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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糊涂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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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虹儿温声笑道:“这算是对你的回报,只听暗示就来见本小姐,也算是有心,没有‘宠’,而这‘若惊’又从何谈起呢?”说着,便为戴文飞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茶,右手虚引,道:“请。”然后拿起茶杯淡饮一口。
  戴文飞感受着淡淡茶香,恭敬道:“却之不恭。”随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看到对面黄虹儿乌黑美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方才觉得尴尬,只听黄虹儿轻笑道:“饮茶如饮酒,沽鲸先生可是不一般的豪放呢。”
  戴文飞尴尬笑道:“是在下有些牛嚼牡丹的意思了。”
  黄虹儿放下茶杯,道:“此次邀沽鲸先生前来是想问问,可有加入我忠勇仁义山的意思?”
  戴文飞闻言,面色不改,心道:“招揽我?她竟如此直白道出,虽我也不想加入,但听黄虹儿说说原因也好,听听这招揽我的代价,他们愿出多少......”道:“黄大小姐,在下在江湖上的杀名甚重,不知道黄大小姐家为何招我?”
  “不是家里边要招你,而是我,是本小姐要招先生。”
  “什么!”
  在戴文飞惊愕间,黄虹儿又微笑道:“不管先生凶名如何,加入我忠勇仁义山,那些只会成为过去,以先生的能耐,在我忠勇仁义山中做事,只会有越来越高的地位,到时也可迎娶我忠勇仁义山的女子,江湖上的凶名也会随之淡去。”
  “这......”戴文飞心道:“她言下之意,我可以迎娶之人也可是她,难道她也对我是‘一见钟情’吗?我进了忠勇仁义山,不就是似入赘女婿一般了吗?虽说我对她也......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随后看向黄虹儿道:“事出突然,在下也需在考虑考虑......”
  “加入我忠勇仁义山的好处吗?”
  “额......”黄虹儿直言一问,让戴文飞有些语塞,但接下来却让之更加惊叹,只听黄虹儿道:“好处是本小姐如何?”
  闻言,戴文飞突然老脸一红,不敢直视黄虹儿,伺机一瞥,却见黄虹儿也是红着脸,只是还敢直视着他而已,心道:“师父他老人家说的没错,‘天下七君’的后辈女子没一个是不豪放、不大胆的,这可怎么办呢......”道:“大小姐,莫玩乐,这里那么多人看......”随即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忠勇仁义山的人对他们所谈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表示。
  黄虹儿一副吃定你了的样子,似笑非笑道:“莫不是沽鲸先生看不上我?”
  “额......”戴文飞心道:“差点上了你的当,若说不是看不上你,那不就是说看上你了吗?好险。”道:“大小姐莫闹了,不是还有群雄大会等着您吗?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罢,起身拿剑要走。
  “站住!”戴文飞刚起身,黄虹儿便喝停了他,冷然道:“我就那么可怕吗?一见钟情都受不了,你在马车外边乱看什么!现在喝了我的茶,这便要走了么?”
  戴文飞一惊,心道:“这是要打架,遭她算计里边去了。”道:“大小姐,这......大小姐有何吩咐?”
  黄虹儿道:“想走?久闻‘沽鲸钓客’戴文飞武艺高强,邀战中原各大高手多达上百人,对于别人的挑战也绝不含糊,不知本小姐此邀,沽鲸先生可会应战?”
