心里是有底的。
  “好,我明日就放了你大哥。”郑穆公听说公子坚、公子庞还活着,就信了巫臣的话。有意拖到明天,是因为现在郑国军卒还没有完全撤回来。
  这时,夏姬的母亲听说宝贝女儿回来了,就急匆匆的驱车来到南门。
  “你怎么自己就跑出去了,害得我担心了一天一夜。”少妃姚子将夏姬抱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本想换了衣服,就去拜见母亲。”夏姬有些愧疚的说。
  “是你救了我的女儿?”少妃姚子问巫臣,巫臣还没反应过来。
  “你随我到我宫里来,我得好好感谢你。”少妃姚子见巫臣器宇不凡。夏姬向巫臣打手势,示意他跟过来。
  “哎,等等。”郑穆公刚要拦住,但三人已经走开。
  “找到你子蛮哥哥了吗?”少妃姚子关心的问。
  “没,不过屈巫说他能帮我。”
  “你是楚国人?”夏姬的母亲又问。
  “是。”巫臣信心满满的回答。
  “国家都要亡了,子蛮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少妃姚子有些伤悲。
  “不会的,总会有办法的,母亲别难过。”夏姬安慰母亲。
  “天色不早了,先吃点东西吧!”少妃姚子让随从安排巫臣在侧廊住下,随后带夏姬回宫了。到了晚上,夏姬哄母亲睡下。就偷偷溜出来找到巫臣,她已拿到了郑穆公的令信。宫内无人,两人大张旗鼓的来到东门。夏姬持令信提领俘虏熊侣,并把熊侣打扮成郑卒的样子。巫臣与夏姬找到公子偃,让熊侣混在公子偃的随军中,找机会离开郑国。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熊侣问巫臣。
  “不行,我得回去,以防有人起疑心。你先走吧,不用管我。”巫臣劝熊侣赶快走,他又同夏姬回到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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