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储藏室里的怪物

　　艾伯特思考的时候，车停下了：“好了先生，红枫叶村到了，我要去伯爵领拉活儿，希望能够再见到你。”
　　红枫叶村正如其名，道边种了无数的枫叶树，这时候还是仲夏，枫叶未红，艾伯特家的D大宅就在村子的后边空地处，正对着泰泰伦河的支流，
　　缓步走过静谧的村子，一路上的农民们都注意到了这个衣着画风不一样的人，和村子里的农民都是吊带裤和长袖衫不同，艾伯特一身纯白色丝质衬衣，黑色的马甲衫，一双橘黄色圆头皮鞋，拎着醒目的橘红色皮箱身材高挑消瘦，约有一米八左右的身材，宛如雕塑一般刀削斧凿的一张脸，纯黑色的头发和一双深幽的黑眼睛，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十分出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艾伯特的眼神太圆太亮，而他又眼神深冷平静，这样一来却显得有一点呆萌的感觉。
　　路过村里的面包房的时候艾伯特顺手买了两条新鲜的白面包，花了足足二十便士，如果是黑面包价格能降一半，不过看着那黑乎乎一股廖糟味道的黑面包艾伯特还是捏出来两枚枚银币递了过去：“不是我不节省，为了省钱把牙齿咯坏了还要花更多的钱。”
　　反复念叨了几遍之后，艾伯特说服了自己不再心疼，来到了家族的大屋，拿出古铜小钥匙打开了门，一推门一股青苔的味道传来。
　　这青石搭建的大屋俨然就是一个山洞一般阴冷潮湿，把外边的暑气都挡住了。
　　艾伯特皱着眉拉开了壁炉，里边什么都没有，壁炉里只有黑色的灰烬，虽然是仲夏，但是郎顿王国常年阴雨，艾伯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可以把壁炉升起来，让这间房子里不那么潮湿的。
　　乡下的房子要大的太多了，以往这里肯定是有非常的多的人在整理。
　　起码艾伯特觉得这么大的房子五六个人是打扫不过来的，转了一圈，摸清楚哪里是卫生间哪里是厨房和卧室，艾伯特在厨房里摸出来一盒火柴还有一些干透了的木柴，想办法的把大厅里的壁炉生了起来，火光映照下，艾伯特也安心了一点，他发现了这栋房子里没有照明，不说没有电灯，连瓦斯汽灯都没有，拉开壁炉烤箱，把自己带来的两条白面包丢进去，这会儿已经接近黄昏了，在静谧的大屋里，只有艾伯特和跃动的火焰，
　　厨房里还有一些风干的牛肉和几罐子发霉的奶酪和黄油，被艾伯特从窗户口扔了出去，打开皮箱，一摞摞的一磅纸币被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不知道莫里斯是怎么想的，居然都是一磅的钞票：“明明还有十磅的纸币的。”
　　艾伯特念叨了一句，取出来一个大号的罐头：“米格王国生产的肉罐头，两苏勒一罐，主要材料：猪肉，盐，淀粉，食物添加剂。”
　　不管怎么样这玩意儿足够便宜而方便，艾伯特足足花了两磅的钱，买下来了十六罐这种罐头，他的皮箱里装的都是这玩意儿。
　　“我以为我应该是在吃仆人精心制作的大餐的。”
　　把白面包切成片，加入罐头肉，艾伯特咬了一口，内心泪流满面
　　给平民果腹的罐头肉自然不会好吃，而这一点甜味都没有的无糖白面包自然也不会多好吃。
　　但是没办法，谁让艾伯特要节省呢，不过在艾伯特吃饭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在咀嚼脆骨和撕扯鲜嫩的肉排的声音“咯吱咯吱，叽叽叽呀”
　　间或着似乎是有老鼠的惨叫声：“什么声音？”
　　奇怪的四处张望，这会儿已经天黑了，除了壁炉的光芒，其他的房间都是一片的昏暗，艾伯特顺手抄起一根燃烧的木柴当火把，循着声音找了过去：“什么东西？”
　　慢慢的，牙齿咀嚼脆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听上去就像是人在啃萝卜一样，嘎嘣脆，“咯吱咯吱。”