  戴文飞叹息一声:“唉,大小姐邀战与我,直说便是,何必来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不论在下此来对大小姐的招揽如何选择,此战皆已避免不了。”
  黄虹儿轻笑道:“你若应了我的招揽,为了给家里一个说法,自然是要本小姐亲自试一试你的武功;若你没答应,便是现在这种情况。”
  戴文飞道:“多说无益,黄大小姐有什么招,在下接了便是。”
  “好!沽鲸先生快人快语,那本小姐也没什么多说的,随本小姐来。”说罢,黄虹儿走出亭外。
  戴文飞心道:“得罪佳人,不能善了,但......对这一战,我却没有什么可推脱的。”随即,也跟了上去。
  官道上,远远的离开十里亭、忠勇仁义山的人和车马,戴文飞和黄虹儿相对三丈而立。
  戴文飞道:“黄大小姐,亮出兵刃吧。”随即,只听一长串“锵”的声音,戴文飞将他手中的“钓”字剑缓缓地拔了出来,剑身寒光闪过他的双眼,这一刻,杀气、血气、戾气自他周身一并迸发而出!
  他举着剑,遥指黄虹儿!
  黄虹儿眯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着戴文飞拔剑,感受着他所迸发的气机,暗叹:“‘戴文飞呀戴文飞,你这‘沽鲸钓客’的名头不虚,为这所谓的‘鲸’,你这剑下又死了多少生灵?”她转念一想,心道:“杀杀你的威风也好!”随即,右手一动,以迅雷之势,倏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看着细细软软的紫金软剑!
  这把剑虽看着细、轻、软,但却是有着削铁如泥之坚、吹毛短发之利!
  前番两人相敬如宾,如今却是干戈互举,剑拔弩张,可谓世事无常!
  戴文飞道:“大小姐,你是主,我为客,且由你先出三招,以表某敬意,请。”
  只见黄虹儿手一动,手中的紫金软剑如鞭子一样在空中一挥,划出几道紫色残影,剑身发出“嗡嗡”之声,剑身定下,竟比戴文飞的剑还要长上三寸,直指戴文飞,她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沽鲸先生,看好啰!”她说话前边是笑语,后边是厉声,话音刚落,只见她身形一动,如飞鸟一般起、飞、落,一气呵成,身形高飞转眼又飞矢而下,手中软剑宛若灵蛇吐信,迸出一道道剑气直射戴文飞!
  戴文飞怡然不惧,看到黄虹儿居高临下攻来,心道:“她的剑比我的长,且有言在先,让她三招,两个理由,不可攻,但......我不想退!”随即,他侧身右手向上一送,掌中宝剑剑身一抖,以剑尖之点为基础,化作一片银海!
  这银海杀机涌动,似有无数凶鲨,只待时机一到,纵海而出,施以致命搏击!
  黄虹儿所发道道剑气一触银海,便尽数销磨殆尽,随即,便是两人的剑相交,招法一触,便如紫龙入海,独斗群鲨,一息之间两剑竟相击交错近百次!两人相攻所击出剑气倾泻向四周,如海中蛟龙腾游翻激出的千层巨浪,比之前戴文飞与魏继呈纯内力相拼所显声势要大上好几倍!
  黄虹儿与戴文飞这一交锋,前者为攻,后者为守,两人旗鼓相当,然,黄虹儿的剑招有守无攻,而戴文飞的剑招攻守兼备,黄虹儿若不能在自己的势头尽数倾出之前,逼退戴文飞,她的攻势也会不攻自破!
  一息过后,黄虹儿攻势将尽,但身形却急剧向下逼,此时,戴文飞心道:“再这样下去,她的攻势就会告罄,我的剑气就会伤到她......不,不能伤她!”
  所以,他使出了一招不属于他“杀鲸霸剑”的一招。
  只见他掌中剑向左一拉,剑身一划,随身气机一变,剑势随之一改之前血戾杀机,倏变恍恍惚惚飘飘然,剑气竟似一道道细细波痕,剑身又一摇,连带戴文飞的身体,似醉了一般,剑身再看似弱弱地一划!
  “叮”一声,只见黄虹儿的剑被划开,剑尖被划向戴文飞的身后!
  这时黄虹儿迅速将剑一抽,转手又击在戴文飞的剑上,“叮”一声借力飘身飞退,长裙摇动,衣袂翩跹仿佛仙子凌飞一般,姿态优美至极。
  戴文飞施出的招被黄虹儿一剑破去,自己也被黄虹儿这一剑震得右手发麻,心道:“若是那一招得手,借她进攻下坠之势,必可擒下她......”
