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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交友理当择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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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东方谦父子简单收拾了行装,备了马车,带了东方府的青鹰卫队,一共一十六名青衣武士,一行人马往汴阳城南宫府而来。东方逊和管家刘严自留下看家,东方剑的青花骢随同前行。东方家马车一路捡官道大路而行,沿途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绿油油的田野,不但风景秀丽,空气也分外清新。行了几日,远远望见一座城郭,东方谦道:“前面就是汴阳城了。”东方剑想到就可以见到南宫兄妹,心下高兴,不由哼起了小曲。
  正午时分,东方家的马车进入汴阳城东门。汴阳城与淮安县不同,它地处繁华,是南北客商通关往来的要塞,无论是市肆风貌,还是客流商旅,都与淮安大不相同。一行人马缓缓走在汴阳大街上,东方剑掀开帘子,向外张望,但见酒楼客栈林立,人来人往,攘攘熙熙。又行了一阵,曲乐之声渐盛,往前看去,却是一处雅致的阁楼,上书听风烟雨楼。那阁楼之上,有一群女子或是唱曲或是弹奏,莺歌燕舞,煞是好看。东方剑一时看的出神,马车渐渐行的近了,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在街边招揽客人。东方剑见这几名女子衣衫暴露,方才意识到这听风烟雨楼是什么所在,心中道:“非礼勿视。”赶忙放下车帘。
  中午在汴阳城中打尖,歇息过后,一行人继续赶路。马车渐行渐远,不多时离开城区,进入了汴阳城的东郊。东郊有山名曰青宁,青宁半山倚傍无名湖而建的,便是南宫府的所在。车马沿着白色的石板路缓缓前行,路边种植着大片大片的各色花卉,有些已开得败了,有些正自盛开,远处的湖泊泛着波光,半山青翠掩映着一大片红砖白瓦的房屋。
  东方剑看到这番美景,不由得道:“爹,南宫伯伯可真会享福,找了这么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东方谦呵呵一笑:“是啊。你南宫伯伯这宅子是这几年新建的,他把整个青宁山都买下来了。”
  再往前行不远,便是南宫府的大门了。红朱漆的大门,金黄色的手环,门上横匾上书者两个描金大字南宫,门前趴着两只汉白玉雕的狮子,比之东方府,既华丽又威武。
  东方谦父子下了马车,呈上拜贴,早有人候在府外,是一个中年模样的汉子,道:“东方使君,东方少爷,家主说您二位这几日到,吩咐小人在此迎接,昨儿个小的就等了一天了。我家主人正在偏厅,二位这边请。”一边招呼东方父子,一边遣人入内通报。
  东方剑随着父亲入内,一边细细打量南宫府。从大门口行至内堂,只看的东方剑暗暗点头。东方府尚青,整体的色调为青灰色,但是南宫府不同,楼阁亭台,画栋雕梁,华丽中彰显着大气,色调却是以金色和红色为主。
  远远的,只见一个白袍老人迎将出来,朗声大笑道到:“东方兄,你可来了,不是应该昨天到的么?”正是南宫木。
  东方谦迎将上去,笑道:“天气热,行程慢了些,让盟主久等了。”
  南宫木哈哈一笑:“来了就好。剑儿也来了,真是欢迎欢迎。”
  东方剑忙抱拳行礼:“南宫伯伯好。”
  南宫木一手拉住东方谦,一手拉住东方剑,亲亲热热地往偏厅而来。东方家众武士马匹,自有南宫家下人悉心照看。
  宾主坐下,下人奉上茶来,是一壶清淡的碧螺春。那中年汉子跟随在南宫木身侧伺候。
  东方谦饮了口茶,说道:“盟主。不知商讨大会定于何日?各大门派可都到了?”
  南宫木道:“不急,暂定于七日之后,你们是最早到的。这次请你们早来,一是有事与你通气商议,二是剑儿也可在此多住几天,他们年轻人许久未见,就让玉儿带剑儿在汴阳城中游玩一番。剑儿,你说如何?”
  东方剑道:“多谢伯伯美意。”
  南宫木转头道:“玉儿怎么还没来?去催一催。还有,让小姐出来见见客人。”
  下人应了,进去内堂。过了一会,慌慌张张的出来,说道:“老爷,少爷今日一早就进了城,这会子还没回来。小姐一会儿就到。”
  南宫木点点头,对东方谦父子道:“玉儿这孩子,每日不好好用功,三天两头的往外跑,管也管不住。他娘死得早,都是我把他惯坏了。剑儿就不同,我看剑儿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东方剑看向南宫木,已无当今天下武林盟主的威严,而不过是一个望子成龙的老人,心中更加亲近,道:“南宫伯伯勿恼。南宫自小聪明,资质又好。别说他,就是我自己,在天池宫也时常瞒着师傅跟师兄弟们出来偷酒吃。”
  东方谦捋捋胡子,道:“怎么我不知道?”
