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加冠

　　第十三章：加冠
　　秦家是辽东四大世家之一。
　　秦家的加冠礼自然不会寒酸。
　　于世家大族而言，加冠是一件大事，作为秦家家主，秦明对这次的加冠礼很重视。
　　秦明早早就来到了宗庙，查看冠礼的准备情况。
　　仆人们从清晨就开始陈设礼仪器具，祭物，布置现场。现在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秦舒元邀请赵明诚来现场给秦瑜加冠。
　　赵明诚欣然接受，表示很荣幸能够给贵公子加冠。
　　这令秦舒宝父子十分眼红。
　　“昔日我儿的冠礼，请来的加冠贵宾不过是金州知州。此子何德何能！竟请来巡抚做贵宾给他加冠！”
　　秦舒宝内心十分不满，知州和巡抚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官员。一个是朝廷二品封疆大吏，一个是五六品的地方官。
　　“祖父是不是太看得起这个私生子了？秦瑜这厮不过是（婊）子的孽种！”秦敖义也替秦舒宝，替自己感到愤愤不平。
　　“忠儿呢？忠儿哪里去了？”秦舒宝环顾四周，冠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却没看到秦敖忠的踪影。
　　“兄长昨日在怡红楼借酒消愁，彻夜未归。”
　　秦敖义在秦舒宝耳边轻声说道，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不成器的东西！”
　　秦舒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怡红楼是金州城最大的（妓）馆，秦敖忠去那里借酒消愁，干什么自然是不用细说了。
　　秦瑜对这个时代的礼节完全不了解。
　　他像一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弄，在仆人的帮助下穿戴好礼服。
　　礼服非常宽大，尤其是一对广袖只要稍稍垂下收就能够拖到地上，这让一直以来只穿短衣剑袖一类劲装的秦瑜很不适应。
　　就连走起路来秦瑜都觉得变扭。
　　看着秦瑜别扭的模样，一旁的秦舒宝冷嘲了一句：“沐猴而冠！”
　　宗庙内外鼓瑟吹笙。
　　只听见有人高声叫了一声
　　“加冠大礼开始————”
　　“迎赞者入庙！”
　　秦氏宗族内有分量的人物以及应邀而来的贵宾们鱼贯走进秦氏宗庙。
　　秦氏宗室和宾客们进入宗庙后，便开始了三加冠。
　　“一加布冠，衣食之能备。”
　　“二加皮冠，武技之能备。”
　　“三加爵冠，立身之能备。”
　　赵明诚庄严肃穆，为跪在宗庙前的秦瑜按照顺序，分别加上布冠，皮冠和爵冠。
　　三加冠之后，赵明诚端过一杯酒，赐给秦瑜，并向秦瑜表示祝贺，秦瑜双手接过酒杯。
　　他按照秦舒宝教他的做法，持杯对着宗庙上的排位三叩头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于跪拜的礼仪，秦瑜是很排斥的。但是没有办法，只要你想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活下去，你就必须遵守这个时空的礼仪和法则。
　　按照流程，接下来的程序是冠者见母。
　　当然，这个“母”未必一定要是生母。
　　秦瑜的母亲因难产而死，他自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
　　礼仪给秦瑜确定的母亲是秦舒元的正妻林芳林氏。
　　秦瑜上前拜见林芳，林芳的脸上涂抹着厚重的脂粉，他看不清林芳的表情，只是在林芳的眼角看到了两道泪痕。
　　拜见完林芳，接下来又轮到赵明诚忙活了。
　　宾赐表字的环节，赵明诚要给秦瑜赐表字。所谓表字就是本名之外供寻常称呼的称谓。表字与父母所起的名字相区别。
　　加冠之后，表字代名。只有父母国君可以直呼其名，其他人只能叫表字。有了表字之后，直呼其名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甚至是对对方的侮辱。
　　赵明诚在纸上写下良琼二字。
　　“秦瑜，字良琼。”
　　在场的秦氏宗室和宾客为其喝彩。虽然很多人不是出于真心为秦瑜喝彩，但是这表面上的功夫也是要做的。
　　现在，轮到秦瑜忙活的时候了。
　　秦瑜自小远离秦家，他前二十年的生活和一个普通的小百户没有什么两样。唯一有区别就是他能够不时得到秦舒元的关照。
　　秦家的核心，秦瑜从来没有接触过。在场的秦家人，秦瑜也只认识秦明，秦舒元，秦舒宝，以及被他揍过的秦敖忠。
　　咦？秦敖忠哪里去了，秦瑜看了看，发现秦敖忠没有在场。
　　或许是怄气不想来他的加冠礼。秦瑜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秦瑜的横空出世，将来秦家掌舵人的位置很可能会落在秦敖忠手上。
　　无论是秦舒元还是秦舒宝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高龄了。
　　能像秦明那样活到八十多岁身体还那么硬朗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秦舒元绝嗣，秦舒宝死后，秦家家主最终还不是要落到他秦敖忠手里？
　　只是现在冒出一个秦瑜，秦家家主最终会落在谁的手上又多了几分变数。
　　秦敖忠和秦瑜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秦敖忠看不惯秦瑜再正常不过。
　　这场加冠礼也可以说是正式宣布了秦瑜是秦敖忠的最大竞争者，也可以视作他们之间的宣战书。
　　他和秦敖忠，往后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
　　秦瑜再秦舒元的带引下以成人之礼一一见过秦家人和到场的贵宾。
　　秦家的亲戚和宾客们一一回礼。
　　当秦瑜拜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时，那名汉子却拉住秦瑜的袖子说道：“小子，就是你抓的曼殊小奴酋？！”
　　“正是。”秦瑜说道，“晚辈见过方叔叔。”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时镇远侯方起，礼仪前秦舒元就给秦瑜介绍过，并告诉秦瑜，方起是他在四大世家中仅有的挚友。既然是老爹的朋友，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好，好，好。”方起哈哈笑道，方起是一个典型的豪爽武人，“你若是叫我镇远侯啊侯爷什么的，我现在就跟你翻脸。你爹和我是结拜兄弟，你这声叔叔叫的我舒坦。”
　　方起打量了秦瑜一番，见秦瑜相貌俊朗，身材健硕，心里便又多了几分欢喜。
　　方起顾不上繁文缛节，倒上一杯酒，豪爽地说道：“来！你我叔侄二人干了这一杯！”
　　坦荡没有心机，秦瑜非常乐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很爽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见完秦家的亲戚和到场的宾客，加冠礼在仪式方面正式结束。
　　最后一个环节是宴请到场的亲朋好友。
　　秦瑜终于解放了，他马上回房脱下礼服，换上舒适方便的劲装。
　　张世文行色匆匆，看到秦瑜，顾不上行礼，气喘吁吁地对秦瑜说道：“千户大人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