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脉相承

　　空气仿佛都因此而沉凝，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酆九看去。
　　但是他的脚步却是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停顿，他同样也是在试探，试探这一脉的底线，也在试探护道者的态度。
　　明确之后，自然更方便于他的行事。
　　若是这一脉强势出手，对此横加阻拦，不让他将那中年男子斩杀，至于护道者，那就看对这一脉的态度如何，不可为之，那么他就见好就收。
　　“莫非九祖真要赶尽杀绝不成？”一个随后而来的中年男子冷声说道，而那老者同样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这些年来，巫族势衰，族人难以踏入更高的层次，就算是一个大巫对整个巫族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如今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难道就要将整个巫族推向深渊吗？您是九祖，难道不应该为族人考虑吗？他们也不过是想要让巫族再次强盛起来，恢复先祖荣光，这难道也有错吗？”
　　中男人面色悲切，看着酆九语气悲痛的说道。
　　“合着，你的意思就是为了你们所谓的荣光，就是要牺牲老祖以此作为代价？你们这般看不起老祖，又为何会将老祖封印破坏，让我苏醒，用我换取你们天骄的机缘，在你们看来就是为了恢复先祖荣光，老祖如今很气愤，要杀了这些不肖子孙，反而成了意气之争？
　　到了最后，还是我这个老祖宗没有当好？没有让你们再享受一世荣华是吗？”
　　酆九怒极反笑，这些人还真是一脉相传，一个个的嘴脸都是这么丑恶，却还说的如此的大义凛然。
　　这群人闻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有些不以为意，看着酆九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灼热。
　　酆九笑了，突然领悟了，现在这些的争执显然都是没有用，说他们不明白这些吗？显然不可能，只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根本体会不到罢了，反而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你是老祖，那么为了族内能够恢复上古荣光，你死都是应该的，那样的话，我们还依旧会对你感恩戴德。
　　既然现在你不愿意去死了，那很抱歉，你这样做激怒我了，那么就要依照我的意愿去办事。
　　总的来说，就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九祖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我们这一脉可也是传承于巫啊，既然同承一脉，应该是相互扶持，不应敝帚自珍。”老者开口。
　　“敝帚自珍？我用我的身家性命却为你们谋取一个漂渺的机缘，你们强大了，我却死了，这就是相互扶持。
　　你们这一脉果然还真是无耻，只知一味的索取，总的来说就是，我这个老祖宗就该为了你们付出，合着到了最后，还是我这个老祖宗欠了你们的。”酆九眼中讥讽越发的浓郁了。
　　“这里不是巫族，我若是想要离开……”酆九对这一脉的人已经失去了谈话的兴趣，继而向着护道者开口询问。
　　这里不是巫族，因为在酆九看来，这一脉的人根本不配巫这个字。
　　“九祖若是想要离开，我自当跟随。”护道者面色和蔼的说道，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一切本就该是如此。
　　“那便离开吧！”
　　他似乎有些累，想想自己的小号才开了多久，竟然就遇到这种事，老祖宗不应该是拿来供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这儿，老祖宗反而还要为他们的崛起而买单，甚至还要给赔上身家性命。
　　要不是打不过，何必受这种气。
　　“这里便是巫族，九祖又要到何处去呢？”
　　整个巫族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气息，隐隐有着波纹流转，同时在远处腾起数道强大的气息，如同一座座天地烘炉，焚烧天穹。
　　酆九面色微变，这一脉的人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而且此前他的言辞激烈，算是已经撕破了脸皮。
　　“不对你们动手，不是因为的仁慈，而是九祖而今刚苏醒，不清楚这一世的状况，不过见识到如此丑恶的一面也足够了。”老人慢悠悠的开口，并不着急。
　　而酆九则是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护道者显然是认为他尘封太久，不晓人心，怕他轻信于人，到最后反而搭上身家性命，所以来以此告诫于他，这或许也算是他教导的一部分。
　　“口出狂言，你莫不然真当我巫族无人不成？”老者怒斥，须发皆张，与此同时一身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蔓延。
　　一时间飞沙走石，气浪滚滚，自他身后那一片虚空都变的扭曲，血气滚动，发出爆鸣。
　　天穹震动，似若雷音，极其骇人。