　　“叽叽叽呀！”听清楚了，确实是老鼠的惨叫声，艾伯特缓缓的走过了前厅，来到了储藏室门口，嘶哑咀嚼声就是从里边传来的，轻轻的推开门，火把摇曳的火光，照亮了黑洞洞的储藏室，遵循赛巴斯家的一贯传统，储藏室差不多就有一百多平方，一股子奇怪的臭味，似乎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火把的火光只能照清门口的范围，里边的部分只能是模模糊糊的看出来个大概的轮廓，依稀可以看出来是个个头矮小的人影在坐着吃什么东西，不断的传来“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和断断续续的老鼠惨叫。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房子里的？”
　　艾伯特站在门口对那个矮小的人影喊叫：“这里是私人领地，如果你不马上表明你自己的身份，我是可以开枪的。”
　　艾伯特有一把左轮手枪，这是莫里斯放在柜子里留下来的：“少爷，没有仆人和保镖，你就要学着自己保护自己了。”
　　艾伯特从腰间拔出来手枪，嘴里还抱怨着：“居然买了全新的克虏伯王国三型通用手枪，这玩意儿很贵的，一把八成新的克虏伯通用二型的价格只有十分之一不知道吗？。”
　　矮小的身影背后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摇晃，长条形的，左一摇右一摆的，再加上火把的光太过昏暗，实在是看不清，艾伯特大着胆子走进了储藏室，左手的手枪一直指着那个身影：“你干什么呢？你是谁？”
　　摇曳的火光下，身影蓦然回头，艾伯特吓了一跳，居然是老莫里斯沾满血的脸，不过稍有不同的是，莫里斯没有那么好的一口寒光闪闪的獠牙，也不会有那样一身卷曲的棕色长毛，这张脸的牙缝里还有一条不停的摇晃的老鼠尾巴，它的手上还紧紧的抓着一只肥胖的大老鼠，看到艾伯特之后，这个怪物“
　　叽呀！”
　　的怪叫一声，伸开想婴儿手掌的四肢就开始扑，艾伯特慌忙的把火把砸在它的头上，火把燃烧的木炭头在怪物的脑袋上砸出来一蓬火花，然后掉在地上，熄灭了，储藏室里一片黑暗，只有老鼠的吱吱叫和老鼠血的味道。
　　惊惶之下，艾伯特左手的左轮枪一搂火“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六枪全都倾泻在了怪物的身上：“应该死了吧？”
　　艾伯特自言自语，所有在空旷的储藏室里回荡，没有人回答，黑暗中只有老鼠的吱吱叫声和什么东西跑过脚面的感觉
　　黑暗的储藏室里依然弥漫着腐臭味，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逐渐的弥散开来“似乎是血腥味？但是为什么这么浓烈？”艾伯特自语：“怎么感觉跟进了屠宰场一样？这种毛烘烘的臭味。”
　　客厅壁炉里的火光照亮了门口，艾伯特循着火光摸黑走了出去，来到客厅，拿出来一根燃烧的旺盛的柴火当火把，又从箱子里拿出子弹一颗一颗的压进轮盘，左手持火把，右手持枪，艾伯特又走进了储藏室，来到了刚才怪物的地方，艾伯特看清楚了他打死的是什么东西，一个看上去像是过于干瘪的猴子的东西，大概有一只猫那么大，浑身长满棕色的长毛，它最让艾伯特注意的是在篮球那么大的脑袋上那张獠牙巨口，森白色的獠牙每一根都像白色的香蕉一样的巨大，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火光映照下仿佛在转眼珠，看的艾伯特浑身汗毛倒竖的不舒服，像是猴子一样的身体上六个手指头大小的血洞，艾伯特轻轻的摇头，自己的六枪居然没有一枪是打在脑袋上的，还好有一枪是打在了这怪物长满长毛的胸口，应该是打穿了心脏吧，所以它死了，艾伯特忍着恶心蹲下去打量着这个怪物的尾巴，它的尾巴很奇怪，乍一看就是像条长在身上的蛇一样，尾巴尖上是一个吐着信子的蛇头，还长着两颗獠牙，当然现在是和身体一起死掉了，像一条死蛇一样的软软的瘫在地上，这怪物的四肢很奇怪，不是爪子而是像婴儿的手掌一样的结构，四肢都是。
　　虽然不太清楚它是怎么变出莫里斯的脸的，不过艾伯特很庆幸自己杀掉了这个怪物，看它吃的东西吧，
　　这怪物蹲坐的地方是墙角，而墙上有一个足以容纳它进出的大洞，那一指厚的青石墙壁里还在源源不断的钻出来灰黑色的大老鼠，而墙角的地上，摆了一溜儿的细小老鼠脑袋。
