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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这个声音......
似曾相识。
仿佛被唤醒了巨大的恐惧一般，林一席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要向后退一步，可身子却不知道何种原因僵直在了原地。
不能退后。
不能回头。
只能一直往前走。
否则......
就会死。
死了就又会回到原点，继续向前走，不回头......
那场循环往复的悲剧重新浮现在了林一席的脑海中，绝望又无助的情绪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猛然捂住了胸口，痉挛的感觉令他几乎窒息，但与此同时，灵台却异常明晰透彻，他清醒的感受到了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痛苦，如同万千银一般的鱼线狠狠扎入体内，妄图束缚住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想要挣扎，企图摆脱一切苦难，可就算是付诸全数气力，却终究还是作茧自缚，沦为刀俎下的鱼肉，任凭宰割。
“凝神，林肆。”
丝丝寒意落在肩头浸入骨髓，同样唤回了堕入魔障中的少年的心神。
林一席的目光中带有些许迷茫，他抬手附在了阮见应的手背上，冰凉彻骨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呵。”屏后的男人轻声笑着，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折扇，“唰”地展开，看似漫不经心地扇了几下，“想起来了？”
林一席克制住内心杂乱的情绪，尽量表现得冷静，目不转睛地盯着屏上映出的影子，沉了面色：“你是我梦里的那个人。”
“梦里？”男人饶有趣味地笑了笑，“你要非说是场梦，也未尝不可。”
“什么意思？”
男人没再回应他，转而问向阮见应：“你是怎么想的？决定要收集灵器了？”
“嗯。”阮见应淡淡地说，“你消息这么灵通，应该听说‘白面鬼掳走仙家少爷’这件事情了。”
“听说了，”男人若有所思地说，“你是想吸引火力。”
“不错。”阮见应偏头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林一席，“我破了那个女人给下的锁魂咒，所以她自然清楚我想做些什么，只要林肆在我这里，她一定会找上门来抢人。”
“你们斗不过她的。”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就算加上我，胜算也不到五成。”
“倘若，”阮见应声音顿了顿，目光一凛，“我要加上整个上清大陆呢？”
男人沉默片刻，压低了声音说：“我奉劝你，量力而行。”
阮见应将搭在林一席肩上的手向上一翻，将原本附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的手握了起来，同时把体内灵气聚集在掌心处，散发着难得的温热气息。
在身旁少年讶异的目光里，他冷白的皮肤晕染开了些许温和的暖意，一贯傲漠的声音也柔软了许多。
“背水一战，在所不惜。”
林一席听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但在右手被握住的瞬间，原本心底残留的那一丝不耐烦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莫名的酸涩与感动。
他有种直觉，就算阮见应曾经背弃过他，也是值得让他交付身心，予以信任的，那眸子里燃烧着的坚定不移是无可厚非的，让人看上一眼都会得到可靠的安全感。
是啊，阮师兄一直都是这样让人信服的存在，从小到大都散发着一种无比伟岸、明亮耀眼的光辉，就像救赎万物的神明一般，让他甘愿膜拜，乐意追随。
“修真域人多口杂，你们留在这儿太危险了。”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去玄魔域或者万妖域吧。”
阮见应坦然道：“我先带他回一趟降玄山。”
“去找那两个小朋友？”男人笑了，“那我就先不跟你们去了，之前一不小心打伤过一个，又和另外一个闹了些矛盾。”
林一席眉头微微皱起，直觉告诉他，男人所说的“两个小朋友”大概就是路清歌和白云翎，只是......
他们之间竟有过交集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屏风后面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阮见应似乎是看出了林一席心中的疑惑，直接开口解答道：“他就是临州城城主，妖无格。”
临州城......城主？！
林一席震惊地看了一眼阮见应，又将视线转回了屏风上印出的人影处，张了张嘴，半响没有发出声音。
妖无格轻笑了一声，虽然被人告知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却并没有撤掉屏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意思。
“这个身份吓到你了？”妖无格利落的收起折扇，不紧不慢地坐直了身子，似乎是认真地打量了林一席一会儿，继而又散漫地向后一靠，用右手的手背拄着脸颊，左手拎着扇柄轻轻晃动，戏谑地笑出了声，“你不用叫我前辈，可以叫我......小格格。”
“......”
林一席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就连身旁的阮见应也不由攥紧了拳头，目光冰冷地盯着妖无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