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邓文河

　　第七十三章：邓文河
　　作为辽东地区近来的热点人物之一。
　　邓文河对秦瑜的事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眼下川军极度缺粮，邓文河也清楚粮食不好弄，他没有过多地苛责万无娇，只是提醒万无娇：“秦瑜是辽东的世家子弟，往后少跟他来往。”
　　万无娇嘟着嘴答应了下来，不过心里对秦瑜也没有太大的排斥。
　　她没觉得秦瑜哪里不好，也没把秦瑜和云南地区造反的沐家子弟联系在一起。
　　秦瑜在军队里的待遇有些特殊。
　　特殊之处在于他可以一个人独占一座军帐，不用跟其他人分享。
　　这是秦瑜再军队里为数不多的特权之一。
　　虽说同样是天寒地冻的天气，但是在城内睡觉却是比露宿在荒郊野外要舒服多了。
　　至少风没那么大，晚上也没那么冷。
　　炊事班已经做好了饭，锅里正熬着热腾腾，香喷喷的肉汤。
　　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口水直流，食指大动。
　　辽阳城里不缺肉食，只要有钱就能够买到肉。
　　士兵们井然有序地拍着队伍拿着碗等着炊事班的伙头兵往他们的碗里盛肉汤。
　　领好肉汤的士兵们满足地回到自己的队伍，席地而坐，享受奢侈的早餐。
　　路过的辽东边军、川军，甚至浙军无不眼红。
　　尤其是看到他们领取食物竟然没有出现哄抢现象，更是感到意外。
　　“这肉味，这他（娘）的香啊。”一名浙军士卒使劲地吸了两口气，非常享受地闻着肉汤的香味，“老子已经好几天没闻着荤腥了。”
　　浙军的待遇是大周所有军队中待遇最好的军队。
　　但这个待遇最好也不过是衣食无忧，还没有好到经常有肉吃的地步。浙军的官兵一个月也只能吃到三四次肉，而且量少的可怜。
　　“你才好几天，老子都半年没闻着荤腥了。”一名川军士兵听了浙军士卒的话表示抗议。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丘八都吃上肉了。”一名市井无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肉汤。
　　放在平日，谁敢在大街上煮肉汤，他早就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把这肉汤据为己有了。
　　只是眼前的这些士兵，身材魁梧，眼神中透露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这个市井无赖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流口水，感叹好肉都落到狗嘴里了。
　　秦瑜再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吹了吹碗上的热气，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肉汤。
　　为了炫耀，秦瑜再喝肉汤的时候，喉咙里故意冒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原本一条平淡无奇的大街，因为大早上秦瑜再街上煮肉汤引起了路过的军民驻足观看，观看他们享用早餐。
　　这些人中，有一位不速之客。
　　至少秦瑜是这么觉得的。
　　这位不速之客穿着一袭，绯红色的官袍，这让秦瑜打了一个激灵。
　　他（娘）的真实阴魂不散呐，秦瑜以为还是在做梦。
　　昨晚秦瑜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胡瑾对秦瑜怒目相向，手提尚方宝剑，中气十足地喝道：“乱臣贼子！纳命来！”
　　随即便是一道剑影从眼前掠过。
　　从梦中惊醒，秦瑜的被窝早已经是湿漉漉一片。
　　秦瑜的嘴唇不小心被肉汤烫到，烫伤的知觉告诉他这不是在梦中，而是现实。
　　这是什么命啊。
　　老子进辽阳城还没满一天。
　　三个总督挨个见了一遍。
　　辽东有资格穿绯红色官袍的人只有四个：胡瑾、刘宗成、邓文河、赵明诚。
　　胡瑾和刘宗成秦瑜昨天都见过尊容了。赵明诚他认识，剩下没见过也就邓文河这一位了。
　　邓文河的官袍有些褪色，颜色不似昨天胡瑾的官袍那么鲜艳。
　　“邓总督大清早来这里不会也是要拿尚方宝剑砍我头的吧？”
　　秦瑜下意识地看了看邓文河的腰间，见邓文河腰间空空如也，没有配刀佩剑，这才松了一口气。
　　邓文河微微一愣，秦瑜认识他他并不意外，毕竟秦瑜昨天见过刘宗成和胡瑾。他现在又穿着显眼的官袍，就算是猜也能猜出他的身份。但是秦瑜的这番话，邓文河却是听的云里雾里。
　　邓文河只知道秦瑜去过胡瑾的府上，至于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邓文河并不知情。
　　“本督没有尚方宝剑。”邓文河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大大咧咧地在秦瑜面前席地而坐，“本督和你素不相识，并无冤仇，为何要你命？”
　　有了昨天的教训，秦瑜对邓文河多了几分防范戒备之心。
　　官僚，尤其是高级官僚，城府之深，心机之重。鬼知道什么时候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在下千户秦瑜，见过邓总督。”
　　秦瑜收起先前桀骜不驯的态度，给邓文河补了给礼，省的被邓文河抓到小辫子。
　　邓文河说了一声免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瑜碗里的肉汤，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邓总督还没用过早膳？”秦瑜有些吃惊，一个二品总督居然盯着自己碗里的肉汤，这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大周朝官员的俸禄的确很低，但邓文河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员，是大周朝的高官。
　　就算邓文河为官清廉，不收下属的孝敬、年敬这些七七八八的灰色收入，单纯靠俸禄日子也能过得比较滋润，怎么会对一碗肉汤眼馋？
　　秦瑜还不知道邓文河为了养军，把自己的俸禄都搭了进去，平日生活极其节俭。
　　再者邓文河出身也比较一般，不像胡瑾，胡家是江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大族。朝廷粮饷紧张的时候还能得到家里的接济。
　　“用过了，只是没吃饱而已。”邓文河本想说用过了，不想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馋虫，后半句话随即脱口而出。
　　一个正二品的大员向一个五品的武官乞食，邓文河自个儿都觉得有些丢人。
　　但说出去的话，却是没办法再收回去了。
　　见邓文河这么实在，秦瑜起身给邓文河乘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并往肉汤里多放了两块没有骨头的好肉。
　　“邓总督，请用。”
　　秦瑜拿了一双筷子和一只汤匙放在碗上，把碗递给了邓文河。
　　邓文河也不矫情，接过了秦瑜的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