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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重生之山村小兄弟 / 第六章 因果情

第六章 因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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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虎讷讷之间,虽觉颜面无光,却对同样没什么文化的苍老父亲,怨恨不起来。回到城里家中后,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常常闷酒浇愁,自忖自己已近不惑之年,虽表面上耀武扬威,爪牙众多,威风不可一世,但自己事自己清楚,江湖险恶,心不由己啊!权宦与富贵人家只把自己当做一条听话的恶犬,根本没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看待!年岁渐长,见多了自己亲自参与造就的人心险恶,家破人亡,人性腌臜,心绪早就起了变化,有了种吃斋念佛的冲动,又加上自己常常流连于勾栏之地,酒色伤身,一身武艺早就荒废,不可倚靠了,只是仗着早年积攒下的余威和人多势重,手眼通天,整日间出手狠辣,无恶不作的赫赫凶名,欺负些平头百姓,但自己实在是迫不得已啊!而且这条路一旦踏上,可就没有了回头路,因果报应反噬自己倒是无所谓,自己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可自己无辜的妻女父老受到牵连,必定逃不出仇家与泱泱众生之口,甚至昔日的诸多保护神们,一旦觉得自己没有了使用价值,绝对会过河拆桥,寻个由头将自己全副身家一笔抹去,做那最可怜的替罪羔羊。每念及此,人世间再怎么繁华又与己何干?心中终日惶惶与苦闷,不可胜数。
  心灰意冷下,这几年越发没了雄心壮志,只想上岸却不得,只好学那清白人家的莘莘学子穿衣打扮,表面上附庸风雅,玩物丧志,其实聊以**罢了。私底下却也暗中搜集钱财,心中仔细挑选,逐渐将那本性良善的忠心手下暗自解散,各给一笔数目不小的安家费用,逃往外地,另谋个正经生路安身立命去了。待得自己最在意的父母与妻女也终于安排妥当,心中大石落下,也就虽死而无憾了,每日间只是领着一班年轻而又好吃懒做的无赖泼皮,落魄文人等,做些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混吃等死,虚与委蛇,更显颓丧。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上面的上位者逐渐察觉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已是心中起疑,渐生不满,再加上几年间为祸一方,人心涣散,民心尽失,城中百姓敢怒不敢言,逐渐阖家逃走,结果越发的人手凋敝,油水与孝敬钱更是捉襟见肘,诸多因素下,上位者们早就存了卸磨杀驴,另起炉灶的心思,只等机会合适,就故技重施地把自己推出作替罪羔羊,一死以谢天下!自身却能岿然不动,清白人家!并且早已在自己身边暗中安插眼线,谨防自己逃跑,权且留下了自己一条狗命苟延残喘,唉!这都是报应啊!
  几日前,城中垄断皮草药材生意的某位大人物派了个熟人找到自己,略略点拨几句,自己已然心中明了,终于逮住个机会,领着自己仅存的几个年轻手下,循着父子三人追了出来。
  起初,杨虎只以为这个猎户必定也是个心狠手辣,免不了黑白通吃,又干些黑吃黑勾当的同道中人,不然,他一个小小山中猎户,怎能每次拿出那么多名贵药材与奇珍异兽?必定是暗中劫掠而来,身后不知多少人马。所以自己内忧外困,兵马孱弱之下,久久未敢造次,只是暗中观察,等待机会。
  可是,经过几次观察,尤其是这次貌似父子的三人怀揣一笔不小的巨款,竟然没有匆匆离去,还敢在城中施施然地吃喝采买,闲逛起来,莫不成真是心安理得地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看不出父子三人必定是假扮身份以掩人耳目,难道两个明显刚扔掉尿布的娃娃还能进山打猎不成?若真是如此,自己以后倒是宁愿跟着一起发财!连三岁娃娃都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一班成年人又何苦过这种没有明天的勾当?
  可是毕竟不知真假深浅,心智也早已经过了被人廉价当枪使唤出头的少年时代。心里思索间正考虑着怎么跟对方先礼后兵,客气又不失颜面地探探对方的底细,再做考量,哪成想身边的狗头军师“马猴子”竟然强出头来,劈头直接一顿无知嘲讽,坏了自己的一套路数!
  特码的!真当自己不知道这马屁猴子是谁安插过来的?自己忍着你和你的主子,可也不是任你宰割的货色!大不了到时候一拍两散,玉石俱焚!老子光脚板还怕你个穿鞋的衣冠禽兽?狗急还跳墙呢?!你真当我杨家人是孬种么?