　　有些已经化为白骨了，有些还没有彻底的腐烂，储藏室里的臭味就是它们散发出来的，这怪物看起来很贪婪，这些老鼠脑袋都被啃破了头盖骨，吸干了脑髓，只留下坚硬的骨头和一层薄薄的皮肉，艾伯特把火把往老鼠洞的位置拿了拿，他好像是看到了一丝金黄色的亮光，看着还在不断的冒出老鼠的洞口，艾伯特忍着恶心和恐怖，伸手进去掏，第一把很失败，只抓出来一把老鼠头骨，艾伯特赶快丢在了地上，恶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不停甩手，不过在火光下，洞里的金光又是一闪，艾伯特一咬牙一跺脚再次伸手进去摸，哗啦哗啦的，老鼠脑袋！
　　嗯？这个冰凉的触感？
　　伸手抓住那个凉凉东西，一使劲就从墙洞里拿了出来，火光下，金光闪闪。
　　一把纯金打造的手杖！
　　美中不足的是上面坑坑洼洼的，应该是本来镶嵌的有一些宝石的装饰，现在没有了
　　“可能是在墙洞里。”
　　抱着这个念头，艾伯特顾不得老鼠脑袋恶心了，继续伸手进去掏，在掏出来一把又一把的老鼠脑袋之后，艾伯特终于又掏出来了两枚金光灿灿的大金币：“这个分量，是纯金的！”
　　现在的郎顿金磅是铜芯镀金的，而这两枚金币的分类就大不一样了，同样的硬币大小，却足有五枚金磅那么重：“虽然说没有找到宝石，不过这两枚纯金的金币也值得我进去掏一把了。”
　　身上似乎都沾上了死老鼠的臭味了，艾伯特把金币放在兜里，拿起手杖，
　　本来想要赶快出去想办法洗澡的艾伯特突然又瞥到了躺在地上的怪物尸体：“它在发光？”
　　怪物的尾巴和眼睛在艾伯特的眼下散发着微微的光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眼睛和尾巴在发光，
　　不过艾伯特还是拖着整个怪物的尸体回到了客厅，拿出来锈迹斑驳的厨房刀，砍下来蛇一样的尾巴和猩红色的两个眼球，把怪物的眼球装进罐头瓶里，和尾巴一起扔在卧室的大理石柜子里，艾伯特继续的对怪物的尸体进行处理：“这两颗犬齿不错，还有这颗门牙。”
　　剜下来的牙齿艾伯特拿着，没费什么力气就刺进了厚厚的墙壁里。
　　等取下来艾伯特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之后，他就开始发愁：“这玩意儿的尸体要怎么办？”
　　怪物的尸体散发着恶心的臭味：“这东西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个腐烂了很久的尸体一样？明明刚杀掉的。”
　　出于谨慎的考虑，艾伯特又把怪物开膛破肚，仔细的在肠子肚子里翻找了一遍之后，又从怪物的肚子里找出来一块鲜艳的红宝石，随手把这块沾着绿色黏液的红宝石丢在手杖的旁边，艾伯特觉得这玩意儿要马上去卖掉，他可不想要一颗从怪物的肚子里挖出来的宝石：“好了，这下子这玩意儿就彻底的没有任何价值了。”
　　客厅里这会儿弥漫着恶心的尸臭味，艾伯特都不愿意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抓起来怪物的尸体，拖着往后院走，在院子里的树下，用剜下来的怪物牙齿刨了一个坑，把尸体丢进去，然后就急匆匆的想要去洗澡换衣服。
　　这个乡下的老房子里居然有自来水，这让艾伯特有一点惊喜，在反反复复的把自己的手洗干净了之后，伸到鼻子前闻了闻，还是被浓郁的尸臭弄得几乎要呕出来，使劲儿的揉搓双手，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肤都搓下来一层，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衣服脱光，远远的扔开：“我带了好几身衣服，这套就不要了。”
　　在淋浴间里好好的洗了个澡，淋浴间里居然有上个世纪最受欢迎的茶香牛油肥皂，艾伯特如获至宝，在身上反复的涂抹，直到全身都被泡沫覆盖了才罢休，艾伯特的身材居然不错，属于穿衣显瘦的那种，虽然看起来皮肤还是有点苍白，四肢纤细，但是还是有一点点的条状肌肉的：“我记得以前的我比较喜欢慢跑？”
　　一整块牛油肥皂只剩下一点点的时候，终于闻不到身上的臭味了艾伯特对这个身体比较满意的一点就是：“没有狐臭。”
　　非常重要的一点，之前的一个仆人有狐臭，那家伙是第一个让艾伯特赶出家门的人，就算是事后受到了违约金的罚款，艾伯特也不后悔：“如果有狐臭的话，我恐怕会自杀以求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