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式约会

　　第二天王恩似乎觉着情绪亢奋了许多，早晨走过胡同口的时候，卖油条的老板看着他几乎是跳着步子走的，他高兴得忘记了坐下吃早餐，脚下像是生了风一样，一路上垫着急促的步伐走到学校。守门的大爷看见这个平时一脸苦瓜相的老师今天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守门的大爷睿智沉着的脸上露出了茫然和不措。每个遇见王恩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就像中了六合彩一样的高兴。
　　在昨晚回家的时候王恩收到沈冰同意在放暑假的时候一同与他去老家的信息，他像是爬到了山顶的登山者，脚下的山被他征服了，心里释放出了早已想咆哮的声音；也感觉自己全身很舒畅，像是在炎热的夏天跳进冰凉的河里尽情的游上几个来回那样的放松和舒畅。他完全没想到沈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他答复，而且是他最想得到的答复。
　　教室里孩子们看见他们这位一直以来板着脸上课的古董老师今天居然喜笑颜开，都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王恩脸上的每一个快乐细胞都在裂变。几个调皮的孩子问他“王老师，你今天是不是有喜了？怎么这么高兴啊？”
　　“看出老师有喜了！”王恩很随和的说道。
　　几个女孩子噗呲笑出声来，随即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也扯出了坏笑的声音。
　　王恩意识到有些高兴过了头，被学生愚弄了一番，随即用如无其事的语气辩解着自己那骄傲着的尴尬。“不是，说错了，不是有喜，是有喜事”
　　“老师，到底什么喜事让你这么高兴？”那几个调皮孩子问道。
　　“这个当然不能和你们说”王恩卖弄着高兴的情绪说。
　　“我知道了，肯定是老师找着女朋友了”其中一个孩子说道。
　　“那老师要请我们吃喜糖了”全班学生起着哄。
　　“竟瞎闹！你们是见不得老师高兴一会是吧！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瞎起哄。好了！别闹了，赶紧上课，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还有心思关心我的事啊！”
　　“当然关心。老师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我们就放心了。”声音从人群中穿出来。
　　“你们放心的是我心情好了就把你们松开了，是吧！你们放心，你们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我放开谁也不可能放开你们，至少这三年不会。不过有件事得跟你们实话实说，老师高兴了精力贼充沛，一个事情不来回倒腾个几十遍心里都过意不去。比如以前要求一周写一篇作文，现在就改成一天写一篇！你们觉着这样是不是跟让你们放心呐！”
　　“吁…”教室里嘘声一片。随即是戚戚欻欻一片翻书的声音。
　　王恩与沈冰约好放学后一块去吃饭，王恩还没下课沈冰早已等候在他的办公室，还是像前一次一样正在与老顾聊天。王恩夹着课本满手粉笔灰的走进办公室看见沈冰后，还没等沈冰转过眼神他就像个被训练好的小动物做出了条件反射的举动，这次他的表现让沈冰相当满意。两人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恋人一样默契，很自然的与老顾告了别走出办公室，向着停放在操场旁边的车走去。
　　王恩把沈冰约到河边的一处名叫来一手烤鱼的餐馆，餐馆门前几座长满墨绿色青苔的钟乳石假山胡乱的堆放在起了一层灰白色水垢的大玻璃鱼缸旁边，显得毫不搭调。玻璃鱼缸被坚硬物体划破的白色水垢，想是被捞鱼渔网的铁圈划破的。留白处能看见打着氧气翻腾的水和死气沉沉泛出耀眼白光大鱼身上的鱼鳞。
　　餐馆里的桌子摆放密集，每张桌子下穿过红绿色的煤气罐气管，本来就不大的餐厅显得拥挤和杂乱，同时也显示出热闹与繁荣。
　　在服务员的招呼下，王恩捡了个靠窗边位置，视野相对开阔，空气也相对流通，这样聊天或吃饭的间隙向外眺望的时候能转变思绪和改善胃口。
　　拿着菜单的女服务员是个皮肤黝黑的小姑娘，稚嫩的眼神和驾轻就熟的问话方式，一眼便能看出她肯定是老板从沾亲带故的亲戚里叫来帮忙的未成年女孩。
　　“你想吃什么鱼？”王恩看着沈冰问。
　　“有什么鱼嘛？”沈冰看向小女孩
　　“我们这儿有江团、草鱼、鲤鱼、鲢鱼、还有花甲、龙虾，消费满300元免费送啤酒5瓶，消费满500元的免费送啤酒一件，有会员卡的打九折……”小女孩想背书一样的说。
　　“停…停…我问你鱼，你说出虾。行了，就跟我们来一条江团吧。你要喝啤酒吗？”说完沈冰看向王恩。
　　“那就再来两瓶啤酒吧！”王恩看向小女孩。
　　“消费不慢300元不送啤酒。”小女孩说。
　　“谁要你送，两瓶啤酒我们喝不起吗？真是的！”沈冰提高着嗓子说道。
　　“喔！那你们要自己去选一下鱼。”被沈冰怔住的小女孩怯怯的说。
　　“选什么鱼，不都已经选了江团了吗？”
　　“选鱼的大小”小女孩有些唯唯诺诺的。
　　“那我跟你去选吧”王恩起身和小女孩走去。
　　王恩站在齐胸的大玻璃鱼缸面前指指点点让小女孩网住了自己看上的鱼，鱼在绿色深网里弹动着身躯，小女孩提着渔网的手随着被甩动的渔网触动了几下，水渍四处飞溅，鱼身上的水草腥味被挥发出来流进王恩的鼻孔里。网里的鱼被小女孩放在布满鱼血、鱼鳞、鱼内脏和水渍的地上用倒扎着铁丝的木锤敲打着头部。被敲打昏迷的鱼抽搐了几下被小女孩放到了满是血污的秤盘上。
　　“四斤二两”小女孩跟王恩说。
　　“嗯！没事，那请老板快些烤上来，记得多放些辣椒”王恩转身进去。
　　“我看你有些生气？”王恩进来坐下后问沈冰。
　　“哼！这服务员也太烂了。”
　　“你没看出那是个小孩子，不太懂事，别计较”
　　“这老板家也太不会招人了。你选好了？”
　　“嗯！四斤二两应该够我们俩人吃了。”
　　“够了！够了！谁吃得了这么多！”
　　“鱼不经吃的。这家我来吃过几回，味道还行，一会你好好尝一下。”王恩有些得意的说。
　　“嗯！”
　　伴着焦香、油香、料香、菜香味的烤鱼在银色不锈钢的方盘内蒸蒸冒着热气。沈冰要了瓶果汁饮料，俩人边吃边聊。聊得更多的是去王恩家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