  心中恨恨想着,面上却不好发作,只好先咽下已到口边的客气言语,且静观其变。
  这边忽家父亲却是变了脸色,虽是自小家境不俗,父母交友广泛,眼中印象尽是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饱学鸿儒,其间更是不乏权贵大贾,江湖豪客,奈何自己身为庶出长子却对做生意或者仕途之道毫无兴趣,甚至只是粗通文墨,却是一心喜欢钻研墨家机关之道,醉心于父亲眼中各种机巧淫计的机关玩意,几番劝阻威胁之后,徒劳无功,也就听之任之,只把心思放在几个有心接管家族的哥哥与弟弟身上,自己也乐得做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每日沉迷于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当中,只是却苦了自己母亲。虽为主母,却天性善良宽厚,出身书香门第,却不懂或者不愿学习一入豪门深似海的真正意义,只是每日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大局为重地勉力维持着大家族内宅的方方面面,尽量不让父亲为此烦心,自己却常年忍受着父亲的责骂冷落与旁人日渐嚣张的挑唆与挑衅,常常对着自己和妹妹强装笑颜,私底下又以泪洗面,但忽楞沉迷于如此小道,更断定如此才是自己一生所爱,愿意一生沉溺于次,不肯舍弃,只是不声不响地任由父亲的责骂与刁难,耳边时常回想母亲的苦苦哀求与期盼,却不为所动。
  渐渐地,连家中下人也是对自己态度鲜明起来,一边倒地开始排挤母亲一系,常常公然阴阳怪气地说些自以为傻小子听不懂的嘲讽之言,聊做笑资。
  等到自己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每日闷在家中只是醉心研究各种古籍中的大家传奇作品,在奶奶与身为主母的母亲护佑下,乐得对其他事不闻不问地长到十三四岁时,备受冷落孤立的母亲突然因病离奇去世,奶奶老眼昏花,不问世事,自己突然之间发现家中再无一人愿意将养和关心这个无心仕途,只会摆弄无用废物的纯粹废物!亲生妹妹也瞒着自己被远嫁他乡,母亲的猝然长逝,其他兄弟姐妹只是冷漠旁观,仿佛不知道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甚至自己也没意识到,只是虎视眈眈地静等着落井下石。各位姨娘和各自心腹下人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忙着拉帮结伙,争权夺利,互相陷害拆台,却又一致对外地最好首先将自己这个无论哪方面都一无是处,再无庇护的纯粹废物赶出家门,随便他自生自灭去!各种欺辱嘲讽或者虚伪地关心靠近,然后突然千奇百怪的陷害与公然凌辱,百般暗示或者逼迫,只为自己知难而退,最好自动离家出走或者可笑地自杀身亡,绝对不能容忍地铲除自己这个最没有资格的竞争对手。
  可怜自己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心境单纯,突遭大变,心境大乱,却仍勉强一心钻研在机关土木上,麻醉自己的失母之痛,仍处处小心点与人为善,笑脸迎人,忍气吞声地只求尽量不受打扰地研究自己的爱好,那曾关心过人心善恶和现实独立的问题,或许,懦弱者的忍让不是忍让,只是理所当然的废物表现!结果事到临头,猝遭大难,连个商量体己的人都没有!只是一味哭泣!死去活来也是于事无补,徒增笑料!被所有人鄙夷!
  倒是有个母亲生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偷偷替自己出谋划策,好言劝慰,结果第二天就被以老来昏聩,不堪再用,手脚不干净,调戏丫鬟等等无端指责驱赶出府!老人无子无女,早在父母发迹之前就追随左右,几乎一辈子都跟着老爷与主母,早就把自己当成一家人,奈何老来晚节不保,不堪羞辱,自挂房梁,连与自己或者父亲道别的最后一面都被有心人设计阻拦,连同遗书和尸首被草草卷个草席卷,被几个收了好处的闲汗,偷偷抬出府门,瞒着所有人随手扔到乱坟岗喂野狗去了,事后却对父亲禀报已经重资厚葬,给庙里捐了好大一笔香火钱,必定保佑老人家来世投胎在一个好人家!
  年幼单纯的忽楞再也无心钻研什么自以为是的造福万民,利在千秋万代的伟大发明创造,自己的至亲所爱纷纷离自己而去,自己的小家一副暗流涌动,癫狂欲崩之势,谁还能关心天下苍生?谁还能考虑什么以后的千秋万代?谁能?谁敢?忽楞必定生啖其肉!叫你知道什么叫饱汉不知饿汉饥!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不知缘由,只会背后乱嚼舌根的后果!