  南宫木心下宽慰,不由哈哈大笑。
  三人正在闲聊,只听得偏厅外一阵环佩声响,一阵细碎步子行至偏厅门口,转了进来,却是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一件月牙白的褶皱长裙,发间的珍珠发簪发出淡淡光泽,衣着虽不甚华丽,却脱俗清雅,缓缓前行几步,对着南宫木福了一福,道:“爹。”
  南宫木道:“明珠,见过你东方叔叔和你世兄。”
  那女子南宫明珠转过身来,低头行礼下去,道:“东方叔叔,东方世兄。”
  东方谦笑笑:“侄女多礼了。”
  东方剑起身行礼,道:“明珠妹子好。”
  南宫明珠抬起头来,微微笑了,便如异花初胎,明艳无伦。目光在东方剑脸上流转,道:“还是叫我明珠妹子么,那我也还叫剑哥哥罢。”说罢在南宫木下首坐了。
  东方谦道:“贤侄女美貌,至今可许了人家没有?”
  南宫木道:“已经许了神针山庄的贺英,年初定下来的亲事,过年就正式下聘了。”那神针山庄庄主原是南宫木的八拜之交,二人交情非常之好。亲上加亲,也是人情之常。
  东方谦道:“原来是贺少庄主,很好,很好。”
  东方剑望向南宫明珠,在他心里,一直将南宫明珠当成自己的妹子,贺英是神针山庄的少庄主,少年英侠,名满江湖,心中不禁为她高兴。可是当听到众人议论,南宫明珠的脸上不仅没有欣喜羞涩,反而略过一丝愁容,这神色一瞬而过,片刻便恢复了笑颜如花。东方剑心下颇为奇怪,当下端起茶杯,饮了口茶。
  四人说起东方剑和南宫兄妹小时候的往事,南宫明珠道:“剑哥哥小时候就爱行侠仗义,有一次为了我跟人争执,打起架来,脸和膝盖都打破了,当着我的面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后来我跟哥说剑哥哥勇敢,哥却告诉我说,剑哥哥抓着他的胳膊哭的脸都花了。”说罢,掩口而笑。
  东方剑想起几个小小少年逞强闯祸的往事,不禁失笑道:“还不是你长得漂亮。那家土豪的儿子,非得明珠当他的新娘子才肯跟我们过家家。”
  四人一起大笑。
  四人谈笑甚欢,眼见日头西斜,堪堪已是傍晚,南宫玉却还是没有回来。
  南宫木道:“东方兄,剑儿,只顾与你们叙旧,忘了你们舟车劳顿,远来辛苦。这样罢,先到后院歇息,一会晚饭我们再好好聊,咱们老兄弟多喝几杯。”
  东方谦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南宫木道:“阿天,带东方使君父子二人去明华居歇息。”
  那中年汉子唤作阿天的道:“是,老爷。”
  东方父子告辞,随阿天出了偏厅,向后院走去。
  东方父子一路沿着长廊行至后院,那阿天在一个精雅小院前停下脚步。阿天道:“东方老爷,东方少爷,就是这里。”进了院子,但见院中搭着一个花架,花架下摆着茶壶茶杯,推开屋门,里面桌椅被褥,一色华丽精致,东方剑知道是南宫木的特意安排,说道:“多谢。”
  阿天道:“请二位好好休息,晚饭时分,小的再过来相请。”
  东方剑道:“好的,你忙。”
  那阿天告辞出去,自有下人将东方父子的行李搬至屋中。收拾洗漱已毕,东方剑换上一袭青底暗花的长衫。父子俩坐在院中花架下石凳之上,自有下人奉上茶来。
  一盏清茶入喉,东方剑微微觉得出汗,自言自语道:“南宫这小子也不知去了哪里,怎得还不回来?”
  东方谦兀自摇着折扇,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东方剑又道:“爹爹,孩儿想出去逛逛这南宫府。”
  东方谦点点头:“快去快回。”东方剑应了。
  旁边一个丫鬟唤作明月的,道:“东方少爷,奴婢带您去转转罢。”
  东方剑谢过了,随明月出门而去。
  明月带着东方剑,出院门西行。西面是后花园,远远望去,花团锦簇,一片水榭旁,种着各色植物花卉。东方剑道:“我们往那边看看。”明月应了。
  二人穿过长廊,来到水上凉亭之中,东方剑注意到一个所在,那是一条花径,蜿蜒向后,好像通往一个幽静院落。东方剑指着花径问道:“那里是什么所在?通往哪里?”
  明月道:“回东方公子的话,那后面是风荷苑,是小姐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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