　　酆九心中骇然，头皮发炸，一股凉气直冲头顶。
　　这是什么样的气势？简直太可怕了，比那中年男子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宛若神灵，神威不可测。
　　这种爆发，令的天地死寂，气息压抑，令人窒息。
　　“哼！”
　　就在酆九即将承受不住的时候，护道者突然冷哼一声，顿时令他周围一松，在他身上一股赤色涌动，血气喷薄，整个人横空而起，爆发出滔天神华，如若大日横空，惊人至极。
　　恐怖的气息越来越压抑，而后轰然炸开。
　　护道者瞬间动了，在虚空上，漫天血气喷薄而出，化成一枚枚古老的符号，每一枚符号都拥有着神威，似若诸天大星浮动，向着前方推进。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轰鸣炸开，大星滚滚，无尽神华都因此而爆裂。
　　“尊主……”
　　所有人皆是震撼莫名，忍不住发出惊呼。
　　尊主？酆九心中疑惑，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对他而言，肉身境似乎都已经厉害的够呛。
　　他们口中所说的尊主，好像极为了得。
　　下一瞬，他面色微微一变，这一脉的老祖当初不也是尊主吗？据说还是跟随八祖的三十六尊者之一。
　　这、果然了不得。
　　虚空中的战局结束的很快，那老者根本承受不住这等神力，肉身崩裂，大片滚烫的血液从虚空洒落，如同一枚枚血色宝石坠落，映照在烈阳之下，散发血色光束，无比瑰丽。
　　“砰！”
　　尘土飞溅，气血又是一阵喷涌，老者面色苍白，须发散乱，模样狼狈不已，再也不负此前飘然欲仙之感。
　　“咳咳……”
　　身躯与大地的碰撞，让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血水沿着嘴角淌落，他顾不上擦拭，双眸涌动着精光，死死盯住护道者。
　　“咳……你究竟是哪一脉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有所怀疑，这个老人究竟是谁，他又从何出而来？为何会成为九祖的守护者，在九祖苏醒之后，又成了其护道者。
　　这个老人似乎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究竟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亦或者还是更为久远得时间，他们都已经忘记了，或者说是没有人在乎过，只知道在宗祠中，有一个扫地的老头儿，对此他们并不关心。
　　在一些老怪物心中或许对此会生疑，这也是从一开始他只是试探，而没有直接出手的原因，他就是想要此人来这里的真相，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强大，强大到让他们这一脉都感到惊骇的地步，这可是尊主，在一些古老势力中都是做祖的存在，而今却成了一个护道者，虽然九祖的身份很特殊与尊崇，但是今世离当初太始那个年代已经过太久了，始祖更是离他们来说太遥远了，他们怎么又会想到，而今还会有人如此忠心，以尊主的身份为九祖护道，这近乎难以想象。
　　“就凭你们还承受不住这个称号，巫，你们不配！”
　　护道者周身笼罩在炽烈的血色中，眸光睥睨，俯视下方，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尊神灵一样。
　　“咳，那又如何，在外界中，我们就是巫之一脉，而且，你以为你达到了尊主就能够为所欲为了不成？要知道，这里是巫族。”那老者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说道最后，嘴角也挂起了冷笑。
　　“我们这一脉虽然天赋算不上最佳，但是这么多年的传承下来，尊主也是出现过几位的。”他神色变的冷静了下来，也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酆九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现在这样的场景，就像是神仙打架，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都看不清他们之间的战斗，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但是他听明白了老者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说，他们一脉的底蕴很浑厚，就算是护道者有着尊主境的实力，都无法完整的离开，嗯，想必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窃脉而成的尊主，如今他们还活着几个？”护道者面色露出一丝不屑的说道。
　　“一群卑劣之辈，靠着窃取他人血脉就算成就巫尊，那又能有多大的成就！”
　　“嗡！”
　　突然，远处一片剧烈的波动弥漫开来，虚空皆颤，荡起无边涟漪，形成一股可怕的风暴。
　　猛烈的气息交织，有着可怕的神焰爆发，仿佛那天穹都在燃烧，火霞焚天，景象恐怖。
　　“老祖出世了！”
　　远处那些人面色都涌出一抹惊喜，先前他们被护道者周身散发的神压给压得喘不过气来，形势没人强，让他们那高傲的性子，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在好了，老祖出现，让他们都不由呼出一口浊气，神色振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