  失去了至亲,心中悲痛欲绝的忽楞心中悔恨万分,既恨自己年幼不懂事,每日只是醉心于自觉理所当然会造福世界却无一人理解的一个人的世界中,既没安慰过苦苦支撑,受尽所有苦难,最后独自凄苦死去的母亲,也没关心过夹缝中求生,楚楚可怜,最后只好自身难保,草草嫁人的傻傻的同胞妹妹,更可悲的是自己终于醒悟,想要挽回些什么的时候,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百无一用!更别提自己根本就是看不懂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一大家子亲人与朋友其乐融融地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颜色,面目狰狞地骨肉相残起来?真真地仿若人间地狱!恶鬼附身!相互间残酷无比,无所不用其极,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地互相伤害起来?难道是自己这个小孩子造成这所有一切的错么?
  忽楞想不明白,也无暇再想,因为自己的父亲此时仿佛突然醒悟过来,竟然没有听从各种蛊惑或者言之凿凿地各种理由,将自己这个罪大恶极,人神共愤,克死母亲的不详废物驱逐出门,反而在一次不知真假的酩酊大醉中跑到自己母亲的灵位前失声痛哭起来,涕泪横流,哽咽不能言,只是发疯一般嘶吼哭喊。
  忽楞每日孤零零一人跪在母亲灵位前,想了很多,也可能什么都没想。既不吃饭,也不喝水,更是一言不发地安静看着自己父亲的丑态,心中不喜不悲,只是一种平静的了然吧,只是身体日渐憔悴,矮小瘦弱的身子仿佛一个破旧的漏气人偶,木然地插在那里。
  想不透,那便不想。无可挽回,那便不必挽回!无能为力,还要怎样?
  终于一日,忽楞渐近油尽灯枯,面色如土,嘴唇苍白干裂,双目迷离之际,却渐渐生出一阵奇异的轻松超脱之感。
  仿若自己终于主动卸下所有而不是失去了所有。仿若自己终于不再追求与挽留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万事万物自由生长,变化,甚至有的是按照固有的规律,不紧不慢地悄然变化,有的却是根本不可理喻,蛮横无理,但你不可,不应,无需心生责难。仿若自己终于不再畏惧与隐忧什么,而且,扪心自问,自己又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无惧,无悲,无喜,自己在做什么呢?外部世界找不到原因,心生绝望的少年忽楞只好审视自己的内心,以期能找到答案,我死可以,但得有个说法。
  这一刻,忽楞有些想笑,有些想哭,却再也无所畏惧。母亲生前经常吃斋念佛,临死却连一场像样的葬礼也没有,不过忽楞不在乎,真地不在乎了。
  弥留之际,万千的悔恨只化作一声对不起。
  再次醒来,忽楞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的小寺庙当中,一个老和尚收留救助了自己?
  忽楞咧嘴笑笑,很自然地想谢谢人家,不管什么原因,什么身份,甚至自己是否想要活下去。
  老和尚也不言语,同样还以微笑。
  忽楞每日间只是昏睡,渐渐察觉到有人喂食自己,也便张嘴咽下,不为什么,自然而已。
  时日不久,身体却又渐渐生出力气,精神起来,渐渐又恢复了平日性情,仿佛逐渐打开了自己的耳目,对这个新世界开放了心胸。
  此时却又发现每日喂食自己的竟然不是原先那位老和尚,竟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待悉心帮助自己吃过饭,就又不发一言地收起碗筷,戴上帽子,关上木门,走了?真是谜一样的人生际遇啊!忽楞每每总在心里苦笑。
  收回思绪,忽楞看着眼前耀武扬威的大马猴,不禁有些想笑,你今天不就是想要求取自己身上这笔不义之财么?找这么多借口干什么?真是执迷而不悟啊!
  自己既然有缘碰到,那就按自己的方式处理?想到这,不禁自信地洒然一笑,我!!
  话音未落,伍超这个黑小子早已经按奈不住,闪电般撒腿冲了上去,一声不吭地跳将起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在空中对准瞳孔急缩的大马猴的鼻子,一招姿势老练的“抬腕倒”,果然应声而倒!
  忽楞有些目瞪口呆地闭上了嘴巴,黄龙则一副果然如此的轻松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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