  黄虹儿飘然落地,定睛看向戴文飞见他面不红,气不喘,斜持宝剑而立,似不着尘一般,清风拂过,两鬓长髯飘飘,潇洒不已,她心道:“好出彩的卖相,方才他那招若是得手,引我近身,然后将我抱着......”当即不再多想,道:“沽鲸先生好招法,面对居高临下之威,岿然如泰山,纹丝不退,当真厉害,如本小姐所料不错,你方才只使了两招吧?”
  “不错,”戴文飞笑道:“黄大小姐也不差,借某所说先让三招,竟以居高临下之法,迫使在下连续守了你十几招,也真当厉害。”
  黄虹儿问道:“敢问沽鲸先生你所使的第二招是什么?”
  戴文飞答道:“‘醉翁假剑’第一式‘醉翁斟酒’。”
  黄虹儿叹道:“想不到,这天下七君之一‘千面神君’风莫悠所创的‘醉翁假剑’竟在你手里,江湖传言此剑法已然失传八十年,敢问沽鲸先生师承何人?”
  戴文飞笑道:“在下正是黄大小姐口中所述,天下七君之一,‘千面神君’风莫悠一脉。”
  “如此,我们这算是天下七君两脉传人的比斗喽?”黄虹儿笑道:“不知沽鲸先生可还是要以守代攻?”
  “确实,只不过我是‘千面神君’亲传,辈分比你大......”戴文飞心中暗笑,当下笑道:“有理,那在下便要出招了!”说罢,飞进出剑,剑走偏锋,一招“醉翁挑酒”飘飘然划向黄虹儿右肋,寒光暗隐,剑锋写意,恍惚间已攻到黄虹儿身前。
  “看这样子,已改杀戾腥气为飘然写意之风......”黄虹儿目光一寒,提剑从右侧向上一挑,欺身迫进戴文飞右侧,将戴文飞这一剑挑起之后,借两人身影交错之时,顺势将手中软剑划向戴文飞腰间。
  哪知戴文飞的剑如磁石一般黏上了黄虹儿的紫金软剑,只见他手臂一抬,一曲,只听“锵”一串急响,登时两剑摩擦,火星四溅!
  他紧接着向左一移,右手一抖,飘然写意的剑势、气机为之一改,转而变作汹涌壮阔似大海,掌中宝剑随之一晃,一招“卷天大潮”使出,剑身化作一片白光,剑气如迸发而出,袭卷向黄虹儿!
  黄虹儿见戴文飞变招攻来,不惧不退,掌中软剑一晃,一招“义不容辞”挥出,化作一片紫光,剑势磅礴岿然,将来犯剑气尽数挡下,消磨荡尽,随即,她飞身一跃,一剑刺出,如飞龙临世,直指戴文飞!
  戴文飞剑一横,身子向后倾倒,又向前一滑,紫金软剑从他鼻尖上划过,看似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剑,然后又以迅雷之势,回身一剑刺出,却见黄虹儿已然收住剑势,同样回身一剑刺来!
  “叮”一声,两剑相击交错,一如岿然苍山,气势磅礴,似要直冲云霄;一如湍激碧海,波澜壮阔,似要气吞山河。
  霎时间,两人的剑已然交击数十次,从戴文飞先手进攻开始,已过二十息,这数十次的激烈交锋,便是两人已经互相拆了数十招,在这二十息时间里,在远处观战的魏继呈一干人等只觉战圈中的两人身影飞速交错,激出剑气连连,火星四溅,双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剑风呼呼作响,他们观战的人只是远远的看着,却似身临苍山海啸之恢弘境地!
