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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通向远方之路 /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二个月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二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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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下,气氛不太融洽!
  持续侵袭了一周的暴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既有怨妇的喋喋不休的连绵不断,也有大丈夫一泻千里的豪情壮志,转瞬之间改变了这里的环境!
  作为神龙镇排洪的唯一渠道,两段河的水位居高不下,远远超出岸边的防护石堤,非但起不到排水的功效,反倒是将河段上游以及下游的水流灌进地势偏低的镇上,出现了潮平两岸阔的盛况,分不清哪里有路,哪里是河,到处水汪汪的一片,神龙镇嫣然成为了东方的威尼斯。
  面对突如其来的水灾,人们显得应对不足,生产、生活近乎陷入了停滞,低矮的房屋也埋没在洪流中,人们不得已搬到高处居住,道路完全被水流覆盖,连基本的出门也变的举步维艰。路边停放许多因强降雨发生故障的汽车,此刻也只能浸泡在水里,露出半个车身,任凭雨水蹂躏,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公路勇士,遭遇大自然的不可抗力,只能卑微地选择屈服。
  损失最为惨重的就是两段河旁边工业园区,许多企业不得不承受产品滞销,停产、保存不善带来的困境,其中有一家生产染料的化工厂的仓库被淹,库存的染料溶入侵袭的雨水,污染的水流借助良好的流动性迅速扩散,使得附近的水体显现出鲜艳的红色,周边的居民在自己门前的水池洗衣服,惊奇地发现所有的水源都变成了红色,而且经过污染的雨水洗涤,无论什么样的颜色的衣服,通通被染成了红色,而这种红色恰巧也是今年最为流行的颜色,于是很多人拿出旧衣服,在水里泡一阵子,拿出来烘干,顿时焕然一新变成了当下最为流行的新款,这也许就是潮流的内涵!
  无事可做的人们消停了下来,回到家搂着老婆孩子欣赏下雨天,享受一家人的天伦之乐,当然也不能排除搂着不是自己老婆的一家人。
  老张头邻居王大爷家里就因为这样出事了,由于来势凶猛的雨势,王大爷以及儿子整天留在公司张罗排水的事宜,突然有一天王大爷的儿子想老婆了,想回家看看,这一回家不当紧,发现家里一点不缺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搂着自己的老婆,替他行使做丈夫的职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走错家门了。
  当天小两口就亲手终结了这段婚姻,完成必要的财产分割协议,大家各回各家家,各找各妈。
  这只是现实生活中稀疏平常的一件小事,自然引不起小镇上的轰动,但是什么时候,这样的事变成看似如此平常的小事的呢?没有谁会停下手里的忙碌闲下来想想。
  终于有时间闲下来的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经过两年蜕变的小镇,原来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怀疑、不安以及大雨营造的恐慌笼罩在人们心头,这一切是真的吗?神龙镇怎么就不知不觉变成了今天的摸样?这两年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只是修了一条路,走了一波人,又来了一波人,一些人老了,老了一些人,就是这样罢了!
  旨在帮助在路上遇到困难的行人,镇政府开展了一项义务活动,组织赋闲在家的群众志愿参与救援困在水中的路人。不过显然人们对于这种无偿的劳动兴趣索然,何况自家的状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报名者寥寥无几,但是大头是极少数中的一个积极分子,因为活动的发起人正是小白的父亲,为了拯救不会游泳的大头,我也成为了新组织的一员。
  到处都是荡漾着波纹的水面,平日的交通工具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我和大头翻箱倒柜、一番拆卸组装了一个可以共两人乘坐的小船,穿上上头派发的橙黄色救生衣,挂上雨衣,走出了满是霉味的家里,推着船奔赴空旷的街道、公路,此时,它们完全变成了水路。
  天上的豆大雨滴砸落在身体上,隐隐作痛,内心的潮湿被完全点燃,忽而觉得如果把自己拧干,少说也得空出两桶水。
  由于毕竟是路面,积水的厚度有限,不足以支撑满负荷小船的吃水深度,所以只能我一个人坐在船上,大头在前面拉着我走。旧时人们衡量柴油机的动力习惯称为多少马力,现在我们这条船的发动机就是减肥成功的大头,他的动力匹配值只有一只羊,累得满头大汗,船身依旧静止似的移动,让我总是觉得船体是不是触礁了。
  大头开始抱怨前段时间辛苦减肥,浪费了太多的油料,现在没油了,而我还在过度的开采。
  我不想搭理他,望着眼前空旷的水路,心情也变的开阔起来。
  远处的楼房、商场、现代化的标志建筑物隐藏在飘渺的水雾之中,处处朦胧,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高山矗立,绿水长流,安静和谐,没有杂乱的喧哗,没有多余的打扰,呼吸着湿润的空气,伸出舌头感受身边的味道,柔和的春风拂过懒散的肌肤,无比的清凉!手掌轻轻拍打水面,激起一片水花,混合在雨中,雨水滴答在脸上,順着脸颊落到胸前,汇聚到脚下的水流,一切都是那么合乎情理,看起来是那么自然。
  猛然间我意识到船不走了,转过头瞥见大头走到一位年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旁边。
  大头关切地问道:小弟弟你在做什么?
  男孩天真地说:我的弟弟已经不小了,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大头点点头,说:对!小同志你在做什么?
  男孩诧异地看着大头,半天蹦出一句话,说:我不是你的同志,我有女朋友了,你…不要…这样叫我,这样不好。
  大头发了一下呆,忽而直接从水里跳了出来,叫道:你到底多大了?
  男孩说:我十八!
  大头不好意思地说:我看你比较矮,不是,是不太高,所以?
  男孩站直了卷曲在水里的身体,猛然间比大头还高一个头,说:我是不太高,你太矮了,刚才你问我做什么,哦,我买的鱼掉在水里了,我在摸鱼,你想帮我吗?
  大头仰视的头不停地摇摆,说:你的智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正当大头回到船头,准备拉起绳子离开,男孩右手高举着一条肥硕的草鱼,左手用力地挥舞,在远处冲着大头喊道:“我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但是掉到水里的鱼怎么还能找到?大头问我,我说不知道,但是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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