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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眉间点雪不染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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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染尘手中长剑一指,一道月白剑气直直袭向古剑清泓。
  古剑清泓一拍水面,人剑直飞而上,一纵一跃间,轻巧避过月白剑气。
  墨染尘眼神一亮,喝道。“好,道兄小心,下一剑该认真了。”
  话甫落,墨染尘剑出如雪飘,不快,却连绵不绝,袭击古剑清泓周身。
  古剑清泓见墨染尘长剑袭来,一拔手中古尘剑,以剑挡剑。只见古剑清泓剑速更慢,却势成天网,疏而不漏,竟将墨染尘极速之剑一一挡下。
  见此,墨染尘心中毫无波澜,手中之剑却越发急骤,一时间竟现狂风暴雨之象。
  古剑清泓感受压力,剑法亦被动加快,剑势天网越发严密,渐成铁板一块。
  “就是此刻,”墨染尘眼神一亮,手中剑法忽变。
  “苍云聚雨。”
  忽见漫天剑雨顷刻消失,古剑清泓只感压力一轻,还未有半刻松懈。突然,那消失的剑雨显现,竟归于一点,只一剑出。
  天网,破。
  古剑清泓只来得及回剑一挡,顿感一股巨力于剑上袭来,一丝血迹露于虎口。古剑清泓顺势借力一退,避于墨染尘三丈之外。
  墨染尘见古剑清泓虎口染血,并未尝试追击,扩大战功,反而收剑立于原地。
  “苍云聚雨,果真厉害,”见墨染尘未行追击,古剑清泓心下一叹,言道。
  “道兄的道法天网亦是不弱,”墨染尘回道。
  “却还是为你所破,”古剑清泓言道。
  “道兄此言便是瞧不起我了,我先手于道兄,道兄被迫应战,落于被动。虽有道法天网密而不透,然苍云聚雨之特性便是前期剑雨越多,后期聚雨一剑便越强,所以道兄故意露出破绽,引我提前一击,我上当了,”墨染尘叹服道。
  “可是你并未乘胜追击,”古剑清泓遗憾道。
  墨染尘一笑,道:“是道兄胆小了,染尘别的不敢自信,手中之剑有几分几两还是分得清楚,道兄若能任由剑气入体,鲜血狂喷,恐怕下一刻便是我暴亡之时。”
  “特殊时期,不敢乱由剑气入体,是我之失误,”古剑清泓承认道。
  “然被动之危已解,接下来,便要请师弟品尝一下道剑山的剑法了,”话语一转,古剑清泓一提手中古尘剑,暴提八成功力,一剑急驰,寒光凌冽。
  墨染尘亦不示弱,同样元功暴提,一转手中长剑,剑舞如雪飘雨下。
  一时间,二人各自闪转腾挪,长剑互击之声不绝,竟引起飞沙走石,断树枝叶横飞。
  古剑清泓经历之前一战,突然醒悟,道心平复,再不存患失之心,剑法越渐凌厉,墨染尘心有死志,更不顾自身安慰,剑法有攻无守,更是极端。
  两人身上渐现伤痕,战至癫狂,竟从洗剑池战至孤峰绝顶。
  两座孤峰相对而立,各站一方。本就已战至热血沸腾的两人,如今虽各立一峰对峙,却无需再言更多。只因心下具都明白,立于危峰,身下便是万丈深渊,谁输一招,谁就万劫不复。
  此时,镜外观众亦能预感到胜负便在一招之间,即便最初因各有目的而来,到如今,也是倍感紧张。特别是年轻一代,恨不得站立当场,感受两大天骄的绝世风采。
  打到如今,墨染尘热血沸腾,早已忘却生死、谋思,只觉得这是平生最酣畅淋漓的一战。
  “一招,败你,”墨染尘傲然道。
  “妄言,”古剑清泓亦热血沸腾,神情却是越发冷静。
  墨染尘一举手中长剑,言道:“是否是妄言,接下此剑便可。”
  “眉间点雪,不染尘。”
  点苍绝学,现!
  孤峰之上,万里晴空之日,竟飘起鹅毛大雪,顷刻间,便雪花覆盖峰顶,境成雪白一片。
  古剑清泓被漫天雪花遮挡视线,看不见墨染尘接下来的动作,只感一道锐利气息遥遥传来,刺痛眉心。
  古剑清泓骇然,不顾一切,瞬间暴提十二层元功,只见古剑清泓身体超过承受限制,鲜血于体内爆体而出。
  道法天网!
  受大雪所阻,墨染尘亦看不见古剑清泓,只余点雪之招,锁定敌手。墨染尘感到剑上一顿,随即便有突破之感,剑势随之向前。
  避,不可避。
  阻,无法阻。
  古剑清泓自修道以来,从未在同辈手中感受到如此大的生命威胁。今日,初次感受,确已是生死一线之间。
  “给我停啊!”
  古剑清泓暴发平生从未有过之实力,全力施为,终在最后时刻,撼动长剑。
  然,结局终是未有改变,撼动的长剑,虽未再刺入眉间,却是当胸一剑,穿刺而出。
  古剑清泓只感胸前一凉,而后便再不能聚拢神思,思绪飘然,发散万千道,回忆童年,思虑好友,聆听师嘱,谈道论玄,与人对战,傲视同辈,还有,那个最爱在他身边蹦跶的......小妹。
  古剑清泓缓缓闭目,再无思绪。
  就这么结束了?跃龙榜第一人就这么死了?鹿阙子会不会发疯,立毙了墨染尘??
  镜外众人讶然,纷纷看向高台之上的鹿阙子。却见鹿阙子神色有一瞬间的微妙,若有欣慰,若有惋惜,又似是哀痛。
  一切,真就那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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