  魏继呈心中的震撼无法压抑,暗自咂舌道:“如今远远观战,只得堪堪数的那两人对拆了几十招,这‘沽鲸钓客’究竟是何等实力,竟与大小姐不相上下......我之前所作所为,对他这等人物来说,不过是跳梁小丑......”
  不多时,两人交锋百招已过,突然,一股莫名压力传到战圈中的两人身上,摄住两人心神,戴文飞只觉心中无比压抑,暗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像......不管了,眼下以战为重......”
  再观黄虹儿,眼神中好像少了几分色彩,面上渐寒,战意蹿升了几分,手中招式少了许多变化,攻势单一。
  接着,两人又斗了数十招,这时,戴文飞攻势猛然翻增,一连几招,犹如开弓之箭,似不要命了一般,专攻黄虹儿下三路,剑出有去无回,招不对路,竟犯了进攻不留余地而守的低端错误!
  黄虹儿连续招架几招,见戴文飞有攻无守,剑出无回,似乎进而认为戴文飞身后有空档,当即翻身一跃,到达戴文飞身后,予以反击。
  这时戴文飞突然用剑朝地下一顶,顺势起身,腰往后弯,剑往后扎,竟比黄虹儿跃到他身后还快上三分,黄虹儿刚巧落地,戴文飞的剑已刺向她的后颈!
  黄虹儿落地转身,动作行云流水,刚转过来,便见戴文飞的剑已然扎向自己,距自己的喉咙不足三寸,登时花容失色,脑中懵然空白一瞬,心中出现了一个念头:他要杀我?
  戴文飞的剑在黄虹儿的瞳孔中迅速放大,同时,黄虹儿脑中,一幕幕往事在她空白的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明眸秀眉,气宇轩昂的男人脸上,下一刻,脑海中化作黑暗,只留下那个叫做戴文飞的脸,随后出现了四个字:他想杀我。
  转瞬间,黄虹儿脑中的无数念想,化作缕缕金光,充斥脑中黑暗,在她身体外,戴文飞的剑已经离她的脖子不足半寸时,黄虹儿的身体突然迸出无数金光,她的身体也随之变作金色,就连乌黑秀发,也变得金灿灿,整个人宛如仙女金像,耀眼夺目。
  “叮”一声只见戴文飞的剑击在黄虹儿的金耀细颈上,转瞬便被弹开。
  戴文飞只觉这一剑刺在了神石精钢之上,剑刺出受阻,而这反击之力,也使他右臂被震得气血不畅,这也让戴文飞心惊不已,只不过心惊的不是黄虹儿的这异变,而是自己出的招,为何是下死手。
  “我的心中对她没有任何杀意,自身散发出的杀机再重,也不会动死手才对,为何......”迟疑间,戴文飞已然退开两丈,回身一看,见到黄虹儿一身金光,肌肤、秀发尽皆成了金色,随即明白了刚才那种特异情况的原因,心道:“‘不渝金身’?这黄大小姐果然厉害,但现在的我却是......”随即暗中催动内力朝右臂上运去,竟有气血滞待、周转不灵之感,心想:“若是再动右手,只怕是会内伤,眼下先弄明白我为何会不自主的下杀手......”
  戴文飞思虑间,黄虹儿已然撤去“不渝金身”,只见金光一闪,她身上的发肤瞬间淡下去,换回了雪嫩肌肤、乌丝秀发只是那双似尽深幽潭水的美丽眸子闪过一丝异样,抿了抿嘴,眼眶突然红了,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你刚才可是要杀我?”这句话全无女中豪杰的傲气,有的只是淡淡的悲凉和怨恨。
  听到这句话,戴文飞心底一沉,暗道:“最怕的来了......”
  习武之人的听力一向很好,大老远听到黄虹儿说的话,魏继呈等人先是惊,后是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十余人冲了上来,片刻间,便将戴文飞团团围住。
  不管戴文飞回答与否、解释与否,魏继呈率先发难,喝道:“戴文飞,我家小姐与你比斗,何故痛下杀手,你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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