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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观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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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卢家一家子围在桌前吃了一顿晚饭。这是时隔一年最完整的一次家宴,饭桌上还多了一名老道士。
  虽然卢老爷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但可以看出他很高兴,先是一个人慢慢地喝酒,后来涨红着脸和老道士你来我往划起了拳,吹起了牛皮。老道士一个出家之人,按理说这些应该都是禁忌,但陪着卢老爷划了许久,输得多的却是卢老爷。末了,卢老爷喝得有点多,老道士亲自扶着他送去了卧房。留下卢西星和卢夫人聊家常。
  屋外庭院中的廊道上,卢老爷摇摇晃晃地被老道士搀扶着。卢老爷好像喝点失态了,他一会儿揪着老道士的衣服,一会儿扯着老道士的胡子,一会儿又不小心打了老道士一拳。老道士哭笑不得,无奈地将卢老爷搀扶着前行。
  走过了长廊,老道士换了个身位,准备重新搀扶起这个醉汉。可醉汉此时已经抬头挺胸,一反刚才的醉态。他当先往前走,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们去书房谈谈。”
  膳厅中的饭桌上,卢西星还在和母亲吃着饭。卢夫人一个劲地往孩子碗里夹菜,嘴里一直念道:“多吃点,现在正长身体呢。来来来,你最爱的排骨。”
  卢西星一句话也说不上,鼓着腮包,吃得满嘴流油。
  果然还是家里的饭菜最香。
  卢夫人瞧着孩子的吃相,笑了起来,温柔地用帕巾将他嘴边的油渍擦去。卢夫人伸手召来了丫鬟阿珂,对她说道:“把文卿抱过来。”
  阿珂很能干,是卢夫人最喜欢的丫鬟,卢夫人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照顾卢文卿的饮食起居。阿珂听了卢夫人的话,走去卧房,很快就将文卿小少爷抱了过来。卢夫人顺手接了过来,摸了摸文卿的鼻子,笑着对卢西星说道:“西星,这是你弟弟文卿。”
  “啊?”卢西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白天只顾着看爹娘了,没注意到父亲怀中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弟。
  卢西星走上前,又不敢抱襁褓,只是用手摸着襁褓中孩子的脸,轻轻叫道:“弟弟。”
  襁褓中的孩子还很小,有着一张稚嫩的脸。他戴着一顶帽子,卢夫人说这样不会让他染上风寒。
  卢文卿只是一个刚出生几月的婴儿,他不省事,对外界充满了好奇。放卢西星用手摸着他脸的时候,他忽然笑了。
  是的,他的的确确是笑了。笑得那么开心,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他的右手手动了起来,竟牢牢捏住了卢西星的食指。卢文卿捏得是如此的认真,他的手好像很有力量,让卢西星想脱离也脱离不了。
  卢文星就这么温情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何曾想到,自己成了哥哥,有了一个亲生兄弟。在卢西星恍然走神的同时,卢夫人怀中的小孩竟然从口中清楚地叫了一声:“哥哥。”
  清脆的叫声响彻整个膳厅,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从此天府城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神童。
  晚餐结束后,卢西星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卧房。虽然一年多没住在这里,但房间里的卫生在卢夫人的吩咐下,还是照常打扫维持着。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和一年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所布置的。
  这种感觉卢西星很喜欢。
  老道士被安排到了西院的菩萨居休息,卢老爷和夫人也回到卧房睡起了觉。卢西星一个人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刚回到家,心中太过激动高兴,导致自己无心睡眠,可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失眠了。
  卢西星用被子盖住眼睛,想将浮躁的心情也遮盖下来。可安静了两秒后,他一把掀开了被子。
  还是睡不着。
  已是五更天,卢西星着实没有睡意,他穿好衣物,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决定去庭院看看。
  庭院梧桐高大茂盛,卢西星吹着夜风,慢慢沿着湖边走,沿途欣赏着庭院的美景。
  一年多了,这庭院还是那么的美丽,总是让人心情宁静安和。
  卢西星走到了湖心亭处,他伸手摸着亭上的栏杆,手里传来的触感还是那么熟悉。卢西星坐了下来,遥遥望着东方天际的鱼肚白。
  天快亮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冲破黑夜的束缚,为人间带来光明的白昼。万物复苏,阳气生长,一轮红色的朝阳冉冉升起,渐渐浮现在卢西星的眼中。
  卢西星从来没有一个人看过日出,他被此时此刻的景象震撼住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朝阳,卢西星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红日中。他周身的气势逐渐高涨,被朝阳唤起的精气神随着体内阳气的生长变得更加饱满。
  卢西星眼中金光密布,他看着朝阳,金光越来越盛。天边的朝阳缓缓上升,卢西星的眼中出现了一轮完全的红日。红日浑身散发着光和热,连地上遥望它的卢西星也感觉力量在全身充斥着。
  火红的朝阳从东方升起,普照万物。那东方天际的一丝太清真气似乎也被地上卢西星的火热视线所吸引,它轻若无物地向卢西星方向飘来。
  一缕无形的真气从头顶飘入卢西星的身体,卢西星没有察觉。他此时全部的心神依然在朝阳中,天上的朝阳光芒万丈,卢西星的身体也随之发光。待这缕无形的太清真气落入卢西星身体后,就像柴堆遇见了火,卢西星眼中的金光忽然大涨,爆发而出,随后金光覆盖全身,向四周,向湖心亭外爆射而去。
  西方的菩萨居中,一名老道士倚窗看着这一切。自始至终都没有作声的他,在看见卢西星全身金光暴涨,向四周散发的时候,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两根手指对着湖心亭挥了一下,那万千激射的金光倒退而回,尽数归于卢西星身体之中。
  金光归体后,卢西星只觉头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似乎飞了起来,落到了自己卧房的床上。
  卢西星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红日高挂天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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